秦川懷抱著裝有秦沐骨灰的精致盒子,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緩緩地踏上了通往秦門的道路。這條道路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因為他已經有許多年未曾歸來。
一路上,往昔的迴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曾經秦沐在他耳邊諄諄教導、對他的噓寒問暖瞬間,仿佛就在昨天。雖然自己的爹算不上好人,但算得上一個稱職的父親。母親或許是知道爹爹當年的事,發誓寧可青燈伴古佛也不願待在他身上,對我也一並置之不理,都是父親一人把自己帶大,然而此刻,手中那沉甸甸的骨灰盒卻無情地提醒著他,秦沐已然離他而去。
如今,秦沐已逝,作為秦家的一份子,秦川深知自己再也不能逃避責任。他必須勇敢地站出來,肩負起秦門的興衰榮辱,將家族的事業繼續傳承下去。這不僅是對逝去親人的交代,更是他義不容辭的使命。
而且,在秦門之中,還深藏著一個令他始終心心念念、無法忘懷的人。那個人的身影時常出現在他的夢中,每當想起她,心中便會湧起一股溫暖和思念之情。此番迴歸秦門,除了承擔起應盡的責任外,他也渴望能夠再次見到那個一直在他心底深處的人兒。
秦川到了秦門就直奔秦門的鳳凰苑,雖然是深秋,但是鳳凰苑的鳳凰花卻如火如荼的綻放,美不勝收。
庭院深深深幾許,數見紅塵應識夢。
錦衣貂裘炫衣舞,鳳凰枝頭伴君旁。
鳳凰苑內仿佛被火點燃一般,紅彤彤的一片,即使是在黑夜的籠罩下,那鳳凰花依然如火焰般怒放著。縷縷芳香,猶如哀怨的絲縷,縈繞在空氣中。
“月姐姐。”秦川略帶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撫琴的紫衣女人。
那紫衣女子,麵若皎月,清麗脫俗,宛如仙子下凡。她頭上的裝飾簡約而不失高雅,如繁星點點,閃耀著微弱的光芒。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輕輕拂過白皙的肌膚,仿佛微風中的柳枝。脖子上的銀鏈,猶如一條靈動的小蛇,在她的頸項間遊動,閃爍著神秘的銀光。手上的白色玉鐲,溫潤如玉,宛如羊脂,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她身著低胸的抹衣,紫色披肩如流雲般垂落在兩手間,隨風飄動,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優雅。
被喚月姐姐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後是難以置信,到站了起來轉過身的時候早已是眼含淚花。
“川兒?”
“恩。”秦川輕聲道。
秦時月趕緊上前握著他的雙手說:“月姐姐都快擔心死了,讓月姐姐看看。”
秦川靜默不語,任由秦時月握著自己的雙手打量著他。
秦時月本是一孤苦無依之幼女,其命運多舛,雙親皆慘死於山賊之手。而恰在此時,秦沐於江湖闖蕩之際路遇此景,俠義心腸頓起,奮勇出手,終將那窮兇極惡的山賊擊敗,並成功將這可憐的幼女解救出來。眼見著秦時月失去雙親,孤苦伶仃,秦沐心生憐憫,遂決定帶她返迴秦門,並收作義女,從此給予她一個溫暖的家。
就在秦時月來到秦家的那一年,秦川方才年僅五歲。自那時起,兩人便一同成長,歲月悠悠,情誼漸深。在漫長的時光裏,他們形影不離,彼此陪伴。對於秦川而言,秦時月不僅僅是他的姐姐,更是他生命中最為親近之人,僅次於他的親生父親秦沐。
正因如此深厚的情感羈絆,使得秦川對秦時月關懷備至、嗬護有加。每當看到秦時月落淚時,他的心都會像被針紮一般疼痛;而當她麵露愁容或是黯然神傷,秦川亦會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替她排憂解難,讓她重新展露笑顏。
“好了,月姐姐,看到我不是該高興嗎?”秦川看著秦時月眼中含淚,趕緊拉起她的手笑了笑說。
秦時月點點頭,放開他,拭幹眼裏的淚水,拉他到桌子旁邊坐下說:“跟姐姐說說這幾年還好嗎?”當年他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與秦父大鬧一場而離家出走,那時自己剛好不在秦門,陪秦母前往清月齋小住了一段時間。
“嘿嘿,不好能在這裏嗎?”秦川笑笑說。
秦時月拉著秦川坐下說:“真是的,好好跟我說一下你這段時間的事。”
秦川沒有以往的浪蕩不羈,而是乖巧的坐在秦時月一旁。
“爹呢,他跟著你一起迴來了嗎?過幾天就是母親生辰,按照以往,我們都應該去清月齋陪她一晚。”秦時月悠悠的說。
秦川頓時麵色沉重的說:“月姐姐,爹他死了。”
秦時月麵露震驚之色,頓時眼中帶淚:“川兒,別開玩笑了。這個玩笑開不得。”
秦川也難過的把秦沐的骨灰盒放在台麵,低聲說:“爹,他在異域死了。姐,勿太過悲傷。”
秦時月頓時淚如雨下,伸手顫顫巍巍的摸著裝有秦沐骨灰的盒子。喃喃自語道:“莫非江湖這段時間所說都是真的?爹,為了武林安危,不惜犧牲了自己?”
