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你時常說我們這些退休的老骨頭,要關愛社團的晚輩。


    廟街的地盤是阿耀拿錢砸下來的,堂口的兄弟有錢賺,堂口向外擴張了勢力。


    和聯勝有訓,有情有義,榮華富貴,我要是把堂口打下來的地盤甩甩手送出去,豈不是叫下麵的兄弟寒心?”


    龍根深知肥鄧一點——這家夥講了幾十年的規矩,靠的就是一口一個規矩,將和聯勝最高權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靠著規矩約束社團,久而久之,他也會成為這些陳詞濫調的奴隸。


    果然,肥鄧兩眼微張,開始放緩了語調。


    “照你這麽說,難道阿樂就不是我和聯勝的兄弟?


    你們都在油尖旺一帶搵食,阿樂做起來了,你龍根也會跟著受益!”


    龍根明白,肥鄧這是給雙方遞台階了。


    他要是不順著這個台階下,一會肥鄧就該和他說道說道自己立下的‘規矩’了。


    “阿樂是兄弟,但我的堂口打下的十四家場子,阿樂不聲不響就要拿走十家,是不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肥鄧眼中透露著陣陣精光。


    他把目光再度放迴何耀宗身上。


    “阿耀,龍根把這麽多場子交給你去打理,你覺得你能罩得住?”


    “鄧伯,多多益善啊!”


    何耀宗想都沒想,直接堵死了肥鄧討價還價的空間。


    不得已,肥鄧隻得點了點頭。


    “那好,你既然這般犀利,那我幹脆再給你添點彩頭。


    葵湧那邊的眼鏡前段時間一直在找我,他的門徒阿山,被南生圍的一夥越南仔砍成了殘廢,這夥越南仔仲要對眼鏡他們下手。


    前段時間更是威脅要殺眼鏡全家。


    眼鏡這些年呢,知道自己勢弱,一直和他談要帶著地盤加入和聯勝。


    這次借著這個機會,你們深水埗堂口要是能幫眼鏡擺平這件事情,幹脆就讓眼鏡帶著並入你們深水埗門下,相信怎麽都比廟街那三瓜兩棗的地盤吃香!”


    龍根聞言,趕緊搶在何耀宗開口前接話。


    “威哥,我哋又不是警隊的差人!


    南生圍那群越南仔個個都是亡命徒,他們是拿噴子在海上討飯吃的,你叫阿耀去接這單生意,不是讓他去送命嗎?”


    肥鄧冷哼一聲:“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要想啃下硬骨頭,就得有副好牙口!


    不拿出點本事給我看,我怎麽相信他能在廟街站穩腳?”


    何耀宗接話了。


    “鄧伯,您老人家金口玉言,既然交代我這個做小的去做事,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不過我睇這樁買賣不公平,眼鏡這群人隻是在葵湧一帶打理著一個貨櫃碼頭。


    我知道碼頭這種地盤吃香,但也不值得為此去和一群亡命徒死磕!”


    肥鄧把身子緩緩向後靠去,拿起茶水潤了潤喉嚨,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出來混,做什麽事情要是隻看值不值得,那還要什麽規矩?


    當年洪門祖師天寶心,差勇義堂香主黑骨仁來港島整肅洪門香堂,和字頭因此應運而生,也由此定下了以和為貴,兄恭弟謙的幫訓。


    眨眼快百年過去,和字頭雖然終究分崩離析,拆解成和聯勝,和安樂,洪盛,勝義等字堆,但洪門規訓,依舊是我們的立足之本!


    眼鏡這一脈雖然人才凋零,卻是勝義留下來的唯一骨血,放在百年前,與我們和聯勝就是一家。


    如今勝義遭難,我們和聯勝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何耀宗不禁在心中鄙視了肥鄧一番,剛才肥鄧也有講,眼鏡這些年一直想並入和聯勝門下,肥鄧都沒有同意。


    現在眼鏡這夥人要被越南仔冚家鏟了,他就懂得借題發揮,拉自己出來做這個老好人。


    一旁的龍根在瘋狂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不要接這單生意,不過何耀宗並沒有多做考慮。


    “好,鄧伯肯給我這次出頭的機會,我自然要把握住才行。


    勞煩鄧伯和眼鏡他們打聲招唿,我想知道南生圍的這夥越南仔,到底是什麽來曆!”


