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這獅子吼功,竟然一首謁子,便將杜預震得七竅流血。


    杜預更是感到天旋地轉、五內俱焚,仿佛渾身五髒六腑都在與法海的言語同頻共振,瘋狂震顫,心肝肺等內髒功能,同時大大受損,已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杜預心神大震。


    周圍圍觀之人,也紛紛被震得頭暈目眩,踉蹌後退。


    有些佛門信徒,已然誠惶誠恐、跪在地上,祈求佛爺原諒心地不誠之罪。


    殊不知,法海卻心中也在大震。


    他自知自事,方才對杜預編排自己對白娘子圖謀不軌、心思不純,心中怨恨,已全力使出獅吼功,對杜預發動衝擊!


    按他想的,杜預區區秀才,本該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但杜預卻仿佛一座深不見底的深淵,明明隻是秀才文位,被震得連連倒退,卻隻是受了一些皮肉傷,完全沒有暴斃的樣子!


    法海心中暗暗震驚。


    此人,到底是什麽人?


    為何我傾力一擊,還殺不死他?


    他能輕易擊敗妖王實力的白素貞和小青,還將白素貞鎮\/壓在雷峰塔下,實力比妖王更勝一籌,達到翰林\/妖尊級恐怖實力。


    加上他乃是金山寺主持,相當於佛門在大宋的總護法,手中掌握重磅佛寶,又有金山寺的護山大陣,實力比妖尊更強半籌。


    而杜預不過是秀才。


    他以翰林之實力,竟然殺不掉一個秀才?


    杜預能抵抗法海高三\/級文位的獅子吼碾壓,全靠至聖文骨的加持。


    至聖文骨,一來一去,能抵消法海兩層文位,使得法海隻比杜預高一層。故而杜預隻受傷,沒死亡。


    法海一擊不成,自然不方便再當眾對杜預出手,擺出一副世外高人、小懲大誡姿態:“上蒼有好生之德。方才不過是小小教訓,若你再不忌口德,胡言亂語,詆毀佛門,本座隻能鐵麵無私,滅殺爾等。阿彌陀佛!”


    一眾愚夫愚婦,自然不知道法海一擊殺不死杜預,強行裝\/逼,隻覺得法海身份地位高杜預太多,肯定是手下留情,各種感慨。


    “這個秀才,大師不殺之恩,你還不感恩戴德?”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黃守正冷哼道:“小子,法海大師慈悲為懷,否則你早就死了。還不快些跪下謝不殺之恩,然後趕快滾下山去。免得惹惱了大師,下次叫你人頭不保。”


    杜預擦了擦鼻血,感到頭腦依舊嗡嗡的,知道自己受了不輕的傷勢。


    徐士林擔心上來,趕快給杜預療傷。


    他雖然是讀書人,但家學淵源,對醫術和醫書無師自通,擅長各種療傷、解毒和急救。


    “杜兄,我看還是算了吧。這老和尚兇神惡煞,跋扈地緊。不如我們先下山,從長計議。”


    徐士林苦口婆心道。


    但杜預沒打算,就此罷手。


    越是挫折越向前。


    杜預認準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迴來。


    他有他的倔強,有他的脾氣。


    他擺擺手,飛快背誦《輪雷峰塔的倒掉》:“聽說,後來玉皇大帝也就怪法海多事,以至荼毒生靈,想要拿辦他了。他逃來逃去,終於逃在蟹殼裏避禍,不敢再出來,到現在還如此···”


    法海:“???”


    氣煞我也!


    這混蛋小子,竟然編排我法海躲在蟹殼裏?


    杜預笑了笑,沉聲道:“秋高稻熟時節,吳越間所多的是螃蟹,煮到通紅之後,無論取那一隻,揭開背殼來,裏麵就有黃,有膏;倘是雌的,就有石榴子一般鮮紅的子。先將這些吃完,即一定露出一個圓錐形的薄膜,再用小刀小心地沿著錐底切下,取出,翻轉,使裏麵向外,隻要不破,便變成一個羅漢模樣的東西,有頭臉,身子,是坐著的,我們那裏的小孩子都稱他“蟹和尚”,就是躲在裏麵避難的法海···”


    “哈哈哈···”


    在場之人,都繃不住了,哄堂大笑。


    關鍵是,杜預這篇魯迅的【論雷峰塔的倒掉】,竟然也得到了文淵閣的認可,聲震九重。


    江南之地,臨安之州,處處能聽到杜預背誦【論雷峰塔的倒掉】,這篇著名黑法海的文章。


    江南百姓,人人瞠目結舌聽著,紛紛去找螃蟹試驗。


    “哈哈哈··真的嗎?”


    “法海鑽入蟹殼中?變成蟹和尚?”


    “快去抓一隻螃蟹看看?”


    “真的呀?在螃蟹殼裏,還真的有一個羅漢模樣東西。”


    “酷似法海!”


    “不能說酷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法海蠻橫至極,拆散人家,也有今日啊?”


