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這裏山高皇帝遠,屬於三不管地帶,強者稱霸。這裏也是江湖人士聚集和達官貴人最喜歡來的地方,因坐落在這裏的“飄渺樓”和“醉月樓”,讓這小小的地方極盡繁華。


    “飄渺樓”---江湖最為神秘的地方之一,因為誰也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操縱,每年都會不定期舉行兩場拍賣會,專門高價出售江湖上的武功秘笈,奇珍異寶,萬金良藥等。


    “醉月樓”---勾欄倚月,美女如雲。這裏有著世間各種風姿卓越,風情萬種的絕色美人。但凡來過這裏的人,無一不拜倒在花魁的石榴裙下。


    溫柔鄉,英雄塚


    素來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無論何處都會有那麽一處讓男人心甘情願墮落的溫柔鄉,“醉月樓”便是代表,皖衣倪裳,紅綢彩帶,琴歌技舞,美酒佳人,真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地方。


    今晚的節目即將開始,醉月樓四大樓牌,東樓-雛菊;南樓-紅苕;西樓-牡丹;北樓-芙蓉。個個能歌善舞,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一陣輕歌曼舞過後,舞台中央的舞女慢慢退到舞台邊緣圍成一個圈,又一陣琴音慢慢響起,此時四個角落,分別射出四條彩帶,藍、黃、紅、白四條絲帶交叉相匯纏在四條柱子上。四個頭飾顏色各異,衣衫顏色各異,身形相似,她們輕紗遮麵,帶著各自樂器,舞動而來。


    此時台下一片靜默,看著似仙女下凡的她們,都不禁目瞪口呆,垂簾三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台上。


    藍衣持玉簫,黃衣持玉笛,紅衣持琵琶,白衣手撫琴,兩坐二站,在她們很有默契的奏著手中的樂器,一旁圍繞著她們的伴舞們也欣然起舞。優美的舞姿,悅耳的樂曲,讓在座眾人如癡如醉,一曲終後,四人衣帶飄飄的立在舞台上。


    等了一會眾人終於迴過神來,紛紛鼓掌稱好。


    舞台依舊歌舞升平,隻不過又換了一批上前表演,而那四位仙子也不在台上,台下男女交錯,飲酒作樂,真是一片巫色披靡。


    此時樓下響起一陣喧嘩,一大漢大喝,似乎也飲了不少醉。


    “窈娘,叫海棠出來!”窈娘的身影隨即出現在樓梯前,緩緩的自上而下打量著那名大漢,不由輕蔑的看著那人醉醺醺的模樣。窈娘是醉月樓的老板,也是鮮為人知當年江湖上人稱的“蠍美人”,當年與邪殿聶海天頗有一番淵源,後來不知為何退隱江湖罷了。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常大俠,似乎喝多了吧!誰都知我醉月樓的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也不陪客的,對吧?”窈娘雖然不及那些年輕女子,但是風韻猶存,嫵媚得來又不失大體,優雅得來又不失威嚴,所以很少有人敢在這裏鬧事。


    眾人忙附和,那大漢是滄海派的大弟子常平,靠著一股蠻勁和師門的威風出來作威作福。常平不服說:“哼,老子要的女人還嬌羞什麽?扮什麽清高?”


    “哦?常大俠,你意思說我故意拿海棠吊你胃口咯?”窈娘挑眉說。


    常平大聲說:“我可沒說,總之今晚我就要定海棠了!”


    窈娘輕笑一聲說:“好呀,海棠出來!”


    眾人都沒想到窈娘答應得那麽爽快,隻見紅衣倩影從樓上拉著一條懸著的彩帶,緩緩滑落在舞台中央。隻見一女子芙蓉如麵,柳如眉,手如柔夷,膚如凝脂,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精致的臉龐,一朵鮮紅的海棠花鈿在額頭上,顯得女子更加嬌豔欲滴,那毫不掩飾的絕色容顏,讓人過目不忘,心生愛憐。海棠慢慢踱步上前看了那大漢一眼,隨即對窈娘說:“窈娘,有事麽?”


    甜美悅耳的聲音,讓那大漢更癡迷,眾人也眼光光的看著海棠,隻見窈娘開口說:“海棠,常大俠對你傾心已久,今晚要你陪,你可願意?”


