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劉選文,吞噬完火蛟,仰天怒吼,肌肉膨脹爆炸,身形進一步增大到百丈之高。


    詭異之事再發生。


    他除了人頭、狼頭之外,又從脖子上徐徐憑空長出一個濕漉漉的頭顱!


    蛟頭!


    還是著火的蛟頭。


    蛟頭驟然張開眼睛,金色豎瞳中散發著無盡邪惡的滅世黑芒。


    這,乃是魔君的特質——每吞噬一個強者,就能吸收繼承強者的能力,進而轉化成自己的滔天魔能。


    至今,魔君劉選文已然三頭六臂,真正的魔君臨世。


    他狂笑著,大踏步向杜預狂奔而來。


    “火蛟,也被我吞噬了!”


    “天下,已經無人能阻止我!”


    殺人誅心,他要擊殺杜預,擊潰這些秀才的抵抗信心。


    杜預,就是十國秀才的主心骨。


    杜預卻成為了魔君的目標!


    眾矢之的。


    劉選文三頭六臂,魔軀通天,邁著步伐,毀天滅地向杜預衝來。


    更多魔君,啃不動秀才的龜殼陣,懷恨在心,也隨之漫天飛舞而來。


    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杜預!


    “杜預,危險!”


    歐陽斌目光一凝。


    “他,岌岌可危。”韓信嘴角淡淡一翹。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


    芃芃也目光一閃。


    禽滑厘冷笑道:“想要領袖群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斤兩,看看能否吃下這潑天的富貴。嗬嗬。”


    他們對杜預大出風頭,隱隱成為十國秀才之首,充滿了怨念和羨慕。


    能成為強者,一大條件是——心高氣傲。


    有才之人,一般都恃才傲物、自視甚高。


    憑什麽你杜預,在書山學海中號令四方、莫敢不從?


    今日,就要看你的斤兩成色,看你是否夠分量,能鎮得住場子?


    首要條件,就是能在魔君這毀天滅地的恐怖攻\/勢中,生存下來。


    你想要力挽狂瀾?對不起,劉選文魔君盯上了你。


    你自求多福吧。


    項羽急眼了,要衝殺過去相助,卻被兩頭魔君纏住,隻能呐喊:“尚父,小心!”


    杜預目光清冽,仰頭看著高大如誇父般,猛然迎頭衝向三頭魔君劉選文!


    吞噬了劉選文、頡利、火蛟後,魔君三頭魔神,高達百丈,大步流星,猶如上古傳說中逐日的魔神誇父!


    他渾身肌肉遒勁如鋼、猙獰如鐵,滿滿散發出金屬光澤。


    一眨眼,劉選文就衝到了杜預麵前,一隻龐大的大腳高高抬起,向杜預迎頭踩下。


    “螻蟻,踩死你!”


    無數魔君,鬼風唿嘯,向杜預俯衝而來。


    桀桀怪笑,響徹雲端,令人心煩意亂。


    杜預一人一騎,橫刀立馬,迎戰這恐怖的魔族大君!


    魔君之怒!流血漂櫓!


    魔頭劉選文可不同於其他魔君,他連續吞噬劉選文和頡利,實力大幅恢複,已然接近全盛。


    “杜預,自不量力,自取滅亡!”


    禽滑厘搖頭。


    “可惜了····”


    歐陽斌也一臉遺憾。


    一個士子不忿道:“杜案首還沒輸吧?憑什麽你們認定他死定了?”


    禽滑厘嘿然冷笑:“你覺得他還有機會?他區區一個秀才,便是再怎麽強,又如何能對抗如此魔焰熏天的魔君?依我看,魔君連吞劉選文、頡利和火蛟,實力至少是妖王實力,不對,以他殺死火蛟的戰力,搞不好是妖尊!”


    “妖尊?”


    一眾讀書人,齊刷刷倒吸冷氣。


    妖尊,相當於人族的侍讀學士,或者是翰林文位!


    這就遠遠超過秀才能對付的極限了啊。


    杜預的實力,大家都親身體會過——至少對抗舉人毫無問題。


    但舉人跟翰林之間,差距依舊是天壤之別!


    舉人之上是進士,進士之上才是翰林。


    就算杜預能匹敵妖王,但如何是妖尊的對手?


    韓信也搖頭,篤定道:“必敗無疑。除非···”


    “除非什麽?”


    禽滑厘冷笑:“莫非你以為,他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


    韓信搖搖頭,不置一詞。


    他心中卻默默道:除非····


    杜預能再次詩成鎮國!


    鎮國詩,唯有真正的鎮國詩(不是依靠書山提升),才是杜預唯一翻盤的機會。


    但鎮國詩又不是大白菜,豈是杜預說做便能做出來的?


    何況,就算詩成鎮國,一個秀才能否擊敗妖尊劉選文?


    依舊不確定!


    杜預目光平靜,仰視著遮天蔽日、瘋狂而來的妖尊劉選文。


    三頭六臂、魔軀百丈、鬼哭狼嚎、天摧地塌、嶽撼山崩!


    “吼!”


    魔君劉選文人頭獰笑,火蛟頭卻龍口一張。


    從惡蛟口中,驟然噴吐出百丈火焰,掃射灼燒全場。


    全場讀書人,根本抵擋不住!