    聽著民間議論紛紛,法海氣得眼睛發綠。


    他神通廣大,佛法精深,自然能聽到民間對自己的議論,何等越來越過分、直接。


    而金山寺上空的氣運,也隨著杜預大聲背誦【論雷峰塔的倒掉】,而漸漸黯淡、消散。


    這可事關佛門在大宋的氣運!


    自己被杜預黑出翔來,佛門名聲大大受損,自然影響大宋百姓對佛門的觀感,更影響佛門的氣運。


    “混賬,混賬小子。你竟然敢褻瀆我佛?編排本座?”


    法海雙目赤紅,怒發衝冠,佛怒火蓮。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法海並非什麽隱忍、良善之輩?


    他主政金山寺以來,佛門在大宋發揚光大、香火鼎盛,依靠的便是法海強硬的手段和蠻橫的作風。


    法海為何要抓白素貞?


    還不是為了殺妖立威?


    明明白素貞是義妖,法海才不管!


    他眼明心亮,白素貞越是義妖,他越是要拿捏!


    果然,拿住白素貞、鎮\/壓在雷峰塔下,法海在大宋名聲鵲起,不脛而走,步步高升。


    那些真正的大奸大惡妖怪,例如東海惡龍惡蛟殺人,法海反而不輕易招惹,他隻針對那些容易欺負的好妖、義妖,大肆宣揚,來彰顯自己降妖除魔的功績。


    如今,卻被杜預踢爆真相,揭發自己抓的白素貞一家,是有情有義、有仁有孝的一家,那自己豈不是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壞人、惡人?


    “小子!”


    法海一聲斷喝,咆哮道:“本座念你是讀書人,才一再忍讓,若你一意孤行,再敢妖言惑眾,休怪我佛法無情,將你鎮\/壓。”


    黃守正也趁機表演,勃然大怒道:“你是哪個府的讀書人?在此擾亂金山寺,胡言亂語?我要革去你的功名,將你打入大牢。”


    兩撥勢力,一個是權勢滔天的佛門羅漢,一個是掌管臨安的朝廷命官,勾結起來,暗無天日,誰敢與他們相鬥?


    不少人紛紛勸說杜預和徐士林。


    “惹出禍事了,你們快走吧。”


    “佛門是大宋無人敢惹的勢力。”


    “潑天大禍,大宋沒人得罪的起。”


    “明知道是佛門不對,你們不可力敵啊。快跑吧。”


    徐士林深深歎息,拉著杜預道:“杜兄,你仗義執言,我感激不盡。不過我們絕非佛門對手,還是走吧。”


    杜預搖了搖頭,沉聲道:“拿紙筆來!”


    徐士林一愣,不明白杜預要幹嘛?


    明明今日討不到任何便宜,杜預為何要頭鐵如此?一意孤行?


    他一咬牙,筆墨伺候杜預,遞了過去。


    杜預傲然挺胸,走到了金山寺的山門影壁前,筆走遊龍,揮毫潑墨,大書特書!


    “【江南春】!”


    法海虎目一寒,眉頭一皺:“他在幹嘛?”


    黃守正挫著牙花子:“好像,他想要寫詩?哈哈哈,大師你放心。我方才已經派人去調兵了。如今,金山寺下早已被我臨安守軍圍地水泄不通,此人插翅難逃。隻要他一下山,走到僻靜處,咱就鎖拿他!”


    法海冷哼一聲,略略點頭,表示認可。


    黃守正表麵是臨安知府,但實際上早已被佛門滲透,成為佛門沆瀣一氣的傀儡。


    佛門在大宋的根基,比杜預想象中要深厚的多。


    可以說,臨安雖然是大宋國都,但官家的聖旨,未必有佛門的法旨好使。


    杜預和徐士林,插翅難逃。


    “讓他寫吧。”


    法海微微冷笑:“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除了寫詩作賦,發兩句牢騷,他們還能做什麽?”


    他自信滿滿,覺得杜預就是如來佛手心的孫悟空,根本跳不出他的掌控,穩穩拿捏。


    可惜,若他知道杜預的真正身份,隻怕法海根本不敢讓杜預如此自由、揮灑自如,在金山寺作詩。


    事後,他後悔腸子都青了。


    杜預大筆一揮:“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才氣,衝雲。


    杜預文宮浮現,更加催動才氣衝天。


    人們紛紛讚歎。


    “咦?好詩啊。”


    “好有畫麵感,猶如身臨其境。”


    “我江南春天,真的美不勝收。”


    “這詩句,隻怕詩成鳴州。不,甚至更高。”


    在遼闊的千裏江南,天空中到處響徹杜預的【江南春】詩句。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江南處處,春景美如畫,鶯歌燕舞,綠葉映襯鮮豔紅花。


    江南人各個抬頭看去,欣喜若狂,感同身受。


    “這是誰做的詩?”


    “必然是名家之手,氣象不凡。”


    “我從未聽過如此優美的江南詩。”


    “貌似從金山寺傳來。難道那些蠻橫的和尚,也有詩詞大家,能作出如此優美的詩句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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