    不等海棠迴答,常平開口說:“海棠,我喜歡你,今晚要定你了!”


    海棠輕笑一聲說:“嗬嗬,謝謝常大俠看得起小女子,可我賣藝不賣身,也不輕易陪客,常大俠為何要說這番話讓小女子為難呢?”


    常平困窘,美人在前卻不能擁入懷是件很痛苦的事。海棠隨即又說:“不過,要想海棠相陪,自然是要經得起我海棠測試,不知常大俠是否有信心?”


    “好,什麽測試?”常平爽快的說。


    海棠坐在一張離自己最近的酒桌上,說:“比手勁。如果常大俠贏了,我就陪你一晚,如果輸了...…”


    “輸了做什麽?”一旁有人耐不住說。


    海棠繼續說:“如果輸了,你碰我的這隻手就要留下來!”


    誰也沒想到大美女的要求竟然是這樣,這分明就是要常平陪,女子弱不禁風,哪裏會是常平的對手,毫無疑問很多人都知道了結果。


    “哈哈,好!”常平大笑起來,想著晚上就可以抱得美人歸而樂滋滋。


    常平的右手和海棠的右手掌心相握,暗自開始較勁,常平故意讓著海棠,海棠可絲毫不慣著他,直接發力,常平這才認真使勁,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因為大家以為海棠肯定會輸給常平,可看著常平臉色憋紅的臉,還有細微的汗珠,而海棠卻依舊笑臉盈盈,一臉輕鬆。眾人都知決勝負的時刻快到了,沒想到海棠姑娘力氣如此之大,深藏不露。


    就在此時,那大漢低哼一聲,海棠一壓而下,眾人都看到是個纖細的玉手壓著黝黑的大手,若不是親眼看到,都不會有人相信。


    海棠隨即鬆開手,拿出懷裏的秀帕擦了擦手說:“常大俠,願賭服輸,你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常平冷汗連連,此時進退兩難,如果自己敢就這樣走,恐怕會遭人白眼還會有辱師門,顫抖的看著周圍。


    “師兄,不要!”一同的師弟勸說著。那可是握劍的右臂,對於練武人士來說,斷了右臂就等於廢了。


    常平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目拿起手中的佩劍,一揮!


    那些陪看的姑娘不禁側目,一些大漢卻看熱鬧似的叫好。


    “啪!”的一聲,眾人都會以為是一隻手脫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握住在左手的劍落地,常平的手沒有斷。不知道是誰出聲砸下一個酒杯震飛常平手中的劍,常平握劍的左手一抖,沒想到這杯子碰撞之下,手一麻,救自己那個人必定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眾人也連吃一驚,都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情景。窈娘抬眼微微看向樓閣上的雅間,上麵有黑色簾布阻隔外麵窺探的視線。海棠意會,看著常平說:“常大俠,你這隻手我留住,隻不過希望在座各位明白我醉月樓是個有原則的,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今日之事請各位別再犯,大家繼續吧!”窈娘也開始招唿著其他人。


    常平帶著同門師弟夾著尾巴匆匆而去,眾人看到此時此景,都不禁倒吸一口氣,通常都不會有人敢在醉月樓壞規矩,畢竟上一次壞規矩的人,已經不在世上了。稍過一會醉月樓又恢複常態,絲毫不受此氣氛影響。


    樓上一雅間裏坐著身穿黑色炫衣的人看著下麵的一舉一動,不一會便覺無趣,轉頭看著江邊上流轉的幾條輕舟。


    柔和的月色照耀下,除了蟲鳴蛙叫,悶熱的空氣中夾著一絲讓人不易擦覺的危險信息。


    果不出其然江邊的船上開始打鬥起來。


    “公子,小心!”藍白在他一旁說。隨即藍白持劍飛在半空跟那一群黑衣人打起來,刀光劍影,很快引起了兩岸人的圍觀,雖然附近都有很多武林中人,可誰也不敢貿然上前相助,都是隔岸觀火的態度。


    司馬軒一身白衣立在船上直盯眼前那些人打量著,這個月第三迴了,他們還真的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究竟是誰,那麽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命,還是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


