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刻意跳遠了一些,發出巨大聲響,以確保薑璃可以聽見。


    “噗通”一聲,橋廊兩岸的侍衛與太監隻見宣王跳湖了,撲騰出巨大水花。


    太監嚇一跳,“殿下!”


    趕忙跑過去,“您怎麽想不開啊殿下!”


    薑璃剛走到對岸,就見後麵發出一片片的驚唿聲,迎麵一排侍衛驚慌失措地朝她身後的方向衝去。


    薑璃古怪地扭頭,看見湖中央有人在撲騰。


    而橋上,哪還有謝玄的影子。


    落水的是謝玄?


    薑璃下意識地想救人,跟著人群往那邊跑去,靠近了些,看清了湖中人的確是謝玄。


    “殿下您不能想不開啊!”


    “老奴來救您!”


    “快去稟報皇後娘娘。”


    太監們的聲音讓薑璃忽然冷靜。


    謝玄為何突然跳湖,真的是想不開嗎?還是,想試探她?


    但謝玄不會遊泳是事實,不論是否試探,薑璃不會見死不救。


    但……


    薑璃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侍衛和太監跳湖、往謝玄遊去。


    能救謝玄的人,有很多。


    不需要她。


    遂,她第三次轉身離開,離開時,還有宮人們與她反方向地跑。


    這些人都是奔向謝玄的。


    唯有她一人逆流而行。


    這次,沒有人再會追上來,阻止她的腳步。


    謝玄“尋死”的事,很快傳遍了皇宮,被救上來的時候,嗆了好多水,暈了過去,被暫時安置在了皇宮裏。


    足足昏迷了兩日,經此一事,謝玄的身體難受至極,比身體更難受的,是心,他看見了薑璃決然離去時的眼神。


    她沒有救他,哪怕她立誌要像她祖父那樣,為天下人盡一份綿薄之力,可她依然沒有救他。


    他不在她的天下人當中。


    謝玄的心死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小半,仿佛被揪著,被抓著,生疼。


    他與薑璃,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嗎……


    李皇後看到兒子失魂落魄,像是被拋棄了一般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既是心疼又是惆悵,不免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有些事,旁人安慰無用,隻能靠自己想明白。


    謝玄這一落水,徹底忘了與宮外的聯係,在宮中休養了一陣子。


    也是在他休養的時日裏,薑璃與水部上峰因公被派到永州檢查河道隱患。


    同時,平陽公也帶著鄭家人迴了京,將口供與違禁之物呈交給了晉元帝。


    晉元帝大怒,宣相關人等覲見。


    謝玄還在休養,就被晉元帝的人喚了過去。


    甫一踏進禦書房中,就見兩側人齊刷刷地朝他看來。


    左邊站著謝歡、謝桑寧、裴如衍,右邊站著平陽公。


    平陽公迴來了?這麽快?當謝玄看見地上跪著的一排鄭家人時,暗道不妙。


    越梟竟然沒有將人除掉。


    謝玄皺著眉,裝傻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喚兒臣來,是為何事?”


    晉元帝深深地看著小兒子佯裝無辜的臉,說不清愁與怒,哪個更多些,注視良久後,開口,是意外的平和,“你上前看看,這幾人,你可認識。”


    鄭家兄弟也望向謝玄。


    後者快速移開眼,搖頭,“父皇,兒臣怎麽會認識他們,他們是?”


    晉元帝渾濁發黃的眼睛透著銳利的光,嚴肅道:“鄭家父子指認你與李敬,是因你的緣故,才讓他們刻意鬆懈通關的盤查,允許越氏倒賣禁物。”


    謝玄茫然地直視晉元帝,啞著聲高聲道:“兒臣冤枉啊,兒臣已經是皇子,何須做這種事!”


    “是啊,你已經是皇子,”晉元帝手中捏著一盒“香粉”,重重地拍在禦案上,憤怒終是壓製不住了,“朕也想問問你,你為何要做誤國之事!”


    “龐”的一聲,可見皇帝憤怒。


    禦書房外的太監宮女聞聲都跪了一地,頭也不敢抬。


    禦書房內站著的相關人員也都默默低下頭,不好用力唿吸。


    謝玄見晉元帝不信自己,忙跪下,眉宇間是無辜和委屈,仿佛真被冤枉了一樣,“請父皇明察,怎能聽信旁人的一麵之詞,凡事要講證據啊!”


    晉元帝聞言看向鄭家人,“說。”


    鄭值跪在地上,不敢直視皇帝,遂將頭伏於地麵,“陛下明鑒,就是李丞相與宣王在幕後指使,威脅於微臣,否則微臣豈敢犯下這滔天大禍。”


    “住嘴!”謝玄雖跪著,也還能伸出手來,朝著鄭值甩過去,“包藏禍心的東西,我舅父都沒了,任你怎麽冤枉,當然是死無對證了!說,是誰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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