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


    許七安突然聽到金蓮道長的聲音,然後迴頭一看。


    隻見楚元稹肩上停著一隻橘貓,楚元稹上半身濕漉漉的,表情不悲不喜。


    “楚狀元,我們又見麵了,原來金蓮道長又去靈寶觀了。”


    楚元禛道,“我也是來找道長的,道長感受到了你的召喚,剛剛才趕迴來。”


    “許七安,你很好。”


    橘貓誇了一句,然後輕輕一躍,打算跳到許七安肩頭。


    許七安輕輕一閃,橘貓就落在了床上。


    你撒過尿了,但是還沒拉屎。


    剛才我動手打了你,誰知道你會不會狹私報複。


    當道首的都喜歡打人,橘貓不就經常被國師揍嗎。


    “道長,是這樣的,家師得到了完整雙修術的消息……”


    “什麽!”


    橘貓似乎忘記了剛剛被打臉的恩怨,情緒頓時激昂了起來。


    “李長安果然神異,失傳千年的雙修術都打聽到了。”


    許七安說完之後,橘貓欣然答應了下來。


    雙修術他自己不用,可以給弟子用,地宗也有不少人擅長此道。


    “元稹,你也是為此而來。”


    楚元禛淡定的說道,“正是如此,道首說這是道門大事,還請道長施以援手。”


    橘貓狐疑的看著楚元禛,然後又看了看許七安。


    “洛師妹和李長安聯手了……哈哈哈!”


    “元稹,你是實在人,你告訴我,洛師妹送走李長安時,態度如何?”


    許七安皺眉,怎麽著,我就不是實在人了。


    “甚為和氣,像好友一般。”楚元禛實話實說。


    “哈哈哈……成了!”


    “不枉費貧道一番心思,洛師妹終於想通了。”


    “早就該如此了,這樣的話,洛師妹年內有望突破一品!”


    “你們兩個,洛師妹臉皮薄,不願意承認已經和李長安雙修,你們就裝作不知道。”


    楚元禛頓時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如果兩人是雙修的關係,那麽今天道首的表現就合情合理了。


    也唯有雙修之後,女子才會變得感情豐富起來。


    許七安更是深信不疑,難怪師父會親自登門。


    師父連皇帝都不鳥,親自登門靈寶觀,這是對國師的寵溺啊!


    我許七安一向自詡八麵玲瓏小郎君,這次竟然被師父給騙過去了。


    “道長放心,上一輩的事情,我們不會過多置喙。”楚元禛心情突然很好。


    “道長放心,我們一定守口如瓶。”許七安言之鑿鑿。


    “此去襄州,當然是越快越好。”


    “但是貧道肉身損毀嚴重,必須費十餘日修複,才能出發。”


    “你們也迴去準備一下,半個月後再來吧。”


    兩人離開小院,橘貓搖著尾巴相送。


    楚元稹心中怨念,橘貓道長心情大好,竟然忘記報複許七安打臉了。


    為什麽親自打臉的人沒遭報複,我這無辜之人卻深受其害。


    “道長,楚狀元,再會!”


    許七安走到小母馬身後,向兩人告別。


    當他剛剛轉身,打算騎上心愛的小母馬的時候,小母馬突然一聲驚叫。


    隨後,矯健有力的大長腿,淩空抬起,一個四十五度迴旋踢,一腳踹在了許七安的胸口。


    許七安猝不及防,像斷了線的風箏,遠遠的飛了出去。


    “撲通!”


    許七安掉入了不遠處的河水之中,胸口傳來劇痛。


    “加菲貓,我淦!”許七安怒吼。


    “年輕人,要學會尊重老年人啊。”橘貓踩著貓步,緩緩轉身。


    楚元禛心情愉悅,“道長真乃得道高人,晚輩佩服!”