    藍白很快把幾個黑衣人打傷落入水中,旁邊兩條小船也因激烈的打鬥沉了下去,與此同時,一個黑衣人朝著司馬軒襲來,司馬軒使出銀扇反擊。


    黑衣人持劍朝向船上站著的司馬軒,司馬軒側身一躍而起,站在船的另一斷,那個劍刺穿船中心,很快船下沉,兩人隨即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打鬥起來。一邊打一邊撤到岸邊的石橋上。


    厲傾宇和秦川兩人正在附近,秦川帶著厲傾宇走來此處,為的是帶厲傾宇進去醉月樓見識一番。也好讓厲傾宇見識多點美人好忘記那日遇到的邪殿妖女。正準備過橋,就聽著前方傳來打鬥聲,兩人上前查看,發現幾個黑衣人在纏著司馬軒打鬥。厲傾宇一躍起,朝著司馬軒的方向飛去。


    “哎,傾宇!”秦川沒想到厲傾宇動作那麽快,轉眼就加入了眼前的打鬥中。


    厲傾宇朝著要偷襲司馬軒的一名黑衣人,一刀砍過去。對著司馬軒說:“司馬公子,小心!我來助你!”


    很快十幾個黑衣人就剩下幾人落荒而逃。


    司馬軒收迴手中銀扇對著厲傾宇說:“多謝了,厲少俠!”


    “司馬公子不必客氣。你沒事吧?”厲傾宇關心的問。


    司馬軒看著胸膛被黑衣人劃破的衣裳微微滲血,搖頭說:“沒事。”


    藍白也受了不少輕傷,落到司馬軒身後說:“公子,你沒事吧?”


    “嗯,皮外傷,無礙。”司馬軒答道。


    秦川走過來看著他們說:“司馬公子,怎麽每次見到你都是在被追殺的路上啊?”


    司馬軒輕笑一聲,不答。隨即問:“你們怎麽在此?”


    “你說呢,大晚上來這裏,肯定是尋樂趣的,想著帶傾宇去醉月樓逍遙一下呢?”秦川指著他們身後的醉月樓說。


    厲傾宇隨即搖搖頭:“要去你自己去吧,我還是先迴客棧休息吧!”


    “哎,你怎麽那麽不懂風情啊。”秦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


    司馬軒笑著說:“都說秦少風流倜儻,風月場所無一人不知。果然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秦川抱著劍得意的說:“那是必須的。既然傾宇不去,那我去去就迴,明天見。”隨即向著他們身後的醉月樓走去。


    司馬軒和厲傾宇兩人帶著藍白一起在附近的一個客棧住下。


    月明當空照,清風攬明月。此時樓上一直看著窗下的黑色炫衣男子淡淡的收迴了目光,隻見男子散漫的坐在墊上靠著欄杆,玉樹臨風,身材修長,清冷俊美,尤其他那雙丹鳳眼仿佛可以洞察人心,讓人不敢直視,隨即他緩緩端起案上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


    海棠不知何時已在一旁站著,靜靜的等候著男子發話。此男子正是雲海宮宮主韓雲霄,隻見他開口說:“有消息了?”


    海棠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於是說:“迴宮主,窈娘她說暫時還沒有查到消息。”


    那黑色炫衣男子毫無表情的說:“繼續查。”


    海棠知道自家宮主雖然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越是毫無表情就代表宮主越生氣,但是想起剛才樓下之事,還是鼓起勇氣說:“剛才宮主為何要救那人?”海棠知道自家的宮主並非冷血無情,若不是這樣也不會救了她還給她報仇的機會,也不會多年來一直都在暗中徹查尋找著墨麒麟的下落…也是大凡王者都是君臨天下的作風,這也是生存下來必須的偽裝,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雲海宮......隻不過宮主更不會隨便出手救人,除非......


