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見狀,毅然出列,慷慨陳詞。


    “父王!所謂事情有黑白屈直。我和三哥親眼看到,大哥勾結佛門、吳越王錢繆,帶著所屬的妖族試圖攻擊越國,卷起滔天惡浪,要吞沒人族的沿海城鎮,化為海洋,獨霸一方。”


    “人族秀才杜預,奮起反抗,與他交戰並斬殺之。”


    “敖雙之死,乃咎由自取,是他違反了妖族與人族海陸界限,入侵聖元大陸造成。”


    龍女跪下,急切道:“兒臣懇請父皇切不可為敖雙複仇,挑起戰爭,兩邊血流成河,無法收場。”


    東海龍王麵色冰冷,不置可否,似在猶豫。


    隻聽得一聲冷哼:“此言差矣!”


    隻見一人銀盔銀甲,手持亮銀劍,虎步龍行,步入大殿。


    正是東海二太子敖遊。


    敖遊深深看一眼死不瞑目敖雙,眼底閃過一絲不為人察的快意,卻傲然道:“父皇,兒臣與大哥雖多有不合,每次見麵都起爭執。但大哥畢竟是我東海大太子,高貴的龍族太子,他死在卑微的人族手中,是我龍族之奇恥大辱!我等龍族,豈能有仇不報?善罷甘休?”


    “我龍族或可不挑起全麵戰爭,但···”


    他嘴角翹起惡意、高傲的冷弧,冷笑道:“大唐必須交出杜預,殺我龍族太子者,必須死!”


    此言一出,大出眾人所料。


    誰都知道,二太子敖遊與大太子敖雙都出身高貴,天縱奇才,性格偏激、控製欲極強,故而冰炭不相容,見麵便打架。


    成年後,敖雙離開龍宮,移居東海之濱,專心攻打人族。


    敖遊留在龍宮中,卻也沒少說敖雙壞話。


    敖雙一死,敖遊便可順理成章、繼承王位。


    想不到,敖遊竟然如此決絕,一定要替敖雙複仇?他這是打什麽如意算盤?


    敖雙部下,那些喜歡近海興風作浪、噬人的惡蛟,興奮欲狂,紛紛大叫。


    “二太子英明神武!”


    “二太子所言極是。”


    “我等願意從此追隨二太子。”


    “豈能讓人族猖狂?”


    敖丙急忙道:“二哥,大哥已被杜預殺了。我見識過杜預的手段。二哥你可要···”


    “哦?”


    敖遊劍眉一挑,冷笑道:“三弟,你是質疑我的實力,擔心我打不過那姓杜的秀才?”


    他身上妖氣衝天,在海中形成一道恐怖漩渦!


    一眾海族,紛紛驚駭倒退。


    “妖尊?”


    “二太子,竟然突破妖尊瓶頸?”


    “恐怖如斯。我海族又多一名妖尊!”


    “這麽年輕的妖尊,未來突破妖皇可能性極大。”


    東海龍王,堂堂妖皇也眼中精芒一閃,頗為欣喜。


    敖遊如此年紀輕輕,卻天縱奇才,比大兒子敖雙天賦更強,比敖雙突破妖尊的年紀更小。


    這也意味著,敖遊成為妖皇可能性,板上釘釘,時間問題。


    哪怕是龍族,妖皇實力的強者也屈指可數,唯有四大龍王。


    “父皇!”


    敖遊輕易收服了大哥的舊班底、老部下,心情大好,堅定道:“懇請父皇下令,允許我攻入聖元。我不打別處,隻針對杜預所在的滁州。務必將杜預斬殺。”


    “那杜預作詩,說【虎毒不食子】,難道大哥被殺,您做父親的真的心無芥蒂?一點不怨恨杜預?”


    龍皇眼中閃過一絲冰寒殺意。


    他自己的兒子,再怎麽叛逆,都輪不到卑賤的人族殺。


    龍族威嚴,不容絲毫褻瀆!


    他冷冷道:“你去吧。為你哥複仇。可毀滅滁州。”


    “父皇!”


    龍女失聲叫道:“滁州人口百萬,您卻允許二哥屠\/城,真的要與人族全麵衝突?”


    “閉嘴!”東海龍王暴怒,額頭青筋暴起道:“我高貴的龍太子被殺,我隻毀滅一座城池,已經太過仁慈、寬縱人類。以我年輕時脾氣,大唐應該死掉一千萬人!”


    “兒臣得令!”


    敖遊眼中精芒四射,帶著成群惡蛟,轉身而去。


    龍女絕望道:“父皇,冤冤相報何時了?”


    東海龍王冷漠至極道:“什麽冤冤相報?本王隻知道,弱肉強食。誰讓他人族孱弱,我龍族天生高貴?無論善惡,人族都不能殺我龍族。死一條龍,死一百萬人!”