    隨後,飛劍禦空,楚元禛往靈寶觀飛去。


    許七安捂著胸口,騎上了小母馬,緩緩往城中走去。


    “小母馬,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


    在迴去的路上,腦海中沉寂已久的神殊,突然開口了。


    “現在離開京城,正是時機。”


    “你師父深不可測,可能知道我的事情。”


    許七安腦海中念頭閃爍,灰蒙蒙的世界緩緩散開。


    一座破舊的寺廟出現在眼前,廟中坐著的是眉清目秀的神殊和尚。


    “大師,你是和尚,佛門來京城了。”


    “師父讓我暫時離開,除了要去拿雙修術以外,這也是重要的目的吧。”


    神殊雙手合十,緩緩開口,“不錯,西方教來了。”


    許七安知道,神殊是佛門非常禁忌的存在。


    要是被佛門發現神殊在自己體內,直接將他鎮壓成百上千年,都是有可能的。


    現在佛門以調查桑泊案封印為由,正在翻看看卷宗,找上自己隻是時間問題。


    “許七安,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離開京城,你安全,我也安全。”


    十五日後。


    金蓮、許七安、楚元禛三人在城北集合。


    橘貓被關在了房中的一個籠子裏,金蓮道長暫時附身迴了自己肉身。


    “襄州距離京城五百裏,距離並不算遠。”


    “此次道門人宗地宗首次合作行動,貧道老懷安慰。”


    “這件飛浪奇舟是飛行法寶,但是我現在法力受損,需要和元稹輪流操控”


    楚元稹拱手,“責無旁貸。”


    許七安拱手,“我給你們助威。”


    奇舟飛起,許七安站在船頭,感覺心曠神奇。


    許七安感覺奇舟名副其實,果然是浪得飛起,妙不可言。


    司天監,觀星台。


    白發監正遠遠的看著城北,露出一抹笑容。


    “這個時候離開,正當其時。”


    “佛門既然要來,老夫還真不怕他們。”


    “不過李長安搞出的大乘佛教,似乎很有意思。”


    “青龍寺的恆遠和尚,如果潛力夠大,應該能分掉西域佛國的氣運。”


    “妙,妙啊!”


    城外。


    飛舟平穩之後,許七安感慨道,“心劍之入門,還真是不容易。”


    楚元禛讚同道,“心劍入門的確是困難了些,若是你那位師妹,可能會很快。”


    許七安道,“師妹?”


    楚元稹道,“就是那位打敗清塵的女子,天賦太過驚人。”


    “哦!你說小師娘啊,她其實是我堂妹。


    但是她又是師父的女人。”許七安神色鄭重。


    “我要是擺堂兄的架子,就是不給師父麵子,所以就勉強喊她小師娘了。”


    楚元稹恍然大悟,然後緩緩點了點頭。原來許七安是通過裙帶關係成為了李長安的弟子。


    那就難怪了,尊貴的修道者,怎麽可能收一個粗鄙的武夫為弟子呢。


    “楚狀元說的極對,小師娘五天就入門了心劍,連師父都驚為天人。”


    楚元禛眼皮不由跳了跳,鑽研數月才入門的自己,儼然像個小醜。


    “唉。”許七安歎了口氣。


    “我就不行了,還被小師娘嘲笑了。”


    “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楚元稹安慰道,“許兄,無妨的,此去襄州的路上,我可以指點於你,總能入門的。”


    許七安愣了愣,“我想楚狀元可能誤會了。


    我前兩天已然入門,一共用了十天,故而被小師娘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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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清風吹過,楚元稹額前一縷白發隨風飄蕩,將那抽動的嘴角正好擋住。


    十天之內就入門心劍,元神要多麽強才能做到,李長安這一門竟然天賦如此驚人!


    “金蓮道長,許兄,襄州路遠,我們出發吧。”楚元禛的語氣,波瀾不驚。


    不能再聊了,再聊道心要崩潰。


    他是一個傲氣內斂的人,有讀書人的風骨,又有劍客的不羈。


    靈舟發動,三人迎風而立。


    金蓮道長白須飄飄,“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三人行而論道,倒也不失風雅。”


    許七安點了點頭,然後轉向風度翩翩的楚元禛。


    “楚狀元,你覺得大奉各地的教坊司有何差別?”


    金蓮道長的靈魂和肉身本就磨合不暢,聽到這句話差點栽倒。


    李長安找的好弟子,自己找的好才俊,竟然如此風雅有趣。


    “棄文修道之後,我再也沒有留宿過教坊司了。”楚元禛的潛台詞,我禁欲了。


    “唉。”許七安歎息,楚元禛心神繃緊。


    每次許七安裝逼,都要先歎一口氣,讓人放鬆警惕。


    當你以為他要說自己很弱的時候,他就照著臉裝一波大的。


    “家師同修三門,已然有好幾位紅顏知己,而且雙修還能促進修為。”


    “依在下愚見,君子好色而不淫,大可不必避之如猛獸。”


    言下之意,你戒色?白戒了。


    “許兄也說了,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令師天賦異稟。”楚元稹頂住了這一波。


    許七安嘿嘿一笑,“其實,我是想問,貴宗還有沒有小輩女弟子。”


    “沒有。”楚元稹斬釘截鐵。


    他微微歎氣,想到了出發之前洛玉衡的交代。


    “我與李長安交鋒數次,沒有占到一點便宜,他的弟子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


    “此去襄州,一定要穩固道心……”


    道心要穩!一定要穩!


