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殿,傲嬌蘿莉撕下一小條雞肉,非要塞進李易嘴裏的時候,李軒大步的走進來,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


    “朝堂上形勢怎麽樣?”李易看著他問道。


    李軒對在這裏看到李易並不奇怪,語氣微怒的說道:“推遲女子婚嫁年齡到十六歲,鼓勵適齡女子多生多育,敦促太醫署完善接生之法,培養具有專業技能的接生人員……,這些已成定局,不久就會施行。”


    李易心道這樣一來,借著這股東風,在京都開一家高檔的月子會所,豈不是又會大賺特賺?


    不過,李軒剛才說的這些事情,都是公主殿下要做的,沒理由朝廷落實了政策,李軒還是這樣的表情,李易想了想,看著他問道:“公主的禁足……”


    李軒氣憤的說道:“暫時沒人提起,怕是等到這段風波過了,他們依然不會輕易罷休。”


    這件事情能夠做成,公主殿下居功至偉,在朝堂上差點砍死韓大儒,歸根結底也是因為此事,關乎民生社稷的大事就這麽決定了,卻揪住這一點不放,就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了。


    不過想想此事也算正常,畢竟在金殿上拿刀砍人,長公主殿下也是頭一個,前無古人不說,後麵怕是也沒有來者的,不嚴懲的話,以後要是有人效仿,百官上個朝,腦袋還不得別在褲腰帶上?


    “既然這樣的話,那也隻有……,給他們再添一把火了。”李易製止了傲嬌蘿莉把雞屁股塞進他嘴裏的做法,心裏這樣想道。


    “你說,這件事怎麽搞?”李軒一屁股坐下,看著李易問道。


    李明珠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目光卻同樣看向他。


    作為京都三害-------三傑,京都三傑之中,最陰險狡詐------最足智多謀的人,李易想了想,看著李明珠,認真的說道:“要不,下次來給你帶碗蛋炒飯?”


    ……


    ……


    京都這兩日頗不太平,才升任京城令沒多久的劉縣令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剛才又有衙役來報,城東有兩親家因兒女的婚事大打出手,鬧上了公堂。


    從昨天開始,這已經是第五起親家反目的案子了。


    案件起因出奇的一致,女方以女兒年齡太小為由,說是等上三兩年之後再成婚,男方自然不答應啊,這聘禮都下了,就等著新媳婦進門,推遲兩三年再成親,這算是什麽事情,要是傳出去,他們的麵子往那擱?


    女方也有正當的理由,朝廷都說了,女子十三歲就生育,十個有三個都活不成,我家女兒今年才十三,你們要我家女兒嫁過去,那就是叫我女兒去死了?


    怎麽說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誰要是想害她,看老娘不撓死他!


    劉縣令摸了摸脖子上的指甲印,疼的倒吸口氣,這還是昨日兩家在公堂上打起來,他上去規勸,不小心被那潑婦撓的,晚上和娘子親熱的時候解釋了半天,也不知為何,向來通情達理的她這兩天的脾氣極為暴躁,非是不信,還誣陷說這是自己出去尋花問柳的證據,無奈之下,劉縣令隻好自己又撓了一道以示清白------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疼。


    他又開始懷念有劉一手在的日子,這種小事,那裏輪到他出手?


    “朝廷馬上就要頒布律法,此後我景國女子十六歲之後才能出嫁,違反者便是違抗朝廷,違抗律法……”


    普通的老百姓那裏經得住這種嚇唬,這一番話說完,男方灰溜溜的走了,女方倒是喜笑顏開,高唿著青天大老爺,稍稍讓劉縣令的心裏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從大義上講,朝廷此舉雖善,但真正的麻煩,怕是才真正的開始。


    將女子最早成婚的日期延後到十六歲,這也意味著,那些貧苦人家,也要將女兒養到十六歲,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增加了許多負擔,那些底層百姓,又有多少將女兒當做真正的人來看,朝廷此舉,還是欠缺考慮啊!


    不僅如此,除了並不安穩的民情之外,這兩日的京都,某些方麵也開始有些不太尋常,亂象之後,似乎還有一隻無形的推手,讓人心驚,京都城內莫名失蹤的人口,城外某村落幾十戶人家的異常,神秘的聖後娘娘……


    迴到後堂,劉縣令在堂內踱步了小半個時辰,連主動貼上來的小妾也沒有搭理,思忖了片刻之後,提筆在一張折子上寫了起來。


    ……


    “聖後娘娘前些日子再次顯靈一事,已經在信眾間廣為傳播,使得他們更加虔誠……”


    京都城外一處尋常院落,紫衣男子麵上隱隱有著激動之色,對那中年道姑說道:“這兩日之間,我教又多了百餘信徒,以此看來,聖教大興,指日可待!”


    “很好。”中年道姑點了點頭,說道:“但也不可太過張揚,這裏是京都,萬一引起景國朝廷的警惕,便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屬下明白。”


    紫衣男子躬身說了一句,想到了某件事情,又道:“啟稟娘娘,屬下發現近日新入教的一名弟子,能力極為出眾,新增的百餘信眾,便有一半是他的功勞,他也是目睹聖後娘娘第二次顯靈之人,屬下想將他提拔為黃衣使者,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此等小事,你自己做主……,英雄大會那裏,繼續關注。”中年道姑說了一句便飄然而去,紫衣男子躬身道:“恭送娘娘!”


    ……


    ……


    “我與你……,與你生同枕席,死同穴……”


    名叫萬旭的年輕禦史哼著剛剛從勾欄學會的小調,走進家門,看到自家娘子衣衫規整,正要和丫鬟出去,臉色一變,忙道:“哎呀,娘子啊,你可不能再跟著那些人瞎鬧了,公主殿下的事情,我們管不著的……”


    對麵的女子擺了擺手說道:“不去,如意坊今日又出了一款香水,我去看看。”


    萬旭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去為公主請諫就好,去如意坊買香水,那就買……


    他瞪大了眼睛,“又有新款香水了?”


    年輕禦史臉上露出悲戚之色,這個月剛發下來的俸祿啊!


    “哎,算了算了,買就買吧,隻要她不摻和進那件事就好,反正自己也喜歡聞那味道的。”他隻能在心中這樣安慰著,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娘子早去早迴。”


    “你,就這樣的去了……,再無,再無相見之日了?”年輕禦史哼著小調,惋惜自己即將逝去的俸祿。


    “勾欄又有新戲了?”那女子卻沒有離開,看著他問了一句。


    “啊?哦,是啊!”萬旭迴過頭,點點頭說道。


    “叫什麽名字?”女子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又問了一句。


    萬旭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叫,叫……,《孔雀東南飛》。”


    “恩,《孔雀東南飛》。”萬旭點點頭,無比肯定的說道。


    【注:萬禦史哼的調子,出自越劇《孔雀東南飛》選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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