    “至於你們,不許出宮,閉門思過。”


    龍王冷漠站起來。


    龍女滿眼絕望,對敖遊喊道:“二哥,你不要送死啊。那杜預實力強大無比,你去了隻是送菜。”


    這話對驕傲無比的敖遊,火上澆油一般。


    敖遊豁然轉身,龍目精芒閃耀,一字一句道:“本太子的妖尊,可不是說笑。三日之內,若取不迴杜預首級,本太子便自刎。”


    他化作一條三千丈白龍,衝天而起。


    東海猶如開鍋,惡蛟沸騰,海族蜂擁,數萬妖眾,紛紛而起,追隨敖遊,貪婪殺向聖元大陸。


    海族自負強大,卻苦於聖元聖人與龍族的約定,平素不能涉足大陸,隻能襲擊往來船隻,偶爾偷偷摸摸上岸做一票,襲擊偏遠村鎮,弄點人肉嚐嚐鮮,隔靴搔癢,聊勝無於。


    但這次卻一樣了!


    大唐杜預竟然膽大包天,殺死大太子敖雙?


    龍王憤怒,派遣二太子敖遊帶兵攻打滁州?


    滁州如被攻陷,裏麵至少人口百萬!


    那還不是一場人族血肉的饕餮盛宴?


    海族狂歡、瘋狂、沸騰了。


    東海一股千裏逆流,沿江順流而上,向滁州襲擊而去。


    滁州,危如累卵,危在旦夕。


    而此時滁州官府和百姓注意力,還在貢院鄉試上,根本毫無察覺。


    杜預一言,舉座皆驚。


    “什麽?你隻要兩個童生?”


    田洪鳳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幾個選擇中,秀才選擇童生作為戰力比例最低,說白了根本沒有。


    因秀才本來就是文人,身體孱弱,與山賊惡鬥處於劣勢,需要的是前排肉盾或者強力輸出兵種。


    選擇五名騎兵最多,十名刀盾兵其次,也有劍走偏鋒,選擇七名弓箭手,但兩個童生算什麽?


    童生比秀才還弱雞,無論才氣還是身體,都遠遠不如,哪個秀才願意帶兩個童生上戰場?


    何況,雖然是官府考試,但刀劍無眼,一旦跟隨考試的童生有所損傷,就算不追究責任,成績也必然大受影響。


    杜預的選擇,連王異都沒想到。


    “兩個童生?”


    王異美眸閃耀,冥思苦想,卻不明白杜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過,她已然拿定主意,隻要自己以更好成績,拿下那些散兵遊勇山賊,就能拿到比杜預更高的分數。管他杜預有什麽貓膩?


    田洪鳳和新任太守陳煒,並排而立,俯瞰著眼前數十隊【禦】科的秀才,整裝待發。


    “出發!”


    田洪鳳一聲令下。


    秀才們帶著數十隊兵馬,離開滁州甕城,向不同方向行進而去。


    杜預分配到的敵人,是一夥滁州與荊州之間的剪徑蟊賊。


    據斥候情報說,這夥蟊賊應該是一夥跨州流竄的江\/賊,從荊州而來,人數不多,隻有十個,平素也隻敢打劫一些勢單力孤的遊商,稍大一點的武裝商隊都不敢碰,有鏢局押的鏢車也不敢劫。


    田洪鳳並不擔心杜預能否完成任務——連人數兩萬的揚州水師,都能一人幹掉,連東海龍太子都斬了,這樣的杜預還怕十個蟊賊?


    就算沒有那兩個童生,杜預也不會陰溝翻船。


    他隻是擔心,杜預無法超過王異,得到【甲上】這麽高評價。


    解元這稱號,對一個讀書人是很關鍵的。


    不光關係杜預能否延續小三元,成就前無古人的六元之身,更關係杜預長遠發展。


    師者,父母也。


    田洪鳳為杜預,可謂操碎了心。


    他擔心轉向陳煒:“陳太守,你情報準確吧?這些山賊,確定不會隱藏什麽危險分子?這都是考舉人的秀才,萬萬不能出事啊?”


    陳煒哈哈大笑:“放心吧。在考試之前,我已派出全部斥候遊騎,將滁州附近拉網式來來迴迴,偵查個底兒掉。保證滁州地界平平安安,不會有任何強大勢力潛伏。”


    他歎了口氣:“畢竟,這次滁州鄉試,已經名動天下,引來了太多的關注。連陛下都連下兩道聖旨,我也不敢再有任何差池。”


    田、陳二人,唉聲歎氣。


    簡簡單單一次鄉試,怎麽搞成這樣?


    分配到杜預麾下的兩名童生,一個叫王闖,一個叫張翰。


    兩人都惴惴不安,騎馬跟在杜預龍馬後,跑得滿頭大汗。


    杜預樂了:“你們不要哭喪著臉,一群蟊賊而已。”


    兩童生異口同聲道:“我們不是害怕,是興奮。”


    杜預:“??”


    張翰眉飛色舞道:“早就聽說您的大名,能跟名震天下的鎮國秀才杜案首並肩作戰,夠我迴去吹一輩子!”


    王闖也兩眼冒光:“您橫掃天下,為大唐、人族除殘去穢,不畏神仙佛門,斬殺妖魔鬼怪,是我滁州驕傲,更是我滁州讀書人偶像。能跟隨您,是我等榮耀。”


    他傲然道:“有您名震天下、想必那些剪徑蟊賊,馬上聞風喪膽,遠遠逃遁了吧?”


    杜預笑了笑。


    突然,前麵樹林中有人影一閃,仿佛有人匆忙奔逃。


    “有人!”


    張翰激動起來:“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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