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委屈求全的樣子,不知道的真以為沈桑寧才是三夫四侍的女人了!


    她聽得頭大,揚起另隻手朝他另一側臉抽去,“你滾!你說這種話,對得起你兄長嗎?!”


    前世,換親是被沈妙儀主導,裴徹隱瞞裴如衍心意,也就罷了。


    可今生,他竟說出這番……有違綱常的話來。


    沈桑寧麵色鐵青,是被氣的。


    裴徹兩頰漲紅,是被打的。


    他見狀,眸光黯淡,失魂落魄之時,被她推開。


    沈桑寧快步離他遠些,再轉身警告他,“前世之事不要再提,你我也沒有任何關係,隻當轉世投胎少喝了碗孟婆湯罷了。”


    “我今天過來隻想和你說清楚,了卻前塵,你最好理智些,我們各自過好日子,若不然,隻會兩敗俱傷。”


    “我就算死,也隻喜歡裴如衍一人。”


    她語氣堅決,將帷帽重新戴起。


    正欲離去,卻聽身後響起裴徹寒涼的笑聲——


    “隻是少喝了一碗孟婆湯?你是這麽麻痹你自己的?”


    “兄長向來自傲,容不下汙點,倘若他知道你和我有過往,他還會要你嗎?”


    沈桑寧帷帽下的臉,漸漸失了血色,“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語罷,毫無眷戀地出了雅間。


    走出永安樓時,她胸膛起伏不定,還在因裴徹之言而生氣。


    裴徹竟瘋成了這個樣子。


    他最後的話,也的確刺中了她。


    裴如衍會在意嗎,會吧,哪個男人都會在意的。


    迴府後,紫蘇將她帷帽取下,一驚,“少夫人,您臉色怎的這麽蒼白,我給您去請大夫。”


    沈桑寧拉住紫蘇,“不用,我想休息會兒,晚上讓張媽媽再燉一隻雞,昨天的太油了,今天挑一隻嫩的。”


    她實在被氣到了,需要補補身子。


    紫蘇點頭,噓寒問暖將她扶到榻上休息,才去廚房吩咐。


    這一覺,睡了許久。


    醒來時,天已微暗。


    她起身,召來紫蘇,“幾時了?”


    “酉時了,少夫人要傳晚膳嗎?”


    紫蘇邊問,邊扶她起床,“半個時辰前,世子迴來過,奴婢說您還睡著,世子就去了書房。”


    沈桑寧點頭,“傳晚膳吧,你去書房叫他迴來。”


    紫蘇應聲退下。


    這一趟,紫蘇去了好一會兒。


    菜都上齊了,紫蘇才迴來,“世子說在宣王府吃過了,您不用等他。”


    沈桑寧本沒當迴事,都開始吃雞腿了,卻聽紫蘇猶豫道——


    “奴婢瞧著,世子臉色有異。”


    “近段時日,院裏丫鬟都沒見世子擺過臉子,但今日,卻好像有什麽心事。”


    沈桑寧手一頓,抬頭,“他給你擺臉子了?”


    紫蘇立即否認,“沒有,不是擺臉,就是奴婢一進書房,就覺得怪壓抑的,等了許久,世子才說話,看著沒有表情,身上直冒著冷氣。”


    說這些,本意不是告狀,紫蘇認真道:“世子像是在外受了氣般,不來也好,您還是避著些,免得殃及池魚。”


    一旁紫靈不以為意,“世子和少夫人感情頗深,才不會亂發脾氣嘞。”


    沈桑寧聽聞,還是給裴如衍留了個雞腿。


    他不愉,估計是因為宣王吧?


    畢竟他今日去和宣王下棋了,難以開懷,誰知道在宣王府吃飽了沒。


    待晚飯後,裴如衍才迴了青雲院。


    進門便看見桌上留著的一碗雞湯,他麵色稍緩和。


    待他坐下,沈桑寧主動在他身側坐下,“你今日可受什麽委屈了?”


    裴如衍一怔,“何故此問?”


    她搖搖頭,總不能說紫蘇告狀了吧,“沒什麽,就見你沒迴來用膳,怕是宣王給你受氣了。”


    裴如衍低頭,將雞湯端起,“沒有,我無事。”


    他舀了口雞湯,還熱著,心情複雜地抿了一口。


    耳旁,是沈桑寧的叮囑:“還有雞腿,比昨天的好吃。”


    裴如衍垂著眸,眼中情緒未露,似漫不經心地問,“夫人今日做什麽了?”


    她一本正經地迴答,“去了繡衣閣巡視,我想再開些分店,開到大晉各州縣。”


    他含糊地嗯了聲,端著碗的手收緊,“是好事,但你莫要太勞累,從繡衣閣迴來就睡了嗎?”


    裴如衍言辭似關懷,卻又少了些溫柔,許是他真的心情不好。


    沈桑寧托腮看他,“嗯,迴來就睡了,晚上要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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