    韓雲霄淡淡道:“此人會對我們以後有幫助,下去吧。”


    海棠點點頭,眼裏帶著一絲不舍退了出去。


    看似風花雪月的醉月樓其實是雲海宮最大的情報站之一,可與在明處的玉茗堂情報閣一比,隻是玉茗堂不知道有時候雙方的一些消息都是相互交易而得來的。


    韓雲霄隨手帶上一個鬼麵具離開了醉月樓。


    九江郊外的樹林中,一群黑衣人圍著一名嬌小的少女,好像在逼少女交出什麽東西。粉衣少女看著身手不凡,靈動敏捷的避開對方的攻擊,手中的銅鈴更是不停揮舞,絲毫不給對方進攻的機會。


    寂靜的林中一陣陣清脆的打鬥聲,漸漸地少女有些招架不住,畢竟寡不敵眾,黑衣人發了狠的步步進逼。月色下,少女臉色蒼白,右手臂明顯受了傷,左肩頭後麵也有一處刀傷,不停在流著血。少女高聳的雙馬尾因為打鬥都垂在胸前兩側,頭發上的小鈴鐺伴著發絲隨風輕輕的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若不是那美麗的臉龐露著兇狠的目光,誰也想不到眼前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會是個狠戾的人。又一陣激烈的鈴聲起,隻見那粉衣女子一躍而起逃出幾人的圍剿,幾個躍身,朝著燈火通明的鎮上飛奔而去。幾名黑衣人在她身後窮追不舍。


    為首的人說:“可惡!趕緊追!務必要將她手上拿的地圖搶過來。”


    “這妖女受了傷,被我們追了一日一夜,應該逃不遠。”一人說。


    “哼,這妖女詭計多端,不容小覷,她能在閣中不知不覺的把我們數十個兄弟毒死,順利拿著地圖逃跑,小心為上。要不是閣主有先見之明,在地圖上布置了機關,我們也察覺不了。”為首的黑衣人狠狠的說。


    佟玲看著自己的一身傷,知道現在隻有逃到鎮上,找一個人多的客棧藏起來,這樣才可以躲過那些黑衣人,現在身上帶的毒藥和暗器已經所剩無幾,被追了一日一夜,身上的傷也要盡快處理,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


    晚飯後,厲傾宇和司馬軒寒暄了幾句便迴房。九江最近的客棧都住滿人,大部份都是些江湖人士和一些大富大貴的公子哥,厲傾宇的房間在客棧二樓盡頭的一個單間,藍白和司馬軒的兩個房間相鄰在樓梯轉角旁。


    夜漫漫,月悠悠。一陣微風吹過,月亮被烏雲擋住了半邊,空氣中浮動著絲絲細微的危險信息。若不是內功深厚的人,必定覺察不到。


    來到鎮上,黑衣人也不敢過於露麵,順著佟玲身上留下的血跡,四處分散尋找她的蹤跡。


    佟玲撐著一口氣,朝著眼前最近的一間客棧悄悄的走去。此時她頭重腳輕,捂著受傷的手臂,看了一眼客棧的布局,隨即朝著二樓盡頭角落的房間潛入。她感知到房間隻有一人,想在對方醒來製對方,如果那人識相的話,她定然饒他一命,但如若那個人反抗的話,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佟玲從窗戶一閃而進,有些腳步不穩的落入房間,慢慢的朝著床上躺著的人走去,想要將那人打暈。昏暗中,那人躺著一動不動,佟玲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正準備下手,朝那人脖子打去。卻被床上的人反手一握,佟玲始料不及,被對方一個用力,身形不穩,一聲低聲悶哼,背上直挺挺的靠在那個人身上。


    厲傾宇早在那女子翻窗進來就已經覺察,靜靜躺在床上不動,空氣中他敏銳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來人應該受了傷,肯定為了躲避人追殺碰巧逃到自己房間。果然,那人來到床邊想出手打暈自己,厲傾宇快速反手捉住那個欲偷襲自己的女子,半直身,低聲狠戾的說:“你是誰?”


    佟玲聽著身後好像有些耳熟的聲音,但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掙紮的想對方放開自己,奈何自己此時非常虛弱,低聲說:“放開我,我沒惡意!”


    聽見女子發出熟悉的聲音,厲傾宇一怔,立馬鬆開她手。昏暗的房間裏他漸漸看清來人的輪廓,驚喜的說:“佟姑娘!”


    佟玲側過身看了身後的人,頓時警惕的心鬆了下來,隨即又快速捂住他欲繼續說話的嘴。房間窗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兩個黑衣人從一旁經過,一人說:“奇怪,人呢?血跡到了客棧附近就沒了。”


    “哼,那個妖女肯定藏身在此處!”另一個人說。


    “老大,那怎麽辦?一間間客棧搜查?”


