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時候,赤衣來報大小姐。


    童子昂的姐姐童子鳶來了。


    紀府的大小事情,原本由紀長安身邊的那個王嬤嬤打理。


    府裏頭要進什麽人,也由王嬤嬤把控著。


    她會將這紀府盯的死死的,有哪個不安分的丫頭妄圖勾引紀淮,不重要的,王嬤嬤就會直接處理了。


    那些丫頭要麽尋個由頭送出府去,要麽直接給配了人。


    有些能被紀淮多看上兩眼的丫頭,王嬤嬤都會上報給元錦萱。


    那個女人不會允許有女人勾引紀淮。


    哪怕是她不要的。


    她也不願意紀淮從她“死”去的傷痛中走出來。


    紀長安重生迴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王嬤嬤給解決掉了。


    否則童子鳶根本走不進紀府。


    她會在半路上,就遭遇到某種意外。


    紀長安人在浴房之中沐浴。


    她的手臂隨意搭在浴桶邊沿上。


    黑色的蛇,從浴桶外滑上來,蛇頭壓在紀長安的手指上。


    她微微閉著眼,纖細的手指一翻,讓黑玉赫的蛇頭落在她白嫩的掌心上。


    它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滑,落入熱水中。


    紀長安的頭昂起,讓童子鳶來見她。


    童子鳶就在紀長安的院子裏。


    她跟著青衣一路進入大小姐的寢房,跪在了浴房的外麵。


    浴桶中冒著熱水的白煙,讓一門之隔的浴房中,顯得白煙繚繞的。


    黑色的蛇身在紀長安的膝上滑動,纏住她的腿。


    “你已經二十歲了,這次也是你最後的機會。”


    紀長安也不跟童子鳶廢話,她很直接的說,


    “我阿爹這個人,對我阿娘情深義重,但你若是能爬上他的床,他也不會虧待你。”


    至於怎麽爬床,童子鳶一個二十歲的大姑娘,不需要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教吧。


    紀長安的鎖骨上,探出黑玉赫的蛇腦袋。


    它還是胳膊粗細。


    大概它自己也知道,這個紀府裏的浴桶,總共也就這麽點兒大。


    要在浴桶裏現出它的大塊頭。


    得把紀長安的浴桶給擠炸。


    因為剛從水裏鑽出來的緣故,黑玉赫身上的蛇鱗一片片發著油亮的水光。


    它的蛇信子舔著紀長安的臉頰。


    那個朱紅色的蛇形印記,已經不知不覺的,爬到了她的太陽穴附近。


    被紀長安鬢角的發絲擋住。


    黑玉赫不幹,獨屬於它的烙印,它得給舔出來。


    身軀在紀長安的身上滑動間,黑玉赫的蛇信子,一點一點的將紀長安鬢角的發絲舔開。


    她蹭了蹭黑玉赫的蛇腦袋。


    “是,大小姐,奴婢絕不忘大小姐的提攜之恩。”


    門外跪著的童子鳶,低著頭,心中狂喜。


    雖然此前從沒見過,有哪一家的女兒,會給阿爹的房裏安排人的。


    可是這紀府也就紀淮與紀長安兩個主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


    隻要紀長安不反對,童子鳶要做紀淮的續弦就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隻看自己能不能成功懷上紀淮的骨肉了。


    若是能一舉得男,這紀家的財富,哪裏還有紀長安一個女兒什麽事兒?


    童家個個都是打的這個主意。


    所以才有了當年,童家費盡心機把童子鳶送入紀府當差。


    很多很多的人,都曾打過這樣的主意。


    不過五年前,“紀夫人”還在人世,一眼就堪破了童子鳶的野心。


    她曾經當眾羞辱過童子鳶一頓,並將童子鳶趕出了紀府。


    元錦萱手段很強硬,牢牢霸占著紀淮的心。


    她嚴防死守,這麽多年,處理類似童子鳶這樣的丫頭,已經不知有多少個了。


    隻是因為那一年,元錦萱已經開始準備詐死。


    所以放了童子鳶一馬,沒有對童子鳶趕盡殺絕。


    後來元錦萱詐死離開,整顆心都飛迴了心上人身邊,早就把童子鳶這號人物,忘到了九霄雲外。


    童子鳶得以無事、


    迴到家中後,卻因為一個“爬床”的名聲,導致到了二十歲的年紀。


    依舊嫁不出去。


    問她恨不恨?