秦川不想把秦沐暗地裏做的那些事情說出來,他不想破壞秦沐在秦時月心中形象。
“那娘親那邊如何是好,明天得派人請她下山,爹的葬禮定然要有娘親在。”秦時月抽噎的說。
秦川握著她的手安撫著她。
談及娘親,秦川以前不知自己緣何遭娘親如此厭棄,如今他知道了,一切都是父親當年犯下的錯。他與娘親相見的次數寥寥無幾,雖然沒有多少親情,他亦不以為意,於他心中,這家中唯有月姐姐才是親人,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秦沐死了這麽重要的事還是要通知她。
清月齋
在一座古寺之中,一名身著素衣的尼姑正端坐在一尊莊嚴的佛像之前。她雙目微閉,手中輕敲著木魚,口中念念有詞地誦讀著經文。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懺悔和祈願,迴蕩在這寧靜而神聖的殿堂之內。
這名尼姑佛號清心,她是秦沐的結發妻子,十多年前她本來可以救下秦沐的師妹白素素,可是她沒有救,眼睜睜看著秦沐威逼她,到了後來她知道白素素峽穀中身亡,才發現自己錯了,自己沒想到秦沐竟然會讓她死,還傷害了眾多無辜之人。所以如今選擇在此處修行,便是想用自己剩餘的人生時光來為那些被秦沐所害的人們贖罪、超度。
她的身影顯得孤獨而堅定,在那微弱的燭光映照下,更顯虔誠與執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始終如一地堅守在這裏,不曾有過絲毫懈怠。無論是嚴寒酷暑,還是風雨交加,她都會準時來到佛前,用自己的真心和誠意去感化上蒼,祈求能讓那些冤魂得到安息和解脫。
秦門的大院中,府內從大門起至內宅門,所有的門皆洞開,門上、牆上皆貼滿了清一色的素白紙,在慘白的日光映照下,愈顯淒涼。大廳內光線晦暗,隱約可見停放著的漆黑棺木,棺木前置有一張供桌,其上設有悶燈、五供和高腳碗。五供中的香爐中插著數炷香,青煙嫋嫋升騰,卻在昏暗的棚內顯得有些虛無縹緲;兩隻花筒中插著些紙花,於這沉悶的氛圍中更增了幾分蕭瑟;一對白色的蠟燭立於兩旁,仿若兩個緘默的護衛者。供桌前的矮桌上,錫製的“奠池”“執壺”與“奠爵”整齊地陳放著,散發著冷冷的金屬寒光。
死者的親人們身著素縞,麵容悲戚,或跪坐在棺木旁低聲哭泣,或呆坐在一旁眼神空洞,滿臉的疲憊與哀傷。家中的奴仆們也都低著頭,輕手輕腳地忙碌著,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擾了死者的安寧。
前來吊唁的人們身著素服,有的坐著馬車,有的步行而來。屋內樂手們吹奏著哀樂,聲音低沉而哀婉,在空氣中迴蕩。男客到來時,鼓手棚便響起三聲鼓加吹大號的聲音;女客則是兩聲鼓加吹嗩呐。大門的雲板連敲四下,二門的錪也隨之擊打四下,那哀音仿佛在訴說著人們的悲痛。吊客們進入靈堂後,有的默默流淚,有的上前為死者上香、奠酒,然後跪在白色拜墊上,向死者的靈柩叩拜。喪家的晚輩們則在一旁跪著還禮,哭聲此起彼伏。
唐展天帶著唐素心到來,在靈堂前給秦沐上了一柱香,朝著家屬頷首致意。
厲傾宇也前來。
待吊唁完畢,眾人都有序的散去,剩下清心師太,秦川,秦時月三人都在靈堂前跪著。
秦時月擔心清心師太的身體,怕她操勞了一日身體會吃不消。在一旁輕聲說:“娘親,你這去歇會吧,這裏交給我和川兒就行。”
清心師太看著乖巧懂事的秦時月很是欣慰,這麽多年她將秦時月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對她的愛,超過了親生兒子秦川,每每秦時月上清月齋找自己的時候,總要陪自己住一段時間,也會細細的跟她說秦川在秦門的點點滴滴。
清心師太握著秦時月的手說:“好,月兒,你先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川兒說。”
秦時月點點頭,看了眼一旁的秦川,輕輕的歎了口氣退出去。
秦川始終沒有開口喚她一聲娘親。
清心師太開口平靜的說:“川兒,你可是怨恨娘親?”