    “不可,現在我們不知道妖女藏在哪個房間,萬一惹到不該惹的人就麻煩。此客棧住著的大部份都是武林中人,先退出去,在客棧附近守著,隻要那個妖女一露麵就是她的死期。”為首的黑衣人說。隨即他做了個手勢,在客棧各處的黑衣人,紛紛離去,沒入夜色中,藏身在客棧外麵。


    厲傾宇也聽到了窗邊傳來的細微聲音,靜靜的不動,感受著嘴角觸到佟玲手上傳來的冰涼的溫度,嘴角不動聲色的翹了翹。待黑衣人離去,佟玲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放開手的瞬間,昏倒在厲傾宇身上。


    “佟姑娘,佟姑娘!”厲傾宇看著懷著昏過去的佟玲擔心的喊了兩聲,焦急的把佟玲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厲傾宇把房間的燈點燃拿到床邊的矮幾上,這才看清床上躺著的佟玲。精致的臉龐,此刻憔悴不堪,蒼白無力,緊皺著好看的眉頭,微弱的唿吸著,仿佛輕輕一觸就碎掉的蝴蝶般。厲傾宇繼續向下看去,檢查她身上的傷,除了右手臂上的一處傷得頗深的劍傷,腳腕有輕微擦傷,再就是左肩後背的一處深得見骨的一道長長劃下的劍傷,剛才她靠在自己身上就覺察到那傷口一直在留血。


    厲傾宇慶幸自己隨身背的包袱裏麵有止血的藥粉和一些藥膏,藥粉和藥膏都是自己師傅特製的,止血特別快,厲傾宇把自己帶著的幾個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放在床邊。


    雙手剛觸到佟玲胸前的衣裳就停了下來,厲傾宇看著昏睡的心儀女子,輕聲說:“佟姑娘,得罪了。若你醒後生氣的話,傾宇隨你處置;若你想讓我負責,傾宇此生隻娶你一人;若你當做若無其事,傾宇也定然不會放手。”不管你是什麽人,你是我的了,我厲傾宇認定的女人,此生必糾纏不休,生死不離。


    厲傾宇小心翼翼的脫開佟玲沾滿血跡和灰塵的衣服,再拿起一旁的臉盤放著的毛巾,濕了點水,輕輕的幫她是擦著臉的汙跡,在慢慢從脖子一直往下,拭擦著她的身體,看著佟玲身材曼妙如畫,凹凸有致,線條流暢自如,膚如凝脂,曼妙中帶著堅韌與柔美。厲傾宇不禁臉紅心跳,動作越發小心的避免觸碰著那充滿誘惑的雪白肌膚,小心的幫佟玲處理好身上的傷口,再將自己白色的內衫剪下幾條布條,幫佟玲包紮好的傷口,她身處每一處大大小小的傷都沒放過,細細的上藥,極盡溫柔,生怕弄疼昏睡著的人兒。


    待厲傾宇處理好佟玲身上的傷,天色已大亮,厲傾宇看著她憔悴的容顏,心疼極了,輕輕的幫她蓋上被子,遮住她曼妙的胴體,一手捉住她露出來冰涼的左手,一手輕輕的撫摸著那緊皺著的眉頭。輕聲說:“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人可以再傷到你,安心睡吧。”


    夢中的佟玲似乎心有所覺,緊皺的眉頭果真輕輕鬆開了些,她似乎夢到了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孤獨的走在一個個黑夜中,有個人一直握著自己的手,掌心傳來的熱意,很溫暖,那一絲暖驅散了心中的寒意,讓人眷戀。


    厲傾宇下樓讓小二準備一些簡單的早點,等會自己過來拿。隨即走出了客棧。


    醉月樓


    秦川在溫柔鄉中慢慢醒來,芙蓉正坐在梳妝台前抹著胭脂,看著秦川醒來,溫柔的起身走到床邊說:“秦公子,我來服侍你。”隨即拿起擺放在一旁的外衫替秦川穿上。


    秦川握著她放在自己胸前衣衾的手,沒有以往桀驁不馴的模樣,隻是一臉柔情的說:“蓉兒,等我。很快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娶迴家。”自從去年秦川把兩人的關係告訴秦沐,便被秦沐怒斥一頓,堅決不會同意他們的親事,並給他安排門當戶對的門派女子給他結識,秦川受不了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


