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這麽慌亂的傅雅寧,她看起來都快哭了。


    而且是為我而哭。


    我有些恍惚,像是她還愛我。


    可下一秒,冬冬的哭聲傳來:“媽媽,爸爸也流血了,我害怕......”


    傅雅寧迴頭看見林於皓也一臉痛苦的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


    剛才玻璃飛濺,在他胳膊上劃出了兩道小口子。


    “於皓,我送你去醫院。”


    傅雅寧毫不猶豫的將我拋下,拉起林於皓就要離開。


    “雅寧,帶上顧先生一起吧,他的傷勢比較嚴重。”


    林於皓的話伴著冬冬的哭聲。


    “不,爸爸,我怕血,不要他!”


    冬冬看向我,臉上寫滿了抗拒。


    林於皓沒再堅持,看向傅雅寧。


    幾秒鍾時間,傅雅寧就做出了決斷。


    “不行,冬冬暈血,他不能一起去,不用管他,顧塵是消防員,他懂急救,能照顧好自己。”


    “我們走!”


    傅雅寧抱著冬冬,拉著林於皓的手,頭也不迴的走了。


    鮮血模糊了我的眼睛。


    血與淚摻雜著流了滿臉。


    最後,餐廳老板派人把我送到了醫院急救。


    萬幸沒什麽大事,隻是一些皮外傷,包紮完就沒事了。


    比起身上的疼,我心裏早已經疼的沒了知覺。


    傅雅寧在餐廳毫不猶豫拋下我的那一幕,像是一萬根針刺進我的心裏,將我的心髒紮的千瘡百孔,血都流幹。


    我麻木的躺在病房裏,已經不對傅雅寧抱任何希望,隻想著傷勢不要耽誤我明天支援山火。


    這一夜,我在渾渾噩噩的劇痛與驚醒中徘徊。


    手機安靜了整晚。


    傅雅寧沒給我飄過來半個字關心,似乎林於皓和冬冬才是她的全部,而我隻是個不相幹的路人。


    第二天一早,我被隊長的電話驚醒。


    “喂,隊長。”


    “顧塵,準備好了嗎?”


    “嗯,我現在就可以歸隊。”


    頭已經沒有昨晚那麽疼了。


    我嚐試著下床活動身體,沒有大礙。


    至於傅雅寧,隨她吧。


    我隻是個凡人,而她是高不可攀的神女。


    “好,你不用著急歸隊,這次山火形勢嚴峻,隊裏在等上麵的一批滅火設備,設備到位,人也出發。”


    “接到通知是下午,具體時間我再通知你。”


    電話掛斷,我楞在原地。


    又多了半天時間,可我已經無處可去。


    迴家?


    還是算了,我不想在最後的時間裏還自討沒趣。


    這時,傅雅寧給我打來電話。


    “顧塵,家你暫時不要迴了,冬冬不喜歡你,說每次你出現,他爸爸不是不高興就是出意外,孩子還小,讓他適應一段時間再說吧。”


    “我給你定了酒店,你的行李我讓管家寄給你,這段時間,林於皓會住在家裏。”


    “不過,他睡你房間,我們沒什麽,這點你可以放心。”


    傅雅寧依舊隻是在通知我。


    “就這樣,我還要開會,掛了。”


    電話開始忙音,我內心一陣刺痛。


    傅雅寧,你越來越過分了。


    從開始被我發現端倪,然後收養孩子,之後又順理成章的讓林於皓住進別墅,到最後把我趕出來。


    她就差開誠布公的坦白她與林於皓的關係了。


    可神女高貴,不屑於與我這個凡人坦白。


    也罷,就當這五年青春喂了狗。


    即將奔赴第一火線,我倒也看開了,不想拘泥於小家小愛。


    出院後,我去了酒店,拿到我的行李箱。


    可我沒想到,管家把傅雅寧的筆記本電腦也送了過來。


    估計是當成我的東西了。


    因為這台電腦,是我送給傅雅寧的紀念日禮物。


    當初買錯了黑色,她沒嫌棄,一直用到現在。


    這台筆記本是她的工作機。


    我本不想動。


    可又想起這裏麵還有許多我與傅雅寧戀愛時的合影視頻,那時的她還沒執著於修佛,我們也曾甜蜜過。


    既然要走了,就一點念想也別留。


    省的礙眼。


    我打開了她的筆記本,想要將一切痕跡抹除。


    卻沒想到開機自動登陸了她的微信。


    聊天框置頂的那個男人好不刺眼。


    林於皓。


    傅雅寧不光將他置頂,還給了他專屬的單字備注。


    皓。


    簡單的一個字,說不清的曖昧。


    而我呢?


    明明我每天都給傅雅寧發幾十條消息,可放眼望去卻沒有我的痕跡。


    我內心一陣刺痛,忍不住向下翻找。


    林於皓是她唯一置頂的個人,再往下是公司的交流群,幾個副總以及客戶的微信。


    還往下,是修佛交流群,修佛同好,寺院主持的微信。


    最後才是我,百名開外。


    映入眼簾的是我的網名,我與她結婚五年,甚至連個全名備注的資格都沒有?


    更令我痛心的,是她隻給我一個人設置了免打擾。


    怪不得每天幾十條消息,她隻隔三差五的迴複一兩個字。


    原來神女從始至終,沒有一刻將我放在眼裏。


    這就是我自以為幸福的婚姻。


    我忽然覺得天大的諷刺。


    那個單字仿佛變成張牙舞爪的怪獸,撲向我,狠狠的將我的心撕成碎片再推入海底。


    痛徹心扉又冰冷刺骨。


    我快要窒息。


    我不想再看下去,傅雅寧的微信卻響了。


    林於皓發來的消息。


    一連十幾條,是傅雅寧和林於皓一起在學校陪冬冬參加趣味比賽的照片。


    第一張,傅雅寧,林於皓和冬冬穿著親子裝,手牽手合影,幸福的笑。


    第二張,傅雅寧和林於皓的身體緊緊相貼,共同舉起冬冬去紮氣球。


    第三張,冬冬拿著一塊小餅幹,兩人一起吃上去,唇與唇的距離不過兩三厘米。


    往後的每一張,都更勝前一張的親密無間。


    我心痛到無法唿吸,從未見過寡淡的神女如此得意忘形過。


    照片的右下角還有水印,拍攝時間是十分鍾前。


    我露出慘笑。


    怪不得她不讓我迴家,原來是怕我發現端倪。


    傅雅寧,你明明跟我說,你在公司開會。


    你不是說修佛之人不打誑語麽?


    可為什麽我們的婚姻裏全是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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