秦川第一次與她單獨相處,心中思緒翻飛,卻沉默不語。
清心師太也不介意,隻是繼續說:“你爹的事,你知道多少?如果我說他的死是罪有應得的,你會怪我嗎?”
“爹,他當年究竟做了什麽?是不是司馬軒的父母是爹殺的?韓雲霄的父母也是爹在暗中穿針引線導致的?你之所以一直不原諒爹,是不是因為當年之事?”秦川最終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清心師太含淚說:“沒錯!十多年前,你爹為了盟主之位,暗地裏與邪教冥王殿聶海天合作,迫害了很多武林人士,最後還把他的同門師妹白素素騙去讓雲海宮的韓雲霄乖乖就範,我與他師妹白素素雖然一直不和,但也從來沒想過要害死她,當年我能救她一命的,可我選擇了無視。最終導致她家破人亡,她那時他與韓臨風也有個兒子啊!同為母親我知道她心中會帶著多少遺憾離去!!”
“川兒,你知道嗎?你爹的野心太大,他對於他做過的事情沒有一絲悔意,他隻想要權利和欲望,我沒辦法和他在一起,每次看到他我就猶如看到白素素死在我眼前的一幕,峽穀上數百人的屍體……”
“娘親,不是不愛你,我也想親身陪在你身邊把你撫養大,可是我不能。有多少人因為你爹的一己私欲而家破人亡,有多少人因為你爹的胡作非為而妻離子散,有多少人因為你爹的假仁假義而慘不忍睹……”
“所以我才選擇離開你們,用自己的餘生替你爹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贖罪、超度。”
秦川聽後最終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留下清心師太獨自在原地哭泣。
不知不覺,秦川來到了鳳凰苑。
秦時月看著他過來,迎上去說:“娘親與你說了什麽?這麽多年她心裏一直記掛著你,每次上清月齋,她都會很認真聽我跟她說你的事,也會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秦川沉默不語,片刻才開口道:“月姐姐,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你彈琴我舞劍,好嗎?我很久沒和你這樣了。”
秦時月聽後微微一愣,但很快點點頭說:“好。”她知道秦川現在心情肯定很複雜,雖然他從不在自己麵前表露太多不快的情緒,但自己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每當他不高興的時候他總喜歡聽自己彈琴。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動聽的琴聲宛如潺潺流水般從秦時月那纖細修長的指尖流淌而出。她輕輕撥動著琴弦,音符如同靈動的燕子在空中跳躍、飛舞。與此同時,一旁的秦川手持寶劍,身形矯健地隨之舞動起來。
隻見他身姿瀟灑,劍法淩厲卻又不失優雅。每一次揮劍都與琴聲完美契合,仿佛二者早已融為一體。劍影閃爍間,帶起陣陣勁風,將周圍的空氣都攪動得微微顫動。
此時的鳳凰苑裏,氣氛寧靜而祥和。微風輕拂而過,吹落了枝頭朵朵嬌豔欲滴的花朵。這些花瓣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伴隨著琴聲和劍氣輕盈地飄落而下。它們或盤旋飛舞,或隨風飄蕩,宛如一隻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給這美麗的場景增添了幾分如夢似幻的氛圍。
每一片花瓣都似乎承載著無盡的柔情蜜意,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而那片片綠葉,也在風中搖曳生姿,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一段段動人的故事……
秦時月輕輕地撥動著琴弦,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在舞劍的秦川身上。隻見那劍光閃爍,如銀蛇飛舞,而秦川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然而,秦時月的心思卻漸漸飄遠,不知不覺間竟有些分神。
時光荏苒,眨眼之間已過去了十幾個春秋。昔日那個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然長大成人,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成熟和堅毅。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川的心中也住進了一個特別的人。想到這裏,秦時月不禁心頭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盡管如此,秦時月還是無法割舍這份情感。這些年來,她與秦川一起度過了無數個日夜,那些美好的迴憶如同璀璨的星辰,鑲嵌在她心底最深處。每一次的歡笑、爭吵,以及相互陪伴的時刻,都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漸漸地,秦時月意識到自己對秦川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姐弟情誼。這種愛意深沉而濃烈,讓她無法自拔。可是,麵對現實的種種阻礙,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是否應該選擇默默地離開,將這份深情一直埋藏在心底......