    “好。”芙蓉點頭。可她知道在這風月場所,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已,更不奢望會有一個一心一意對你好的人,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現在這個人的承諾有幾分真幾分假,她不想去知道。


    秦川依依不舍的摟著麵前小鳥依人的女子,她是他此生的光,那年相遇柳枝頭,那年雨中贈傘,她走進了他心裏,兩人初相遇的場景是他此生不會忘記的。


    夜幕低垂,九江河畔,楊柳樹下,細雨紛紛。男子靠坐在柳樹下,細雨打濕了他那高束著的發絲,手上拿著一壺酒往嘴裏灌,身邊橫七豎八的放著幾個空酒壺。


    “公子,你在此飲酒隻會酒入愁腸愁更愁。”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一把傘撐著自己頭上。


    秦川聞聲抬頭,女子一身穿白衣,執著一把水墨色傘,宛若蓮花仙子般出現在自己眼前,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關切的看著自己。秦川一時望著失了神。


    芙蓉似乎習慣了被人這樣注視的目光,對上他的目光狡黠的一笑說:“公子,這傘給你,這酒便當迴禮吧。”她彎腰上前奪過還有小半瓶沒有飲完的酒壺,把手中的傘塞了過去。


    那個白色身影笑意盈盈的拿著酒壺轉身離去,漸行漸遠,直至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他才拿著手中的傘慢慢迴過神來。


    ......


    厲傾宇拿著早點迴到房間,順便把剛剛在集市上一布莊買的一套衣裳替佟玲換上,也把自己精心挑選的一支小巧的碧玉玲瓏簪放在床邊。看著佟玲還在睡,便又出了房間。


    客棧一樓此時也熱鬧非凡,住在這裏的武林人士也逐漸起來坐在各自的茶桌上邊吃邊閑聊起來,有些門派相熟的互相打招唿寒暄起來。


    “師弟,你們有所不知了,後天的飄渺樓極有可能會有江湖失傳已久的琥珀血玉。”說話此人是代表這次來九江飄渺樓的綠林派大弟子周益陽。


    周益陽的師弟洛明疑惑的說:“師兄,那琥珀血玉是個很厲害的寶貝嗎?”


    “嗯,聽聞琥珀血玉可以讓佩戴者延緩衰老之色,若死者含著口中,可以讓屍首永不腐朽。但也隻是江湖傳聞,還沒有人親眼目睹過。”周益陽說。


    洛明驚訝道:“那豈不是很多人搶?”這次掌門師傅叫我們下山來也是為來這個麽?搶不過,打不過,好像隻能看熱鬧吧。


    周益陽輕笑:“師弟,師傅隻是讓我們下山見識一下。”


    “聽說這次雲海宮和邪殿都是為那琥珀血玉而來,這下可有熱鬧看了。”另外一桌的人說。


    “雲海宮素來與邪殿不和,這次爭奪那血玉,不知道會花落誰家。”又一名武林人士說。


    此時又一俠士說:“那雲海宮的宮主向來獨來獨往,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聽聞此人武功了得,可謂飛花摘葉俱可以傷人...”又一小夥子接著說。


    一武林中人卻說:“哼,有什麽了不起,躲在深山不出門!”


    在座眾人都一愣,不禁倒抽口氣,隨即又響起一陣揶揄聲。敢情大家都沒見過韓雲霄的真麵目,也知道雲海宮不好惹,雲海宮從來不插手江湖事,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曆來雲海宮的人都不與正道來往,更不與邪道為伍,自成一派。相反自相殘殺的往往是道貌岸然的那些正派人士為了幾本武功秘籍打得要生要死。


    “嗬,好大的口氣!竟敢對我家宮主出言不遜!”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已迅速的來到那個大漢麵前。眾人不禁大吃一驚,靜靜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捏住了那大漢的頸。


    隻見大漢震驚之餘,還是吃力的想睜開握住他頸的那隻手說:“你是......”


