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水調歌頭……,今日詩會之上,怕是再無人敢作中秋詞了!”萬姓才子臉上浮現出茫然之色,已然被這手中的紙筏撼動了心神。


    “豈止是今日詩會,怕是從此以後,中秋詞……都不好作了。”楊彥州眼中也浮現出震驚之色,即便是被眾人稱作是慶安府第一才子,但這種水準的詞,他是無論如何都作不出來的。


    此時,場中所有的才子,再也不複剛才的喧嘩,楊彥州目光再次掃過那紙筏,終於注意到下方那名字,心中忽然一驚,脫口驚唿道:“李易!”


    “什麽?”


    周圍眾人聞言身體一震,紛紛低頭望去,下一刻,便掀起了更大的嘩然。


    “他便是李易!”


    “《鵲橋仙》的李易?”


    “那《月下獨酌》也是他寫的?”


    ------


    ------


    在看到那詩詞落款的那一刻,他們心中的驚訝,還要超過詩詞本身。


    自一個月前的七夕以來,有關《鵲橋仙》的作者到底是何許人也,眾人心中都有著不同的猜測,但無可否認,此人才華驚人,單憑一首七夕詞,便已經被眾人拔高到和楊彥州沈照比肩的地位。


    包括楊彥州在內,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見一見那名為李易的才子,但卻沒有人得償所願。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揮手間便是一首水準高到天上的中秋詞,莫說沈照,便是整個景國才子,又有誰能比得過他?


    想到這裏,眾人不由的撇了撇還在快意書寫的沈照,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一個月前,因為那《鵲橋仙》的原因,沈照當著慶安府眾多才子的麵,將他的得意之作撕的粉碎,放言以後不再作七夕詞……今日以後,怕是連中秋詞也作不成了吧?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楊彥州嘴裏喃喃著這幾句,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說道:“人人都說我楊彥州是慶安府第一才子,和人比試,在詩文上未嚐一敗,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從此以後,慶安府第一才子的名頭,諸位莫要再提了……”


    “彥州兄……”


    那萬姓才子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麽。


    《鵲橋仙》,《月下獨酌》,《水調歌頭》這幾首詩詞擺出來,的確是足以嚇死很多人的,若是此後楊彥州還頂著慶安府第一才子之名,這對他不是讚賞,而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麵色複雜的看了那那書生的背影一眼,在心中長歎一聲……


    既生李易,何生楊彥州!


    目光忍不住的看向了沈照的方向,他必定是上輩子造孽太多,偏偏要和這樣的人較量,今日之後,沈照怕是也不好在慶安府的文人之中立足了。


    “你們看,這筆體雖不拘章法,但筆勢流暢,結構簡省、筆畫連綿,狂亂中透著優美,他怕是在書法上也有不淺的造詣!”一名才子盯著桌上的原稿,忽然驚唿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低頭望去,也不知為何,方才看起來猶如孩童隨便塗鴉的字跡,如今卻覺得順眼了許多,字裏行間似乎真有著某種韻律,仔細想想,剛才那才子說的,好像真有幾分道理。


    “王兄言之有理,我等眼拙,竟是差點看錯了!”


    “不錯不錯,能有如此才氣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懂書法?”


    “莫非這筆體,是這位兄台獨創?”


    ------


    ------


    楊彥州站在一旁,聽著眾人的言論,臉上竟也浮現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莫非,真的是對方的境界太高,以他在書法上的造詣,還不能領悟到這種筆體的優美?


    饒是李易,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不由的有些臉紅。


    幹咳了兩聲,掩飾了心中的尷尬,放下筆時,看到李軒以及宛若卿曾醉墨等人站在他的後麵,望向他的眼神複雜萬分。


    “怎麽了,難道我臉上沾了墨汁?”李易愣了一下,疑惑的開口道。


    伸手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低頭看了看手掌,沒有墨跡啊?


    沒有人點頭,也沒有人說話,李軒眼神灼灼的看著他,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原本他以為對方隻是一個畫工了得,貪財,酒量差,品行和他比較相合的有趣書生,再加上他治好了母親的鬱結之症,在他心中好感大增,也願意和他來往……


    但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除了長的好看以外並沒有什麽突出優點的書生,才華居然高到了這種程度,連慶安府第一才子都要甘拜下風?


    這家夥,居然比自己還能隱藏!


    宛若卿曾醉墨等人心中的震驚也不亞於他。


    今晚先是知道了昨天那名公子便是做出《鵲橋仙》的李易,心中尤自沒有緩過神,一首《水調歌頭》又橫空出世,鎮住了在場才子的同時,也鎮住了她們。


    尤其是想到他名義上還是雲英詩社的成員,幾人都產生了一種現在是不是在做夢的懷疑……


    “啪!”


    沈照將手中的筆擲在桌上,宣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雄健灑脫,就是忽略內容,也可以算的上是一篇不錯的書法作品。


    畢竟,他第二才子的名聲也不是大風吹來的,能被慶安府諸多心高氣傲的才子承認,沈照當然也有幾分本事。


    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對麵那書生似乎已經寫完了,扯了扯嘴角,大步的走了過去。


    由於距離的原因,沈照剛才凝神書寫的時候,並沒有聽到這邊的討論,此刻走到李易的桌前,低頭望了一眼之後,臉上的表情一愣,隨後便大笑起來。


    “這到底是你的詞作,還是小兒隨意塗鴉?”


    此時,沈照心中對於這場比試的勝負,再無半分懷疑。


    不過,笑著笑著,他的笑聲就逐漸的小了下來。


    因為此刻場中,隻有他一個人在笑。


    周圍的才子,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沈照臉上的笑容凝滯,心中忽然出現了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沈兄……”


    就在這時,蘇文天有些失魂落魄的走過來,手裏捏著一張紙筏,用萬分複雜的眼神看了李易一眼,將那紙筏遞給了沈照。


    【ps:為了防止你們又說我斷章,往下翻,第二章馬上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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