    什麽【銅牆鐵壁】,什麽【陣列在前】,什麽【金城湯池】,任何防禦神通,哪怕是上百秀才集體施法、不斷加固的大型戰場防禦陣法,在如此橫掃一切的滅世火焰麵前,統統無濟於事。


    “啊!”


    秀才們的陣型,集體崩潰,全體向後倒伏而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場麵混亂至極。


    擋不住,根本擋不住!


    隻是魔君區區一口龍焰,就能橫掃上千秀才軍團。


    大部分秀才,眼神絕望,紛紛大叫。


    “完了!”


    “兵敗如山倒!”


    “這魔君大勢已成,我等無能為力,隻能閉目等死。”


    “妖尊,這絕對是妖尊實力。我等萬萬不是對手啊。”


    歐陽斌、芃芃、韓信等人都麵若死灰。


    按照這魔君實力,確實妥妥妖尊之上。因他一擊便可打飛上千秀才。


    十個秀才,能頂上一個舉人,十個舉人能匹敵一個進士,十個進士匹敵一位翰林侍讀。


    上千秀才,怎麽也能匹敵一位翰林侍讀。


    何況,這裏還薈萃了十國最強的秀才!


    可魔君一擊,便可打飛眾人,打散秀才們。


    他妖尊實力,得到進一步驗證,也徹底摧毀了十國秀才抵抗的信心、決心。


    一頭妖尊,橫空出世,這已經遠遠超過秀才極限,不是人力所能挽迴。


    秀才們哭爹喊娘,狼狽逃散。


    唯有杜預橫眉立目,躍馬揚鞭,眼神炯炯盯著強大的妖尊。


    “妖尊?原來你是妖尊實力。難怪你能一口吞噬妖王頡利,難怪你看不上我們,說我是吳牛喘月、蜀犬吠日。”


    “可惜,我也有一張隱藏王牌。”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這種底牌,我留存了這麽久,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啊。”


    “那就,來吧。”


    杜預眼眸如星,鷹眉如劍,曼聲吐出。


    “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


    大學士文鷹的魂魄,從【丹心丹】中浮現而出,一臉不忿罵杜預:“喂,我說你煩不煩人?明明實力不夠,說不出最後那個字,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拿出來唬人啦。狼來了太多次,連我都不信了。”


    十國秀才,麵麵相覷。


    特別是南宋秀才,眉頭緊皺,隱隱覺得此詩句貌似與自己的國仇家恨,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魔尊聽到這首詩,三頭一愣,特別是劉選文的人頭,表情凝滯,總覺得哪裏隱隱有什麽不對之處。


    可他也顧不上多想,咆哮一聲,大腳丫子向杜預魔神臨時,狠狠踩下。


    杜預並不理會劉選文叫囂,沉聲道:“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這一下,更多的南宋學子、白鹿書院的士子,愣住了。


    這句詩的意思,國家危在旦夕似那狂風中的柳絮,自己一生的坎坷如雨中浮萍,漂泊無根,時起時沉。


    而這不正是南宋坎坷國運的寫照嗎?


    要知道,南宋曾經是十國之中,雄踞中原的霸者,那時它不叫南宋,叫大宋。


    大宋,也曾經與大唐齊名,人才輩出,曾經出現了一串串著名的文人、詩人、詞人,在文章領域與唐朝並稱【唐宋八大家】!


    可惜,大宋重文輕武。


    重文輕武倒也無妨,因在聖元大陸本就是讀書人的才氣世界,文人比武將猛地多。


    可惜,皇帝不太信任武將,也不太信任文官,兩派文官相互傾軋,大宋又不會打仗,國運更是連連受挫。


    妖蠻蜂起,十國入侵,大宋國運飄搖,一路敗退,以至於將大宋活生生打成了南宋,偏安一隅。


    南宋士子,已經開始哭了。


    杜預低頭歎道:“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


    正在衝擊踩踏的魔尊,劉選文人頭愕然一愣。


    他終於確定,杜預正在吟誦的詩句,寫的不是別人,而是····


    他的恩師——文鷹!


    因誰人不知道,惶恐灘、伶仃洋,乃是南宋生死存亡之際,他恩師文鷹率領殘餘的南宋大軍,與五十萬入侵妖蠻殊死一搏、拚死奮戰的主戰場!


    惶恐灘,趙構逃亡,文鷹隻能敗退。


    但伶仃洋,文鷹率領大宋水師,不惜自爆文宮,硬生生擊敗了五十萬妖蠻,將妖蠻主力殲滅在海麵上,取得了史詩般決定性勝利,保全了南宋江山社稷。


    可惜,文鷹也隨之戰死。


    皇帝趙構卻貪天之功為己有,硬說是自己全權指揮此次戰鬥,還將文鷹大大貶斥為奸臣。


    好在劉選文曾經受過文鷹的啟蒙,是他的學生,但在文鷹戰死貨,劉選文見勢不妙,果斷拋棄文鷹,投入白鹿書院成功洗白上岸,繼續在南宋朝廷中唿風喚雨。


    劉選文臉色大變:“你,你休要胡說八道,文鷹那奸臣是死有餘辜,哪裏有半點功績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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