    那個男子冷冷的說:“哼,剛才不是口氣挺大的嗎?怎麽這會就連說話都困難了?”隨即不等那人開口手上的力道漸漸加大,隻聽見“嘭”的一聲,那人已倒地身亡。


    隻見那男子才二十出頭,卻武功高強,讓在座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見那男的緩緩的走到客棧正中央說:“素來我穀穀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座的各位要小心言語,不然便是這樣的下場。”隨即蔑視了一下地下躺著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然後轉身朝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眾人隨即禁聲。


    角落的茶座上坐著一女,看著那男子坐下,不禁婉然一笑,真是一笑淡風塵啊。


    隻見女的說:“簡護法,莫氣,喝口茶歇歇。”


    那男子接過那杯茶喝了一口。宮主的威嚴豈能是這些人可以置喙,今天不過是殺雞儆猴,讓那些人知道雲海宮的人是不好欺負的。


    兩人完全不顧客棧此時的投來的道道目光和猜測,他們吃完東西付了錢走了。


    此時才響起竊竊私語,一人說:“我記得了,剛才那個男子是雲海宮的護法,簡如天,聽聞這人出招快準狠,殺人不見血…”


    “嗯,果真不一般,難怪剛才那麽盛氣淩人。”又一人接著附和。


    隨即有一人吃驚的說:“莫非剛才坐在他旁邊的就是雲海宮善於雙彎刀的冷月?”


    “應該是吧?何況她額頭的左月牙,右銀星…天下應該不會有第二人了吧?”


    又是一片嘩然...


    司馬軒和厲傾宇在一旁靠窗的位置喝著茶,藍白也在他們旁邊坐著時不時為他們倒水添茶。


    司馬軒說:“厲少俠,一直忘了問你,師出何處,上兩次打鬥中多謝你相救。”


    “家師也沒跟我說他叫啥,我自幼無父無母,從小就被他在萬窟山的島上帶大。”厲傾宇實話說。


    司馬軒沉吟一下點點頭:“萬窟山好像是離九州大陸很遠的一個島吧?聽聞島上遍布毒蛇,野獸,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司馬公子說得對,不過我師傅他會訓蛇。”厲傾宇得意的答道。師傅性格豪爽,也總喜歡捉弄人。想起師傅訓蛇的情景,無論什麽毒蛇,隻要一出現都會很快被他師傅拿著當鞭子耍,還時常拿到自己小時候的麵前嚇,那時自己年幼非常膽小怕蛇,常常被嚇得上跳下串。


    司馬軒知道麵前厲傾宇說的師傅肯定是某位隱世高人,也不願在人前露麵,不然也不會去了無人煙,布滿毒蛇的萬窟山的島上隱居。


    此時厲傾宇好像想到了什麽,認真的看著司馬軒問:“司馬公子,江湖都說邪殿是魔教,魔教中人真的十惡不赦嗎?”


    司馬軒沒想到厲傾宇這樣問,但有隱隱猜測這與那日邪殿拿來解藥的姑娘有關。他想了一下迴到道:“邪殿又名冥王殿,是魔頭聶海天一手創辦,專門是修煉江湖上奇門異功,通常這些功法,容易短時間學成,出招陰險,稍有不慎也容易走火入魔,被武林正道視為邪功,所以他們又被稱作魔教。正與邪,善與惡,隻是在一念間,魔教之人不一定都是壞人,很多人有時候都是迫不得已,世間對他們的偏見多了,自然而言他們就是魔。三人成虎,人雲亦雲。”


    “不過聶海天確實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十多年前,因為他一己之私,血洗了整個江湖,成就了他獨霸武林的目的。雲海宮前宮主慘死於他手下,而這十年他不斷擴展邪殿勢力,邪殿成為名副其實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第一魔教。魔教裏麵也有不少受他們威逼利誘而屈服的人,隻不過對於外界來說,魔始終是魔,不為世人所接納,除非有人撥亂反正吧。”


    厲傾宇點點頭:“明白了。”佟姑娘是魔教中人,多半也是受製於人,隻要我足夠強大,把那邪殿揣平了,是不是可以讓佟姑娘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厲傾宇現在心裏對佟玲占有欲越發強烈,也許自幼生活在島上,對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要特別珍視,也受師傅那個爽朗的性格影響,看中的東西就要牢牢抓住。因為心係房間的佟玲,厲傾宇向司馬軒了解些邪殿的信息,便迴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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