隨著一曲終盡,秦川如同完成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一般,緩緩放下手中的劍,滿頭大汗,卻仍意猶未盡。但此刻他的心中猶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少了一些沉重感。果然,還是在月兒姐姐這裏,他才能找到那份久違的安心。
秦時月拿著手帕上前像以往那樣給他額頭擦掉流出來的汗水。
“月姐姐,我自己來。”秦川在她的手靠近瞬間,突然身形一閃,往後退了一步,拿過秦時月的手中的手帕徑直的擦了起來。
秦時月看著秦川的閃躲,伸在半空的手頹然放下,忍著心中的刺痛,強顏歡笑的說:“是啊,川兒長大了,不再需要我這個姐姐照顧了。”
秦川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他此刻的心跳猶如脫韁的野馬,狂奔不止,仿佛要衝破胸膛。就像昨日月姐姐一靠近,自己的心跳便如擂鼓一般,咚咚作響。不知為何,他覺得月姐姐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美豔動人,宛如這一院盛開的鳳凰花,嬌豔欲滴。甚至當初看著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芙蓉姑娘,都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秦時月掩飾著眼中的失落,轉過身對著秦川說:“時候不早了,你趕緊迴去休息吧。”
待秦川三步一迴頭走後,秦時月這才看向暗處,一個黑衣人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走了出來。
“何事?”秦時月略帶疲倦的看著黑衣人低聲問。
黑衣人恭敬的朝她行禮:“水術士,宮主傳令,讓你盡快前往九江與他匯合。”
秦時月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示意黑衣人離去。
宮主已然抵達九江之地,這意味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即將拉開帷幕。川兒方才迴歸秦門,秦門這段時間也有一陣子他忙的。思及此處,秦時月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合適的托詞,掩人耳目,以便能夠抽身離去一段時日。
次日,秦時月找了一個托詞跟秦川說,她要與清心師太一同迴清月齋,擔心秦沐的死對清心師太的打擊太大,於是陪伴清心師太在清月齋一段時間。
秦川雖有不舍,但是還是同意秦時月的做法,目送他們離去。
玉茗堂
在那清幽雅致的玉茗堂之中,微風輕拂著窗欞,發出細微的聲響。此時,司馬軒行色匆匆地迴到了這裏。當他踏入堂中的那一刻,目光便急切地四處搜尋起來。然而,屋內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封書信靜靜地躺在桌上。
司馬軒快步上前,拿起那封信,隻見信封上娟秀的字跡寫著“致司馬軒”。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司馬軒,見字如麵。我因要事需先迴藥穀一趟,勿念,也無需擔心於我。待我處理好事情,自會歸來與你相見。楊恭茹留。”
讀完信後,司馬軒微微皺起眉頭,但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了一些。他深知楊恭茹做事向來穩重,既然她如此交代,想必是有把握應對所麵臨之事。於是,司馬軒深吸一口氣,將思緒重新拉迴到眼前更為緊迫的任務——調查蕭千寒和那個神秘人的事上來。
他走到書桌前坐下,從抽屜裏取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開始仔細翻閱起來。這些資料都是關於蕭千寒以及最近出現的那個神秘人的各種線索和情報。司馬軒全神貫注地研究著每一個細節,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種種詳細的資料都清晰地指向一個結論:這個神秘人物絕對不可能是聶海天。那麽,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司馬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這幾年他玉茗堂的耳目遍布大江南北,不可能找不出此人。他肩負著守護那傳說中的墨麒麟寶藏,也時刻提防著聶海天和韓雲霄的動作,除了二人外,還有太多心懷不軌之人對這筆巨大的財富虎視眈眈,妄圖將其據為己有。