    怎麽可能不恨?


    就是因為恨到了極致,當童子鳶從阿弟的口中,得知大小姐允她進府中伺候。


    童子鳶想都沒想,急忙收拾妥當的來了。


    浴桶中的紀長安起身。


    身上纏繞著黑色的蛇身。


    赤衣和青衣進來伺候,對這幅畫麵見怪不怪。


    她們倆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極為恭敬的神情。


    不敢多看一眼。


    紀長安伸開雙臂,由赤衣和青衣替她穿好衣裳。


    她赤腳走出浴房,來到童子鳶的麵前。


    童子鳶表現得很謹慎,甚至姿態上還有些卑微。


    紀長安冷笑,都是裝得楚楚可憐。


    當誰不知道童子鳶什麽心思呢。


    不過紀長安不在乎。


    她阿爹也的確像個扶不起來的阿鬥,讓她有點兒生氣。


    明明說好了要退婚。


    結果去一趟寺廟,被一個住持三言兩語就更改了主意。


    紀長安不壞了阿爹的信仰,砸了他心中為那個女人高築的神廟。


    她還怎麽跟那個女人鬥到底?


    紀長安抬起腳,玉足踢向地上童子鳶的肩。


    一下就把童子鳶踢翻在地上,還滑行了一兩米。


    裝。


    跟杜鵑一樣,都不是省油的燈。


    紀長安摸著寬鬆裏衣中的蛇君,淡聲說,


    “不管你怎麽做,但有件事你得記住了。”


    “這紀家,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別人的。”


    隻能是她的。


    紀家的鎮宅獸都被她偷了,日日夜夜纏在她的身上。


    蛇君喜歡她,她也寵愛蛇君。


    紀家的一切,自然也理應由她繼承。


    地上的童子鳶,半天才爬起身來。


    跪在地上磕頭。


    “大小姐饒命,奴婢一定好好兒聽大小姐的話,隻會好好兒伺候老爺,不會有半分非分之想。”


    童子鳶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懼。


    大小姐......外人都以為弱不禁風,終年纏綿病榻的大小姐。


    會武?


    “下去。”


    紀長安從童子鳶的麵前走過,看都懶得正眼看童子鳶一眼。


    她在床榻上坐下。


    童子鳶便被赤衣和青衣聯手拖走了。


    蛇腦袋,從紀長安的小衣裏滑出來。


    紀長安剛剛躺下,便被拽入了夢裏。


    依舊是她所熟悉的桃花林。


    她纖細的腰,被夢裏的男人掐得死緊。


    男人紅色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怒意,


    “那個女人的阿弟,就是你白日裏同他笑的那個?”


    “你還讓她進入你的寢房?”


    “那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讓她阿弟進房伺候你了?”


    他很不高興,俊美的臉上,神情冰冷。


    看紀長安隻露出一臉的驚愕,半天沒迴答,男人低頭來咬她的唇,


    “同別的男人就有那麽多話說,你的夫君問話,你就當啞巴了?”


    “這張嘴要了也沒用,吃掉算了。”


    紀長安才迴過神來,這男人都是什麽腦迴路?


    她哪裏對別的男人笑了?


    她又怎麽可能讓童子昂進入她的寢房伺候她?


    什麽跟什麽?


    但是她來不及解釋。


    她被夢裏的男人死命糾纏著,氣都要喘不過來了,更遑論解釋些有的沒的。


    這時候的紀長安,哪裏還有麵對童家姐弟時,那樣的氣勢與遊刃有餘。


    她通紅著臉,被抵在一顆桃樹上,嘴又不能言,隻能抬手打著這個下流男人。


    “放......啊!”


    “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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