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裏太辛苦了”


    “地又少,又不平,還不是很肥這個地。”


    “搞大化水電站,河那邊都是肥的,種什麽都好的……”


    “現在都被水淹了。”


    “這幾十畝都是好田的……被淹掉了。”


    剛才大哥說一畝地如果順利也可以產出1000斤的玉米。


    一千斤玉米如果按了比較好的1塊5一斤的話,就是一千五百塊錢。


    但是算下來其實化肥錢都得要三百塊,更何況還要花好幾個月時間護理那個地。


    “更讓我們感觸深刻的是,再說他說如果我不種地,我又可以做什麽的呢?”


    “之前是可以在工廠裏麵打工,他也覺得打工更好,但是現在他年齡到了,然後廠裏麵又不要。”


    “所以別無選擇。”


    雖然說現在機械化種植越來越普遍,但大型機械難以進入到地勢複雜的山地。


    況且大老板和大企業進行大規模機械化的居多,而農民終究不是農場主,更不需要讚美。


    “從小學開始,教科書就讓我們讚美農民伯伯。要為農民的辛苦勞動鼓掌,可是卻沒有教會我們真正的去理解農民,理解一顆玉米的生長節氣。”


    “於是讚美成為了的事人都不知所言的空洞口號,反而成了脅迫農民被動奉獻的幫兇。”


    “在他們自以為浪漫的詩句裏,鄉村盡是一派山清水秀,田園牧歌的世外桃源。”


    “可是對於農民而言,山水沒有詩意,田園沒有牧歌,種地就是為了生存,隻不過受製於表達意願和方式,農民大多數時候都是失語的。”


    “更為遺憾的是一些農民的孩子在背井離鄉,卷入城鎮化敘事後,對鄉村越來越疏離,就會掉進迴不去又留不下的陷阱中。”


    少府丞張蒼跪坐在堆積如山的簡牘間,指尖摩挲著新收的雲夢秦簡。竹片上"田律"二字被朱砂勾勒得觸目驚心,他忽然想起昨日朝會上皇帝的話語。


    "諸生不師今而學古,以非當世。"始皇帝的手指沒有節奏的敲擊著,震得雁魚燈裏的火苗忽明忽暗,惹人心煩,卻又無人敢言。


    "那些稱頌井田的詩篇,與黔首口中'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何幹?"


    殿外傳來金甲碰撞的聲響,十二名黑冰台衛士抬著三口樟木箱魚貫而入。箱蓋開啟時,陳年竹簡的黴味撲麵而來。


    "把這些《豳風》《七月》盡數焚了。"皇帝的聲音像淬火的青銅劍,"重編農書,要讓蒙童知曉什麽才是農時什麽才是農業!"


    "陛下!"白發蒼蒼的博士仆射突然撲倒在地,"《詩經》那可是有著祖訓的,豈可......"


    寒光閃過。衛士的劍鞘重重擊在老者脊背,沉悶的骨裂聲讓張蒼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看見始皇帝起身,玄色袞服上的日月星辰在朝霞的映照下活過來了一般。


    “祖訓?朕乃始皇帝,還要別人教我做事?”


    皇帝的聲音在麒麟殿梁柱間迴蕩,玄衣纁裳的公子們跪在丹墀下,金線繡製的蟠螭紋在晨光中泛起細碎漣漪。


    扶蘇的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磚,聽見父皇的佩劍與玉組佩碰撞出清越聲響。


    "取耒耜來。"


    當青銅農具砸在鎏金地磚上時,扶蘇盯著滾到眼前的踏犁,這是少府昨夜特製的"勸農禮器",犁柄上鏨刻的《田律》條文在朝陽下泛著血光。


    辰時的露水未曦,阿房宮西側的"勸農苑"已騰起塵煙。


    十二位公子身著葛麻裋褐,腰間玉珩換成了刈橐。扶蘇握緊耒耜的木柄,發現掌心被刻意打磨的毛刺紮出血珠。


    這是黑冰台的手段,他想起昨日章邯驗收農具時那抹神秘的笑。


    "要讓貴人知稼穡艱難。"


    "深耕穊種,立苗欲疏……"監農禦史的吟誦從柏木高台傳來,混著計時的銅漏滴答聲。


    胡亥突然踹翻陶罐,新焙的茶餅滾進剛翻開的土壟:"我等鳳子龍孫,豈能做這些隸臣妾的活計!"