盡管司馬軒已經應承了韓雲霄,會把手中持有的半邊地圖交給他,可實際上,如果沒有墨麒麟地宮的那六個珍貴玉印,就算拿到了地圖也根本無法開啟地宮之門。而且,即便集齊了所有必要條件,想要順利進入地宮也絕非易事。據說,地宮內部布滿了錯綜複雜、兇險異常的機關陷阱,稍有不慎便可能命喪黃泉。麵對如此艱難險阻,要想揭開這背後隱藏的秘密,成功獲取墨麒麟寶藏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也罷,神秘人之事需徹查,同時亦要盡快尋覓墨麒麟傳承者。爺爺有言,唯有其血脈傳承者方可獲取那墨麒麟寶藏,萬不可讓韓雲霄亦或聶海天搶先一步尋得此人。
一路上,往昔的迴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曾經秦沐在他耳邊諄諄教導、對他的噓寒問暖瞬間,仿佛就在昨天。雖然自己的爹算不上好人,但算得上一個稱職的父親。母親或許是知道爹爹當年的事,發誓寧可青燈伴古佛也不願待在他身上,對我也一並置之不理,都是父親一人把自己帶大,然而此刻,手中那沉甸甸的骨灰盒卻無情地提醒著他,秦沐已然離他而去。
如今,秦沐已逝,作為秦家的一份子,秦川深知自己再也不能逃避責任。他必須勇敢地站出來,肩負起秦門的興衰榮辱,將家族的事業繼續傳承下去。這不僅是對逝去親人的交代,更是他義不容辭的使命。
而且,在秦門之中,還深藏著一個令他始終心心念念、無法忘懷的人。那個人的身影時常出現在他的夢中,每當想起她,心中便會湧起一股溫暖和思念之情。此番迴歸秦門,除了承擔起應盡的責任外,他也渴望能夠再次見到那個一直在他心底深處的人兒。
秦川到了秦門就直奔秦門的鳳凰苑,雖然是深秋,但是鳳凰苑的鳳凰花卻如火如荼的綻放,美不勝收。
庭院深深深幾許,數見紅塵應識夢。
錦衣貂裘炫衣舞,鳳凰枝頭伴君旁。
鳳凰苑內仿佛被火點燃一般,紅彤彤的一片,即使是在黑夜的籠罩下,那鳳凰花依然如火焰般怒放著。縷縷芳香,猶如哀怨的絲縷,縈繞在空氣中。
“月姐姐。”秦川略帶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撫琴的紫衣女人。
那紫衣女子,麵若皎月,清麗脫俗,宛如仙子下凡。她頭上的裝飾簡約而不失高雅,如繁星點點,閃耀著微弱的光芒。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輕輕拂過白皙的肌膚,仿佛微風中的柳枝。脖子上的銀鏈,猶如一條靈動的小蛇,在她的頸項間遊動,閃爍著神秘的銀光。手上的白色玉鐲,溫潤如玉,宛如羊脂,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她身著低胸的抹衣,紫色披肩如流雲般垂落在兩手間,隨風飄動,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優雅。
被喚月姐姐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後是難以置信,到站了起來轉過身的時候早已是眼含淚花。
“川兒?”
“恩。”秦川輕聲道。
秦時月趕緊上前握著他的雙手說:“月姐姐都快擔心死了,讓月姐姐看看。”
秦川靜默不語,任由秦時月握著自己的雙手打量著他。
秦時月本是一孤苦無依之幼女,其命運多舛,雙親皆慘死於山賊之手。而恰在此時,秦沐於江湖闖蕩之際路遇此景,俠義心腸頓起,奮勇出手,終將那窮兇極惡的山賊擊敗,並成功將這可憐的幼女解救出來。眼見著秦時月失去雙親,孤苦伶仃,秦沐心生憐憫,遂決定帶她返迴秦門,並收作義女,從此給予她一個溫暖的家。
就在秦時月來到秦家的那一年,秦川方才年僅五歲。自那時起,兩人便一同成長,歲月悠悠,情誼漸深。在漫長的時光裏,他們形影不離,彼此陪伴。對於秦川而言,秦時月不僅僅是他的姐姐,更是他生命中最為親近之人,僅次於他的親生父親秦沐。
正因如此深厚的情感羈絆,使得秦川對秦時月關懷備至、嗬護有加。每當看到秦時月落淚時,他的心都會像被針紮一般疼痛;而當她麵露愁容或是黯然神傷,秦川亦會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替她排憂解難,讓她重新展露笑顏。
“好了,月姐姐,看到我不是該高興嗎?”秦川看著秦時月眼中含淚,趕緊拉起她的手笑了笑說。
秦時月點點頭,放開他,拭幹眼裏的淚水,拉他到桌子旁邊坐下說:“跟姐姐說說這幾年還好嗎?”當年他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與秦父大鬧一場而離家出走,那時自己剛好不在秦門,陪秦母前往清月齋小住了一段時間。
“嘿嘿,不好能在這裏嗎?”秦川笑笑說。
秦時月拉著秦川坐下說:“真是的,好好跟我說一下你這段時間的事。”
秦川沒有以往的浪蕩不羈,而是乖巧的坐在秦時月一旁。
“爹呢,他跟著你一起迴來了嗎?過幾天就是母親生辰,按照以往,我們都應該去清月齋陪她一晚。”秦時月悠悠的說。
秦川頓時麵色沉重的說:“月姐姐,爹他死了。”
秦時月麵露震驚之色,頓時眼中帶淚:“川兒,別開玩笑了。這個玩笑開不得。”
秦川也難過的把秦沐的骨灰盒放在台麵,低聲說:“爹,他在異域死了。姐,勿太過悲傷。”
秦時月頓時淚如雨下,伸手顫顫巍巍的摸著裝有秦沐骨灰的盒子。喃喃自語道:“莫非江湖這段時間所說都是真的?爹,為了武林安危,不惜犧牲了自己?”
