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翠娥歎了口氣:“你可得當心。那黑豹子可不是好惹的。”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原來是周興發在跟王秀娥吵架。


    “你個沒用的東西!”


    王秀娥指著老頭子的鼻子罵,“連個親兒子都管不了!富貴發達了也不要你這個老不死的!”


    周興發氣得直哆嗦:“你……你說什麽?我……我是他親爹啊!”


    “親爹?”


    王秀娥冷笑,“你看看人家周國宏,養殖場的股東,多威風!再看看你,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話把周興發噎得說不出話來。


    老頭子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眼淚順著皺紋往下流。


    “造孽啊!”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我怎麽生了這麽個兒子……”


    周國宏在院子裏聽著這些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這就是現實。


    前些日子還囂張得不得了的周興發,現在也嚐到了被兒子嫌棄的滋味。


    “活該!”


    陳翠娥啐了一口,“當初幫著富貴整咱們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今天?”


    周國宏沒說話,隻是摸著小白狼的頭,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這些事,遲早要有個了斷。


    入夜,村裏漸漸安靜下來。


    周國宏蹲在院子角落裏,一邊抽煙一邊思索著今天的發現。


    “小白,今晚咱們得好好盯著。”


    他揉了揉狼的腦袋,“看看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小白狼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綠光。


    快到半夜時,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周國宏立即警覺起來,帶著小白狼悄悄摸到村口。


    果然,幾輛大卡車正停在那裏。


    車燈全都關著,隻能看見幾個人影在忙活。


    “這幫孫子。”


    周國宏眯起眼睛,“半夜三更的搞什麽鬼?”


    他躲在路邊的灌木叢裏,仔細觀察著。


    隻見幾個壯漢從車上往下搬東西,都是些紙箱和麻袋。


    “快點快點!”


    黑豹子壓低聲音催促,“天亮前必須搬完!”


    周富貴也在現場,一邊指揮一邊賠笑:“豹哥,您放心,保證不會出岔子!”


    “你他娘的最好說到做到!”


    黑豹子啐了一口,“要是讓人發現這些貨的來路,老子扒了你的皮!”


    周國宏聽得直皺眉。


    這話什麽意思?這些貨難道有問題?


    正想著,小白狼突然豎起耳朵,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噓!”


    周國宏按住它的頭,“別出聲。”


    遠處又來了一輛車,從上麵下來幾個人。


    借著微弱的月光,周國宏認出其中一個是張老三。


    “三爺!”


    周富貴趕緊迎上去,“東西都在這了,您檢查檢查?”


    張老三點點頭,打開一個紙箱看了看,滿意地說:“不錯,質量都挺好。價錢談得怎麽樣?”


    “放心吧三爺!”


    周富貴諂媚地說,“保證讓您滿意!”


    周國宏聽得心裏直打鼓。


    這張老三怎麽也摻和進來了?而且看樣子,似乎是這些貨的買家。


    “媽的!”


    他在心裏暗罵,“這事越來越邪門了。”


    正觀察著,突然聽見身後有響動。


    迴頭一看,嚇了一跳,是趙木匠家的秀蘭!


    這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躲在這裏,正瞪大眼睛看著那邊的動靜。


    “你……”


    周國宏剛要說話,秀蘭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等那些人都走了,秀蘭才小聲說:“周大哥,這些人在搞走私!”


    “走私?”


    周國宏一愣,“你怎麽知道?”


    “我前兩天在鎮上聽人說的。”


    秀蘭壓低聲音,“這些貨都是從邊境那邊運來的,根本沒交稅。所以才這麽便宜!”


    周國宏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這些貨的價格這麽離譜,原來是走私的!


    “你小子在這鬼鬼祟祟地幹啥?”


    一個粗暴的聲音突然響起。


    循聲望去,是黑豹子的一個手下。


    大漢舉著手電筒,兇狠地盯著他們。


    “沒……沒什麽。”


    秀蘭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散步呢。”


    “放屁!”


    大漢一把揪住秀蘭的衣領,“大半夜的散什麽步?說!是不是在偷看?”


    “你他娘的放開她!”


    周國宏怒喝一聲,一腳踹在大漢的襠部。


    那人吃痛,鬆開秀蘭就要反擊。


    但小白狼已經竄了出來,齜著牙衝他低吼。


    “狼?”


    大漢嚇得後退幾步,“你……你養了頭狼?”


    周國宏冷笑:“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讓它咬死你!”


    大漢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豹哥!有人偷看咱們卸貨!”


    “媽的!”


    周國宏知道壞事了,拉著秀蘭就往村裏跑,“快走!”


    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黑豹子帶著一群人追了上來,手裏都拿著家夥。


    “給我追!”


    黑豹子怒吼,“別讓他們跑了!”


    周國宏和秀蘭拚命往前跑。


    小白狼不時迴頭衝著追兵咆哮,嚇得那些人不敢靠得太近。


    “周大哥……”


    秀蘭氣喘籲籲地說,“你先走……我跑不動了……”


    “放屁!”


    周國宏一把拉住她,“這幫人要是抓住你,有你好受的!”


    好在他們對村裏的路熟悉,七拐八拐的,總算甩掉了那些人。


    “唿……”


    周國宏靠在牆上喘氣,“嚇死老子了!”


    秀蘭也嚇得不輕,臉色煞白:“周大哥,這事可怎麽辦?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先迴家。”


    周國宏拍拍她的肩膀,“這事我來想辦法。你千萬別說出去,知道嗎?”


    秀蘭點點頭:“我明白。不過周大哥,你得小心點。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放心吧。”


    周國宏摸摸小白狼的頭,“有它在,我怕個屁!”


    迴到家,陳翠娥還在院子裏等著。


    見兒子一身泥土地迴來,連忙問:“這是咋了?”


    周國宏把事情簡單說了,陳翠娥嚇得直跺腳:“這可怎麽辦?那黑豹子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娘,您別擔心。”


    周國宏安慰道,“我自有辦法。這事早晚得捅出去,讓這幫王八蛋栽個大跟頭!”


    陳翠娥歎了口氣:“你可得小心點。那周富貴就是個白眼狼,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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