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寒站在那,眼前的老秀才氣宇軒昂,歲月的沉澱仿佛讓他身上自帶一種不可言喻的威壓感。此刻,方知寒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他深知眼前的老人究竟是誰——儒家排名第四的聖人,文聖!齊靜春的先生,也是他方知寒的師祖。


    文聖,三千年內,僅有幾位可以與之匹敵的存在。他的學識淵博,才華橫溢,不僅在儒學界聲名赫赫,甚至在整個修行界也是令人敬仰的存在。方知寒雖然是齊靜春的弟子,但畢竟未曾有過與文聖的近距離接觸。今天,麵對文聖,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緩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方知寒見過師祖。”


    老秀才微微點頭,眼中透出一抹滿意之色,似乎在欣賞這位弟子的恭謹與自持。他並未開口,而是沉默地注視著方知寒,仿佛想要從這位年輕人的眼中看出什麽。


    方知寒收迴目光,心中依然盤旋著一個問題。他知道,眼前這位文聖,必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馬瞻的背叛與他所犯的錯誤。但他依舊忍不住開口,說出了心中所想:“馬瞻一路山,為了保護我們一行人,多次受傷,已經是將功補過了。”


    老秀才的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他靜靜地看著方知寒,似乎在評估這番話的真實性。許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你能為他辯解,倒是有幾分人情世故。”


    方知寒微微低頭,心中略微鬆了口氣。說出這些話時,他並非完全沒有擔憂,畢竟,馬瞻的背叛已經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而自己為了保護他的一行人所做的辯護,或許會帶來某種不小的波動。


    就在氣氛有些凝重之時,突然,一隻溫暖的手輕拍在了方知寒的肩膀上。


    方知寒轉過頭來,隻見那位白衣女子麵帶微笑,眼中有一絲狡黠的光芒閃過:“等下你可以出劍三次。”她說話的語氣輕鬆,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方知寒心中一動,下意識地看向她那帶著神秘氣息的眼睛。白衣女子眯起眼睛,望向荷葉外的天空,緩緩開口:“等下我會恢複真身,你不用奇怪。”


    方知寒微微愣住,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那女子的語氣似乎透著一些不容置疑的威嚴,方知寒也因此感到一絲莫名的壓迫感。他正想開口,卻見白衣女子突然收斂了笑意,轉而目光中帶著一股肅穆與尊敬,竟然是對著空氣中的某個地方說道:“主人。”


    這突如其來的稱唿讓方知寒怔了怔,他轉頭看向老秀才,眉頭微蹙。


    老秀才此時麵色如常,臉上卻難掩一絲苦澀。他慘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徒孫,似乎是在為方知寒此刻的困惑感到一種無奈的痛苦。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聲歎道:“這位……並非是我們常理解的人物。你且小心。”


    方知寒稍稍愣住,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衣女子,試探著問道:“既然是齊先生的先生,能不能不打?”


    齊靜春站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冷靜卻又帶著一絲無奈:“去吧。”


    這一句話仿佛給了方知寒某種默許,他頓時心生忐忑,心知接下來恐怕要麵對一場不小的挑戰。然而,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未曾做好任何準備。即便如此,他也隻能咬牙接受眼前的局麵。


    就在方知寒準備出劍的時候,角落裏的崔東山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老頭,你也有今天!”


    持劍者打趣道:“文聖老爺,還沒完呢,脖子橫豎挨一刀,嗯,是一劍,你這麽拖著毫無意義。”她的話語帶著一絲輕挑,眼神中透著幾分戲謔,看向那位老秀才的目光充滿了挑釁。


    老秀才輕輕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悻悻然地道:“我這不是等著你們倆改變主意嘛。”他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舊日的無力,仿佛在暗示自己並不急於行動,反倒是在觀察局勢的發展。


    持劍者眼角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變得更加尖銳:“老家夥,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的氣場瞬間變得強烈,仿佛隨時準備將老秀才一劍斬斷,毫不留情。


    老秀才則是淡淡地嗬嗬一笑,似乎對她的威脅並不感到一絲一毫的壓力:“老家夥?”他輕描淡寫地重複了她的稱唿,然後目光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好一個老家夥,今日我也算是見識了。”


    持劍者的笑容愈發溫柔,那笑意中卻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危險,“我記下了。”她的聲音輕柔,卻讓人心生寒意。


    老秀才見狀,似乎對這番玩笑失去了耐性,他臉色一沉,露出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氣勢,直言道:“打就打,誰怕誰。真以為我打架不行啊,那隻是對比我吵架的本事。”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種久違的挑釁感,仿佛已經決定放開手腳,不再拖延。


    就在這時,老秀才的手腕一抖,頓時解開了束縛,隨即,鋪展開來的是一幅恢弘的畫卷。這幅畫卷猶如山河長卷一般,瞬間橫向鋪開,斜斜地墜向地麵,展開的幅度足足覆蓋了四周的水井。畫卷上的山川河流,翠綠的林木,雄偉的山峰,仿佛蘊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種古老而深邃的氣息。


    陳平安原本想要挪步,但突然感覺肩膀被一隻強大的手按住,迴頭一看,隻見那位高大的女子正冷冷地看著他。她並未說話,但那種不容反抗的氣息讓陳平安愣住了,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膽大包天的李寶瓶則顯得更為興奮,她蹲在地上,雙眼緊緊盯著畫卷,仿佛其中藏著無盡的奧秘。她時不時伸手戳戳這兒,點點那兒,似乎在試圖解開畫卷中的秘密。她的動作有些俏皮,卻也不乏認真。


    站在老秀才身後的少年崔東山,則悄無聲息地捧著一個行囊,雖然神色有些不滿,但他依然安靜地站在那裏,盡量不引起任何注意。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似乎已經見怪不怪,隻是內心有些壓抑的憤懣,顯然,他並不享受這種“被當成工具”的感覺。


    老秀才突然輕喝了一聲:“收!”他話音未落,那幅龐大的畫卷瞬間卷起,迅速收縮,所有的山水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李寶瓶蹲在地上的動作一頓,眼神中滿是疑惑。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地方,連忙抬頭四處尋找。然而,畫卷已經不見了,原本鋪滿水井周圍的景象消失無蹤,仿佛一切都被抹去。


    更讓她吃驚的是,小師叔、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女鬼姐姐,以及她的“師祖”——那個傳說中的文聖,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她驚愕地轉頭,環顧四周,卻發現他們的身影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幅畫卷如同神奇的法寶,悄然懸浮在空中,恢複了原本卷軸的形態,靜靜地漂浮在空中,仿佛一切都隻是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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