秦川不想把秦沐暗地裏做的那些事情說出來,他不想破壞秦沐在秦時月心中形象。
“那娘親那邊如何是好,明天得派人請她下山,爹的葬禮定然要有娘親在。”秦時月抽噎的說。
秦川握著她的手安撫著她。
談及娘親,秦川以前不知自己緣何遭娘親如此厭棄,如今他知道了,一切都是父親當年犯下的錯。他與娘親相見的次數寥寥無幾,雖然沒有多少親情,他亦不以為意,於他心中,這家中唯有月姐姐才是親人,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秦沐死了這麽重要的事還是要通知她。
清月齋
在一座古寺之中,一名身著素衣的尼姑正端坐在一尊莊嚴的佛像之前。她雙目微閉,手中輕敲著木魚,口中念念有詞地誦讀著經文。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懺悔和祈願,迴蕩在這寧靜而神聖的殿堂之內。
這名尼姑佛號清心,她是秦沐的結發妻子,十多年前她本來可以救下秦沐的師妹白素素,可是她沒有救,眼睜睜看著秦沐威逼她,到了後來她知道白素素峽穀中身亡,才發現自己錯了,自己沒想到秦沐竟然會讓她死,還傷害了眾多無辜之人。所以如今選擇在此處修行,便是想用自己剩餘的人生時光來為那些被秦沐所害的人們贖罪、超度。
她的身影顯得孤獨而堅定,在那微弱的燭光映照下,更顯虔誠與執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始終如一地堅守在這裏,不曾有過絲毫懈怠。無論是嚴寒酷暑,還是風雨交加,她都會準時來到佛前,用自己的真心和誠意去感化上蒼,祈求能讓那些冤魂得到安息和解脫。
秦門的大院中,府內從大門起至內宅門,所有的門皆洞開,門上、牆上皆貼滿了清一色的素白紙,在慘白的日光映照下,愈顯淒涼。大廳內光線晦暗,隱約可見停放著的漆黑棺木,棺木前置有一張供桌,其上設有悶燈、五供和高腳碗。五供中的香爐中插著數炷香,青煙嫋嫋升騰,卻在昏暗的棚內顯得有些虛無縹緲;兩隻花筒中插著些紙花,於這沉悶的氛圍中更增了幾分蕭瑟;一對白色的蠟燭立於兩旁,仿若兩個緘默的護衛者。供桌前的矮桌上,錫製的“奠池”“執壺”與“奠爵”整齊地陳放著,散發著冷冷的金屬寒光。
死者的親人們身著素縞,麵容悲戚,或跪坐在棺木旁低聲哭泣,或呆坐在一旁眼神空洞,滿臉的疲憊與哀傷。家中的奴仆們也都低著頭,輕手輕腳地忙碌著,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擾了死者的安寧。
前來吊唁的人們身著素服,有的坐著馬車,有的步行而來。屋內樂手們吹奏著哀樂,聲音低沉而哀婉,在空氣中迴蕩。男客到來時,鼓手棚便響起三聲鼓加吹大號的聲音;女客則是兩聲鼓加吹嗩呐。大門的雲板連敲四下,二門的錪也隨之擊打四下,那哀音仿佛在訴說著人們的悲痛。吊客們進入靈堂後,有的默默流淚,有的上前為死者上香、奠酒,然後跪在白色拜墊上,向死者的靈柩叩拜。喪家的晚輩們則在一旁跪著還禮,哭聲此起彼伏。
唐展天帶著唐素心到來,在靈堂前給秦沐上了一柱香,朝著家屬頷首致意。
厲傾宇也前來。
待吊唁完畢,眾人都有序的散去,剩下清心師太,秦川,秦時月三人都在靈堂前跪著。
秦時月擔心清心師太的身體,怕她操勞了一日身體會吃不消。在一旁輕聲說:“娘親,你這去歇會吧,這裏交給我和川兒就行。”
清心師太看著乖巧懂事的秦時月很是欣慰,這麽多年她將秦時月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對她的愛,超過了親生兒子秦川,每每秦時月上清月齋找自己的時候,總要陪自己住一段時間,也會細細的跟她說秦川在秦門的點點滴滴。
清心師太握著秦時月的手說:“好,月兒,你先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川兒說。”
秦時月點點頭,看了眼一旁的秦川,輕輕的歎了口氣退出去。
秦川始終沒有開口喚她一聲娘親。
清心師太開口平靜的說:“川兒,你可是怨恨娘親?”
