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作為一枚老民警,王叔覺得自己雖然掙不來大錢,但是生活上還過得去的,他當民警主要是精神上極為滿足,一個月工資一千左右,正常開支完全沒問題,可小孩一個書包就要180元,相當於他五分之一的工資,這可不是小數目啊!所以周金寶的姑姑說沒錢、買不起,也是可以理解的!


    剛問出的那個沒聽過的湖田鎮周家村,既然沒有名氣,那麽肯定就是一般的村,一般農村的經濟條件可不好,而作為外地來申市打工的小孩姑姑,肯定也挺不容易的,如此,侄子還鬧騰著要買這麽貴的書包,實在是任性!


    周金寶又哭又鬧地嚎罵他二姑“小氣鬼”的時候,王叔還覺得這是小孩子鬧脾氣逞口舌之快,但是越聽越不對頭,“賤人**賠錢貨髒東西”等各種汙言穢語出來時,實在聽不下去了。


    當了新城派出所二十幾年的民警,還沒見過罵人這麽難聽的熊孩子,申市是全國一線排名前5的大城市,整體發展十分前列,教育方麵也比較出色,小學生從一二年級開始就基本上養成了禮貌用語的好習慣,可不是周金寶在周家村那種土裏土氣又粗言粗語的環境,因此,王叔見過粗鄙的,但沒見過年齡這麽小就這麽粗言的,而且那行為舉止還有點惡霸的苗頭。


    周金寶依然自顧自地涕泗橫流、捶桌跺腳,絲毫沒有發覺王叔和小鄭那已然不太親近的態度。


    “周金寶,擦擦,鼻涕都流到嘴裏了。”


    周金寶吸溜了一下,然後一把拿過王叔遞來的餐巾紙。胡亂地往臉上、嘴上一抹,就隨手扔到了裝紫菜湯的碗裏。


    王叔公事公辦地正言:“記得你家或者你認識的人的電話吧?去打電話,讓你長輩來領你。”


    方才問話的時候,王叔還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像個嚴肅的警察,倒是像個和藹可親的鄰家大叔,但不知怎麽的突然間板起臉來了。警官的氣勢立馬就出來了。把原本想隨意潑皮耍賴的周金寶給鎮住了,於是也沒要求喝什麽汽水,乖乖地跟著去派出所辦事的座機旁坐下。


    王叔拿著本子在上麵記錄著什麽。一板一眼地問周金寶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電話等等。


    周金寶把在周家村的信息一股腦地倒了出來,被問申市親戚時,提到了二姑周小雨和七堂叔祖,可惜。對於這兩個人,他啥都不知道。隻清楚周小雨婆家姓淩,七堂叔祖在做生意、掙大錢的。


    王叔按照周金寶所念的周家村黃嬸小賣部電話,撥了過去,找到了周金寶的爺爺奶奶。


    二老之前聽周小雨說有人會聯係他們。就一直在黃嬸小賣部守著,聽到是派出所警察打來的電話,都瘋狂了:“我家金寶多好的一孩子啊!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家乖孫子怎麽會偷東西!?肯定是你們弄錯了!趕緊把我孫子給放了!!!”


    經驗豐富的王叔也不跟他們扯皮囉嗦。直奔主題:“人證物證俱全,何況小孩到現在也不肯把沒付錢的商品鬆手。他已經構成了偷竊行為,考慮到是未成年人,要麽你們委托在申市的親戚熟人來領人,把錢付清楚,要麽--”


    “周小雨呢?周小雨那個小**呢!?”


    王叔通過對周金寶的問話中,知道周小雨是他二姑,那麽就是說話人的二女兒,這姑娘肯定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麽會有這樣的親爹,用如此惡毒的辱罵。


    “請問你們有沒有周小雨的聯係方式?就是電話號碼?”王叔都不想講話了。


    “老婆子,號碼多少?”


    “不知道啊,平時不都是她每個月打電話迴來的麽,我哪知道她號碼多少啊…要不…問問七堂弟?七堂弟估計知道。”


    王叔聽著電話那邊,父母連女兒的聯係方式都不知道,實在是無語了,哎,農村的重男輕女啊,就算親生的也跟撿來的一樣,不過,現在好多新農村,已經改觀了,希望越來越好吧。


    二十分鍾後,王叔撥通了周金寶七堂叔祖,也就是作為周小雨結婚時,娘家唯一長輩代表的堂叔周知金的電話,一番說明後,作為生意人的周知金左理由、右推辭,反正就是沒法來作保領周金寶。


    掛斷電話,王叔看著周金寶,想到旁人聊天時候說的,狗都嫌棄的小孩,估計眼前這個就是。


    至於周小雨,因為沒有聯係她的方式,所以沒法直接聯絡,倒正好給白露省了點事。


    經過保安室的一番被罵後,白露不確定進了派出所的周金寶會不會學乖了一些,她現在這原身可金貴著,一點衝擊都不能受,天又那麽熱,所以拾掇拾掇迴了淩家。


    靠坐在周小雨婆婆精心布置的米色沙發上,白露想了很多,她原計劃是在周金寶麵前樹立長輩的威信,就算不能從軟柿子一秒變硬核桃,最起碼,得讓周金寶拿出應有的尊重來。


    接著,買些平常價位的衣服鞋子文具什麽的,就像打一棍子送一顆糖一樣,讓周金寶乖順一些,讓他明白禮貌聽話的孩子才會有獎勵,至於訓導什麽的,循序漸進,後麵慢慢來,必要的時候,為之前受苦的周小雨討幾分利息。


    但是吧,這計劃明顯不可行,一是周金寶這熊孩子的張狂程度已經超出了正常值,威信免談、應有的尊重更沒影;二是周小雨的父母厚此薄彼太過嚴重,完全是餓死女兒、喂飽孫子的節奏,把坑挖得太深了,白露已經沒法填補了。


    因此,原計劃擱淺,作罷。


    現在周金寶人在派出所,的確不會折騰淩家、折騰她了,但是,隻要他人在申市,那麽千絲萬縷的關係就講不清,所以,還是得盡快把周金寶弄迴周家村才是,不過,白露可不打算自己出麵,直麵熊孩子,打不得,還可能反被踹,風險太大,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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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大家好,我叫“一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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