    扶蘇默然拾起茶餅。他忽然明白父皇的用意了。


    他總是那樣沉默卻有在細小之處傳遞著他的心思。


    這些翻動的土地,在地上上蜿蜒成"非耕勿言"的律令。


    日昳時分,公子高的蓑衣被暴雨澆透。


    他踉蹌著扶住田埂邊的"黔首鑒",這麵青銅鏡上鑄著六國農人的黥麵紋樣。


    鏡中映出黑冰台密探的身影,他們正在竹簡上記錄:"公子將閭,未時三刻,跌坐田壟,記貲二甲。"


    暮鼓響起時,十二具桐木耬車被推進勸農苑。今日的勞作也告一段落。脫離了往日的環境,放空的滋味倒也不錯。


    “可能會有人覺得,這些山一座一座的各有自己的樣貌,延綿不絕,好像山水畫一樣。”


    “但其實如果生活在這裏,這真的不是山水畫,這到處都是生存的障礙。”


    7.6億中國農民他們不需要被讚美,他們需要得到更好的生活和待遇。


    殘陽如血,朱元璋勒馬駐足在徽州府界碑前。


    天幕開始播放時,他就已經踏上了去往各地方的路上。這天幕越看越是揪心。


    北風卷著碎雪,至正四年的蝗災,那年他蜷在破廟,看著爹娘用草席裹了往亂葬崗抬。


    如今他不想讓這悲劇一再重演,一看奏表全是贏麻了。他準備用自己的眼睛尋找真相。


    八寶團龍常服下擺沾滿黃泥,身後三百虎賁衛的鐵甲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山道旁跪著十幾個戴鐐農夫,腳邊籮筐裏堆著黴變的陳年祿米。


    "陛下容稟。"


    戶部尚書顫巍巍展開丈餘長的魚鱗冊,"歙縣三年間申報災荒七次,請免田賦六萬四千石。"


    老皇帝突然奪過冊子砸在青石板上,林中驚鳥飛起。


    山坳裏轉出頂四人抬青呢官轎,轎簾上繡著的孔雀補子已褪成灰白。


    歙縣知縣滾下轎來,懷裏還摟著鎏金暖手爐。"微臣接駕來遲......"話音未落,朱元璋的馬鞭已抽飛他腰間雲鶴紋銀帶。


    "好個為民請命的青天大老爺!"


    皇帝用鞭梢挑起知縣中衣,露出內襯的紫貂裘,"這料子抵得上二十頭壯牛吧?"隨駕錦衣衛當即掀開糧車苫布,露出底層摻著砂石的糟糠。


    子夜時分,徽州府衙明倫堂燭火通明。


    朱元璋盯著《賦役黃冊》上墨跡未幹的塗改痕跡,忽然抄起洪武寶劍劈碎楠木案幾。


    "把歙縣六房書吏全給咱拖來!"劍鋒劃過空中發出龍吟,"讓他們帶著洪武十九年的原始魚鱗冊!"


    五更梆子響時,二十七個書吏在庭院裏抖成篩糠。


    老皇帝將新舊冊籍攤在青磚地上,朱筆勾出加征的"鼠耗糧""腳價銀"等苛捐。


    "當年陳友諒都沒你們會刮地皮!"


    他抓起個書吏按在墨跡未幹的罪狀上,"給咱照著這個模子,把南直隸十四府的賦稅底冊全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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