秦川第一次與她單獨相處,心中思緒翻飛,卻沉默不語。
清心師太也不介意,隻是繼續說:“你爹的事,你知道多少?如果我說他的死是罪有應得的,你會怪我嗎?”
“爹,他當年究竟做了什麽?是不是司馬軒的父母是爹殺的?韓雲霄的父母也是爹在暗中穿針引線導致的?你之所以一直不原諒爹,是不是因為當年之事?”秦川最終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清心師太含淚說:“沒錯!十多年前,你爹為了盟主之位,暗地裏與邪教冥王殿聶海天合作,迫害了很多武林人士,最後還把他的同門師妹白素素騙去讓雲海宮的韓雲霄乖乖就範,我與他師妹白素素雖然一直不和,但也從來沒想過要害死她,當年我能救她一命的,可我選擇了無視。最終導致她家破人亡,她那時他與韓臨風也有個兒子啊!同為母親我知道她心中會帶著多少遺憾離去!!”
“川兒,你知道嗎?你爹的野心太大,他對於他做過的事情沒有一絲悔意,他隻想要權利和欲望,我沒辦法和他在一起,每次看到他我就猶如看到白素素死在我眼前的一幕,峽穀上數百人的屍體……”
“娘親,不是不愛你,我也想親身陪在你身邊把你撫養大,可是我不能。有多少人因為你爹的一己私欲而家破人亡,有多少人因為你爹的胡作非為而妻離子散,有多少人因為你爹的假仁假義而慘不忍睹……”
“所以我才選擇離開你們,用自己的餘生替你爹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贖罪、超度。”
秦川聽後最終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留下清心師太獨自在原地哭泣。
不知不覺,秦川來到了鳳凰苑。
秦時月看著他過來,迎上去說:“娘親與你說了什麽?這麽多年她心裏一直記掛著你,每次上清月齋,她都會很認真聽我跟她說你的事,也會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秦川沉默不語,片刻才開口道:“月姐姐,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你彈琴我舞劍,好嗎?我很久沒和你這樣了。”
秦時月聽後微微一愣,但很快點點頭說:“好。”她知道秦川現在心情肯定很複雜,雖然他從不在自己麵前表露太多不快的情緒,但自己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每當他不高興的時候他總喜歡聽自己彈琴。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動聽的琴聲宛如潺潺流水般從秦時月那纖細修長的指尖流淌而出。她輕輕撥動著琴弦,音符如同靈動的燕子在空中跳躍、飛舞。與此同時,一旁的秦川手持寶劍,身形矯健地隨之舞動起來。
隻見他身姿瀟灑,劍法淩厲卻又不失優雅。每一次揮劍都與琴聲完美契合,仿佛二者早已融為一體。劍影閃爍間,帶起陣陣勁風,將周圍的空氣都攪動得微微顫動。
此時的鳳凰苑裏,氣氛寧靜而祥和。微風輕拂而過,吹落了枝頭朵朵嬌豔欲滴的花朵。這些花瓣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伴隨著琴聲和劍氣輕盈地飄落而下。它們或盤旋飛舞,或隨風飄蕩,宛如一隻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給這美麗的場景增添了幾分如夢似幻的氛圍。
每一片花瓣都似乎承載著無盡的柔情蜜意,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而那片片綠葉,也在風中搖曳生姿,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一段段動人的故事……
秦時月輕輕地撥動著琴弦,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在舞劍的秦川身上。隻見那劍光閃爍,如銀蛇飛舞,而秦川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然而,秦時月的心思卻漸漸飄遠,不知不覺間竟有些分神。
時光荏苒,眨眼之間已過去了十幾個春秋。昔日那個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然長大成人,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成熟和堅毅。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川的心中也住進了一個特別的人。想到這裏,秦時月不禁心頭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盡管如此,秦時月還是無法割舍這份情感。這些年來,她與秦川一起度過了無數個日夜,那些美好的迴憶如同璀璨的星辰,鑲嵌在她心底最深處。每一次的歡笑、爭吵,以及相互陪伴的時刻,都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漸漸地,秦時月意識到自己對秦川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姐弟情誼。這種愛意深沉而濃烈,讓她無法自拔。可是,麵對現實的種種阻礙,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是否應該選擇默默地離開,將這份深情一直埋藏在心底......