    許七安突然說道,“家師說過,四品武者修意。”


    “我現在雖然馬上突破六品,但是靈魂卻非常強大。”


    “師父建議我早日琢磨‘意氣’,奈何久久苦無所得。”


    金蓮道長聞言笑道,“寧宴,你這就問對人了。”


    “元稹當年意氣風發,轉修武道進展神速,正式因為提前練就意氣。”


    許七安大喜過望,“楚狀元,我們是一家人,可願指點一二?”


    我師父和你們道首是道侶,所以我們是一家人。


    楚元稹想了想,覺得許七安這次應該不是要裝逼。


    “恕我直言,我的意氣是因為不公才養出來的。”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並非無病呻吟。”


    “而你在師父的庇護下,過得太順遂,兩次牢獄之災都是沒有大的危險。”


    “你樂觀豁達,情緒穩定,事事順心……如何能有意氣?”


    許七安緩緩點頭,心中不以為然。


    你不透露人宗女弟子的信息,我怎麽可能情緒穩定。


    “是我的錯,大樹底下好乘涼,我現在雖然年紀輕輕,已然是大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楚元稹淡然說道,“其實,還是有個辦法可以速成,但是要吃一些苦頭。”


    許七安眼睛發亮,“楚狀元請說。”


    “許兄,你最好想清楚,你之前太過順遂,要是突遭厄難,難免情緒不穩。”楚元稹勸誡。


    許七安心中冷笑,我兩世為人,什麽風浪沒見過。


    “家師說過,寶劍鋒從磨礪出,梅香自苦寒來,我能承受。”


    楚狀元微微出神,“李大儒真乃神人,金句頻出啊。”


    “你若真有此意,就上前來吧。”


    許七安當即走了過去,楚元禛反手一個大嘴巴子糊了上去。


    “啪!”


    許七安捂著火辣辣的臉,怒火已經躥了上來。


    “楚狀元,你故意的吧!”


    “可有感到意氣?”楚元禛微笑。


    許七安揉了揉臉,“完全沒有效果。”


    “看來,許兄的臉皮厚了些。”楚元稹認真道。


    “若是許兄無法接受,那就罷了吧。”


    許七安搖頭,為了早日晉階,提升實力,這點屈辱算什麽。


    “要是打完沒有效果,我請道首師娘逐你出師門!”


    楚元稹見許七安竟然同意了,也是有些以外。


    隨後,他突然撲了上去,不停的揮舞巴掌。


    四品打七品,許七安雖然下意識抵抗,躲避,還是被扇了十幾個大嘴巴子。


    “啪!啪!啪!”


    金蓮道長捋著長須,看著許七安被打臉。


    想必半個月前,許七安打他的時候,臉皮也是這麽紅。


    元稹不愧是我道家後起之秀,這巴掌掄的真圓,人宗收的好弟子啊。


    “我草!”


    許七安怒喝一聲,徹底陷入暴怒。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許七安福至心靈,產生了一股想要宣泄的念頭。


    “喝啊!”


    許七安雙手結印,兩隻手同時推出!


    霎時間,兩隻手變成了四隻、八隻、十六隻……上百隻!


    無數青色手印,將楚元禛籠罩,楚元禛境界高,迅速閃開。


    隻見空中成百上千隻手印,各個手印完全不相同,浩大的氣機衝天而起!


    “觀音亂!”


    “我一直練不成的觀音亂,竟然練成了。”


    “楚狀元,你找雖然損了一些,但是真的有用。”


    楚元禛迴到原地,頗為感慨,“你真是天才。”


    “不瞞你說,剛才我打你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心情愉悅。”


    “你我遲早是同門,我不願意對你隱瞞,還是要和你交心,希望你不要見怪。”


    金蓮道長也是一臉歉意,“抱歉寧宴。”


    “剛剛元稹打你的時候,我也感覺心情愉悅。”


    你個老登……


    許七安突然有些困惑。


    媽的,到底賺了還是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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