    肥鄧聞聲,略顯驚詫。


    他不知道麵前這衰仔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有著什麽其他的打算。


    總之肥鄧對這個敢頂撞自己的小輩已經非常不爽,何耀宗要是沒本事,那日後隻會給和聯勝招災。


    要是有本事,那就更麻煩了,這種人早晚成長成大d那號人物,到時候和聯勝出了兩個這樣的猛人,元老院還能有對他們指手畫腳的資格?


    但肥鄧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


    “好,這件事情你能辦妥,以後葵湧的地盤就交給你去打理!


    至於廟街這邊,依我看那些場子你和阿樂的人一人一半先睇著。


    等你擺平眼鏡那邊的事情,拿出本事給阿樂睇清楚了,再做另外的安排。”


    “可以,但是鄧伯,我有個條件。”


    肥鄧懶懶的抬起眼皮:“乜條件?”


    “廟街這些場子怎麽都是我打下來的,樂少要過來接手我隨時歡迎,但是場子必須得等我先挑完,剩下的再給樂少!”


    “那就這麽說定了!”


    肥鄧說完,抓起已經溫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拄著拐杖起身,在跟班馬仔的攙扶下,顫顫巍巍離開了客廳。


    望著肥鄧離去的背影,龍根不禁苦笑一聲。


    “阿耀,這麽多年了,你是唯一敢站出來和他頂的小輩。”


    “阿叔,我這可不是和他頂。


    我隻知道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阿叔給我片遮風擋雨的立足之地。


    有人要從阿公碗裏奪食,我這個做細佬的不能坐視不管。”


    龍根搖了搖頭,瞥了何耀宗一眼。


    “笑,你仲能笑得出來?


    鄧威沒安什麽好心,南生圍那夥大圈仔,素來沒有什麽規矩,一直是背著槍出來做事的。


    同他們打起來,開槍就要驚動差佬,不開槍怎麽看都要吃虧。


    你就不該開口答應,廟街那幾家場子,了不起送給阿樂去做算了!”


    “阿叔,話不能這麽說,我心裏有分寸的。”


    “但願如此吧!”


    ……


    從龍根這裏返迴茶樓,何耀宗先是差細偉去葵湧貨櫃碼頭那邊,把眼鏡請過來。


    而後他拿出手提電話,撥通了烏蠅的號碼,在得知阿華已經從差館迴來之後,便讓烏蠅轉告,喚阿華馬上來茶樓商量事情。


    十分鍾後,阿華騎著摩托趕到了茶樓。


    包廂內,二人都點燃一支煙,何耀宗便開口詢問。


    “阿華,差佬三番五次搵你,到底為的什麽事情?”


    阿華捏著煙狠吸一口:“耀哥,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那些事情。


    那些大圈仔上次搶完金鋪,沒來得及銷贓,把贓物寄存在了鑽石山的熟人那邊。


    這段時間刑事組的人在到處放蛇,派人在黑市打著高價收購黃金的幌子四處摸底。


    鑽石山那些人不知道腦子秀逗了還是怎麽迴事,居然真的拿著這些贓物去賣,於是有手底下的馬仔被差佬盯上。


    刑事組的人這次拉我去問話,就是想讓我爆料,探清楚那夥大圈仔的來曆。”


    “看來你是真的知道那夥大圈仔的來曆?”


    “知道,但我斷不可能和差佬爆料。


    當初我隻是摣車拉一車水果去果欄,刑事組就算摸到什麽線索,也定不了我的罪!”


    何耀宗沉默了半響,隨後抬頭看向阿華。


    “我記得你有說過,這些大圈仔身手都是個頂個的犀利。


    能不能想辦法聯係上?我想找他們過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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