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散去,兩人相隔十丈而立。


    王霸的身上結了一層寒霜,肌肉微微發僵,但眼中戰意更盛!


    這宇文化及,沒有讓自己失望,夠勁!


    宇文化及的銀甲已經被熔出數個焦黑掌印,嘴角再度溢血。


    麵上更是微微發紅,被九陽嫁衣的真氣所灼燒的!


    “哈哈哈哈,痛快!”


    王霸知道都還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但是這般先天境的對打,王霸很需要!


    宇文化及冷冷擦去嘴角血跡,這王霸......


    王霸狂笑:“再來!”


    宇文化及眯起眼睛,看著王霸體表的寒霜又被他的至陽真氣化去。


    “你這瘋子。”


    “不打了,打下去毫無意義。”


    宇文化及的聲音比冰還冷。


    他銀甲上的寒霜紋路逐漸褪去,周身那股刺骨殺意也隨之消散。


    王霸眉頭一皺,周身沸騰的九陽嫁衣真氣仍未平息,赤紅氣焰在夜色中如烈火燃燒。


    “怎麽?”


    王霸眼中戰意未減,這剛打爽呢。


    宇文化及冷冷掃了他一眼,目光如刀鋒刮過。


    “你要是想打,我給你指個路,武當山——張真人。他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王霸眯起眼睛,九陽嫁衣的真氣漸漸收斂。


    “張真人,有多強?”


    宇文化及沒有立即迴答,而是抬眸望向遠處,那是一片無盡的夜空。


    “不知道。”


    他緩緩吐出這三個字,聲音裏罕見地透出一絲凝重。


    王霸眼神一凝,老張難道是先天之上?


    兩人沉默片刻,夜風卷起戰場上的碎石和冰屑,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宇文城主,先天境的路,該怎麽走?”


    宇文化及聽了,挑了挑眉,沒有想到王霸居然會問自己這個。


    宇文化及沉默片刻,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你相信我?”


    他看向王霸,眼中閃過一絲審視。


    王霸咧嘴一笑,眼中浮現出認真。


    “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驕傲的人。”


    宇文化及冷笑一聲,相當於直接承認了。


    他宇文化及一直都是宇文闕的最強!


    他宇文化及也一直都是一方霸主!


    未來.....


    宇文化及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枚冰晶,


    晶瑩剔透,內部卻仿佛有風雪翻湧。


    “先天之路,又稱武道先天三道關——武道心境、武道真意、武道心魔。”


    “武道心境。”


    他指尖一彈,冰晶碎裂,化作一片朦朧幻象——


    玄冰真氣的幻象中,一名武者獨坐雪山之巔,


    四周空無一人,唯有寒風唿嘯。


    “若求武道,便要耐得住寂寞。”


    宇文化及聲音冰冷,冷酷莫名。


    “武道心境是武者對自我武道追求的終極叩問,需以本心映照武途。”


    “武道心境有無數,可以是無情,殺戮,無敵,守護,逍遙,任何一種都可以是你自己的武道心境。”


    王霸眯起眼睛,聽得認真,自己的是霸道......


    “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武道心境一旦破碎,


    輕則終生止步於此了,重則走火入魔,真氣逆行,死無葬身之地。”


    王霸微微沉吟,心中已經有所悟。


    “你指的是,若是我的武道心境是無情心境,但我若是有情,就會心境破碎?”


    宇文化及點了點頭。


    王霸心想,那這天下可有人去明悟無敵心境?


    輸一次就要心境破碎.....


    感覺就算是狂得沒邊,也不會真有覺得自己永遠無敵,武道不敗吧?


    但是一刻,幾個名字閃過王霸的腦中......


    或許,還真說不準......


    “等你明悟了武道心境,不管是在練功還是對戰之時,沉入武道心境都能夠讓你受益無窮。”


    宇文化及說著,雙眼如古井無波,瞬間陷入某種武道心境之中。


    王霸眼神一凝,這種感覺是,


    “宇文城主,你的武道心境是無情?”


    那宇文化及冷漠的搖了搖頭。


    “是絕情。有情但絕情是為絕情。無情是本就無情。”


    王霸心想,那你完了......


    以後遇到那個姓衛的......


    “宇文城主,難道武道心境破碎之後就沒有重新塑造的可能性?”


    宇文化及瞬間從無情心境之中退出,有些詫異的看向王霸,


    “洛陽王,世事無絕對,不過破碎後的重建,難於上青天。”


    王霸點了點頭,心中明了。


    “武道心境,共有三步,叩心—問心—明心。


    叩問自己,為何執武?


    再問自己,武道盡頭為何?


    最後明心見性,可願為此付出一切?


    如此,你自然會尋得你自己的武道心境。”


    王霸慢慢點頭,自己的武道心境其實就是自己的路。


    堅持自己的路,就是堅持自己的武道心境!


    “武道真意。”


    宇文化及並指如劍,一道寒霜劍氣淩空斬出,


    十丈外的一塊巨石瞬間被冰封,而後\"哢嚓\"一聲碎裂成粉。


    “此前你步入先天境,就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意。


    而現在,則是將此前的意凝聚成勢。”


    那宇文化及說著,自己也搖了搖頭。


    “而今我的武道真意尚未凝聚成勢,我也沒有辦法為你展示。”


    “但是同樣的,意亦有無數,看你自己吧。”


    王霸雙手抱拳,表示感謝。


    “武道心魔。”


    宇文化及的聲音忽然低沉,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這一關,會要你的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


    “你的執念越深,心魔越強。”


    “這一關,我尚未走到。”


    王霸心有所想,微微一笑,


    “有意思!我倒想看看,我的心魔是什麽。”


    宇文化及冷冷道:“等你真到了那一步,希望你還能笑得出來。”


    “行,今晚就到此為止。感謝宇文城主不吝賜教,我王霸欠你一個人情。”


    王霸微微一笑,微微彎腰一拜。


    “不過,下次再見,我可不會留手。”


    宇文化及麵無表情,隻是淡淡道:“彼此彼此。”


    王霸大笑,看了一眼某處之後,轉身邁步而去。


    “哦,對了,宇文城主,”


    王霸的聲音傳來,


    “揚州城與洛陽商貿往來,百利而無一害,希望宇文城主能夠多多通融。”


    隨後,王霸背對著宇文化及揮了揮手,身形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宇文化及隻是瞬間就已經明了,看來下麵有些人不聽話了。


    待王霸徹底離開後,宇文化及的目光緩緩轉向此前王霸看的地方。


    宇文化及知道王霸在提醒他,但是他也同樣知道。


    “看夠了嗎?”


    他聲音冰冷。


    片刻寂靜後,從那裏走出一個身影。


    看其身形,像是一位女子。


    “宇文城主的''冰玄勁'',果然名不虛傳。”


    她輕聲道。


    宇文化及冷冷看著她:“你們的手,伸得太長了。”


    那人輕聲一笑,並不接話,隻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而今大乾群雄逐鹿,這天下將大亂,哪裏又是不可去的?”


    宇文化及眼中寒光一閃,但並未選擇動手。


    “我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天下之大,何處不在羅網之中?”


    那女子笑完之後,就已翩然後退,身形如幻影般消散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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