隨著一曲終盡,秦川如同完成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一般,緩緩放下手中的劍,滿頭大汗,卻仍意猶未盡。但此刻他的心中猶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少了一些沉重感。果然,還是在月兒姐姐這裏,他才能找到那份久違的安心。
秦時月拿著手帕上前像以往那樣給他額頭擦掉流出來的汗水。
“月姐姐,我自己來。”秦川在她的手靠近瞬間,突然身形一閃,往後退了一步,拿過秦時月的手中的手帕徑直的擦了起來。
秦時月看著秦川的閃躲,伸在半空的手頹然放下,忍著心中的刺痛,強顏歡笑的說:“是啊,川兒長大了,不再需要我這個姐姐照顧了。”
秦川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他此刻的心跳猶如脫韁的野馬,狂奔不止,仿佛要衝破胸膛。就像昨日月姐姐一靠近,自己的心跳便如擂鼓一般,咚咚作響。不知為何,他覺得月姐姐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美豔動人,宛如這一院盛開的鳳凰花,嬌豔欲滴。甚至當初看著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芙蓉姑娘,都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秦時月掩飾著眼中的失落,轉過身對著秦川說:“時候不早了,你趕緊迴去休息吧。”
待秦川三步一迴頭走後,秦時月這才看向暗處,一個黑衣人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走了出來。
“何事?”秦時月略帶疲倦的看著黑衣人低聲問。
黑衣人恭敬的朝她行禮:“水術士,宮主傳令,讓你盡快前往九江與他匯合。”
秦時月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示意黑衣人離去。
宮主已然抵達九江之地,這意味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即將拉開帷幕。川兒方才迴歸秦門,秦門這段時間也有一陣子他忙的。思及此處,秦時月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合適的托詞,掩人耳目,以便能夠抽身離去一段時日。
次日,秦時月找了一個托詞跟秦川說,她要與清心師太一同迴清月齋,擔心秦沐的死對清心師太的打擊太大,於是陪伴清心師太在清月齋一段時間。
秦川雖有不舍,但是還是同意秦時月的做法,目送他們離去。
玉茗堂
在那清幽雅致的玉茗堂之中,微風輕拂著窗欞,發出細微的聲響。此時,司馬軒行色匆匆地迴到了這裏。當他踏入堂中的那一刻,目光便急切地四處搜尋起來。然而,屋內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封書信靜靜地躺在桌上。
司馬軒快步上前,拿起那封信,隻見信封上娟秀的字跡寫著“致司馬軒”。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司馬軒,見字如麵。我因要事需先迴藥穀一趟,勿念,也無需擔心於我。待我處理好事情,自會歸來與你相見。楊恭茹留。”
讀完信後,司馬軒微微皺起眉頭,但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了一些。他深知楊恭茹做事向來穩重,既然她如此交代,想必是有把握應對所麵臨之事。於是,司馬軒深吸一口氣,將思緒重新拉迴到眼前更為緊迫的任務——調查蕭千寒和那個神秘人的事上來。
他走到書桌前坐下,從抽屜裏取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開始仔細翻閱起來。這些資料都是關於蕭千寒以及最近出現的那個神秘人的各種線索和情報。司馬軒全神貫注地研究著每一個細節,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種種詳細的資料都清晰地指向一個結論:這個神秘人物絕對不可能是聶海天。那麽,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司馬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這幾年他玉茗堂的耳目遍布大江南北,不可能找不出此人。他肩負著守護那傳說中的墨麒麟寶藏,也時刻提防著聶海天和韓雲霄的動作,除了二人外,還有太多心懷不軌之人對這筆巨大的財富虎視眈眈,妄圖將其據為己有。
盡管司馬軒已經應承了韓雲霄,會把手中持有的半邊地圖交給他,可實際上,如果沒有墨麒麟地宮的那六個珍貴玉印,就算拿到了地圖也根本無法開啟地宮之門。而且,即便集齊了所有必要條件,想要順利進入地宮也絕非易事。據說,地宮內部布滿了錯綜複雜、兇險異常的機關陷阱,稍有不慎便可能命喪黃泉。麵對如此艱難險阻,要想揭開這背後隱藏的秘密,成功獲取墨麒麟寶藏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也罷,神秘人之事需徹查,同時亦要盡快尋覓墨麒麟傳承者。爺爺有言,唯有其血脈傳承者方可獲取那墨麒麟寶藏,萬不可讓韓雲霄亦或聶海天搶先一步尋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