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有春節假,他無事可做,就陪著她追劇,他喜歡親吻她,偶爾親過火了,她就抱住他,允許他向她索取。


    李儒白偶爾會覺得這是癔症。


    可是癔症裏的她又不會那麽溫柔。


    這是一個接近一個美夢的她。


    他看著她的臉,偶爾會被迴憶傷的眼眶灼熱。


    幾乎離重逢就要一年了。


    閻薪火她爸突然來找她,她驚了一跳。接到電話的時候,她爸已經下了飛機,她找好了酒店,她爸看她忙忙碌碌,問:“你在這裏沒有房子,為什麽還要在這裏?”


    她把爸爸的東西都放好,又帶著他下館子吃飯。兩人有的沒的聊天。


    她爸撥弄著魚肉,說:“這裏我來過,不僅菜難吃了,價格還提那麽高。”


    爸爸曾經也有輝煌的時候,閻薪火隻好給他夾菜。又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爸說:“你媽小時候就在這裏。”


    她媽媽早在她幾歲的時候得病死了,她對她印象已經淡卻了,隻記得她的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


    他很少和她說過媽媽。


    可能故人重迴舊地,他爸眼裏很是溫柔,這是一個富家小姐愛上窮小子的俗套故事。他們在一起了,可是她沒活那麽多年。


    “我打你的時候,你哭的哇哇叫,你媽攔都攔不住,她覺得我連她的話都不聽了,也就以為我沒那麽愛她了,就心疼的抱著你要迴娘家,娘家那麽遠,她壓根迴不去。”


    “你媽還真是個又傻又蠢的女人,要我是她,我絕對不會遠嫁,最好就嫁到家門口,受委屈了,家裏人可以一巴掌扇過去……命又不好,陪我那麽久,苦全給吃了,福一點也沒享到。”


    他爸說完,又開始感歎了。一彎就起褶皺的眼角湧了一些淚,又抬手兀自擦掉,轉移話題問她在這裏幹什麽。


    閻薪火說:“考研考到這裏。”


    他爸皺眉,“你都28歲了,還考什麽研?”


    閻薪火戳著米飯,“能考,我想留在這裏。”


    他爸說:“我不同意。”


    她今年已經二十八了。應該是談對象結婚了


    她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


    她爸就已經找了一個男人。


    是個律師。


    相貌不錯,家庭也和睦。


    她看著他爸開始操心她,“我隻有你一個女兒,你不要逼爸爸,你在這裏,爸爸見不到你,會很想你。”


    她說:“你可以找老伴。”


    他爸說:“你個沒良心的!還想找人代替你親媽!我可不想找!我答應你媽隻娶她一個!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在這裏,這裏沒有親戚可以幫助你!你自己一個人吃苦”


    閻薪火說:“哪裏都一樣,你那些親戚又沒有通天的本事,我想自己出去闖闖。”


    “你還要闖多久,我們又不缺錢了,聽爸爸的,迴家好嗎?”


    “你看,這是新年那天,爸爸給你看照片,這個男人溫潤如玉,一定會是個很好的丈夫的。”


    閻薪火這才知道原來是催婚,這個男人她以前見過,似乎也來過家裏拜訪。


    於是她爸爸就把聯係方式給了她,讓他們聯係交流。


    她無法拒絕,看著自己通訊錄的突然加上了一個男人。


    男人很快的迴:“薪火,我是陳恆。”


    閻薪火好久聽別人叫自己後兩個名字,怪怪的,她直接迴:“我不喜歡你。”


    陳恆迴:“薪火,這是正常的,因為我們還沒熟悉。”


    閻薪火無奈了,“我覺得我們不太需要。”


    陳恆隻好拿出她爸來,“你的爸爸很喜歡我,他看起來很滿意我做他的女婿。”


    閻薪火看著連連誇讚的爸爸,容不得她把人刪掉。她和李儒白的事情,又不好說直說,隻能偶爾敷衍的聊幾句。


    李儒白這個月出差,閻薪火以前覺得李儒白胡攪蠻纏,給她亂扣帽子,現在還真的有個男的需要背著他聯係,她還真的蠻心虛的。


    本來是聊天,卻不知道她爸怎麽想的,陳恆直接過來了。


    她看著那個溫潤儒雅的男人,衝她輕輕微笑。他進退有度,總是讓他鑽了空子,她不知道如何拒絕他。


    男人卻說:“薪火,我們很適合。”


    她說:“我有喜歡的人。”


    男人卻笑:“可是還沒在一起。”


    男人說:“薪火,有時候合適比喜歡更為重要。”


    前幾年她就知道他的儒雅。他耐心,他有禮。


    她從不討厭他。


    一時間對他話無從辯駁。


    他千裏迢迢的過來,隻為了勸她迴去。


    她漂泊那麽久,是時候迴家了。


    她爸在她身邊,神色認真,說:“迴家吧。”


    他爸也有點蒼老了,發絲間銀發若隱若現,她一時張不開口。


    *


    李儒白還在上班。


    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她刪刪改改,最後還是沒發出去,她還沒等他說喜歡她,她就要先迴去了嗎?她可能需要和他好好談。


    然而她等了很久,他也沒迴來。


    最後隻能等著睡著了。


    李儒白半夜迴家的時候,看見公寓裏,屬於他的那棟,客廳還留著一盞暖燈。


    他開門,暖氣就撲麵而來,這是他的家,因為她,與外麵冰冷的世界隔絕開來,裹挾了春天的暖意,他走進去,看見她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腰間蓋了一層很厚的毯子。


    他掀開毯子,環住她的腰,想抱她迴房間睡覺。倏地,她的手無意識撫過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


    沒抱起來,又鬆開了,小心翼翼調整了一下她睡姿,能讓她睡的更舒服一點。


    其實他知道,什麽都知道,他故意離開,這是他給她離開的機會。


    手機突然有一條信息跳出來,是她的,看彈窗,是一個男人。


    這不是給他開玩笑,是真的,他生氣過,發狂過,但是又想,他對她不是很好,總有人對她好,她也不需要他為她撐腰,因為她活在愛裏。


    渴求愛到了極點,也不完全是愛,是渴求她的愛,很多時候,他又愛又恨她,如今他早已不恨她,恨意一消失,他就沒有繼續占有她的理由。對他來說,他占有她一段時間,已經很好了。最後,他將給她很多東西,將她推給別人,她是他的幸福的締造者,以後也會是別人的。


    他隻能在還屬於他的時間裏,跪在地板上,一如十幾歲的少年虔誠姿態。


    他看著她的臉,輕輕的吻了她的臉頰,眼神悲慟,好像在問“你愛我嗎?”


    夜如愛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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