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的皂靴碾過驛站牆根的碎瓷片時,係統界麵突然跳出猩紅的提示框。


    他瞥見昨夜在運河畫舫截獲的暹羅沉香木箱,此刻正在敵意值地圖上滲出蛛網狀的藍光——那是錦衣衛密檔記載的爪哇巫毒標記。


    "大人,苗寨的弩機卡槽有古怪。"副千戶陳梟用刀尖挑起半截弩箭,青銅箭簇上暗刻的浪花紋路,在滇南毒辣的日頭下泛著幽藍,"這分明是琉球忍者慣用的淬毒手法。"


    薑離的鎖子甲在蒸騰暑氣裏泛著水光。


    他俯身拾起箭矢,突然朝著十丈外的榕樹甩出。


    樹冠間爆開血霧,黑衣刺客墜地的瞬間,腰牌上的孔雀尾翎圖騰讓陳梟瞳孔驟縮——那是安南王庭死士的徽記。


    "傳令。"薑離扯下刺客的麵巾,露出刺著占城咒文的青麵,"讓鎮南關的烽燧改燒狼糞,我要今夜子時之前,看到整個瀾滄江流域的炊煙走向。"


    當他用染血的帕子擦拭繡春刀時,係統提示音在耳畔炸響:【檢測到多重勢力標記,解鎖"洞察真相"需消耗2000殺戮值】。


    薑離望著界麵裏跳動的數字冷笑,三日前屠盡野人山匪寨攢下的八千點數,足夠把朝堂上那些蛆蟲的老底掀個底朝天。


    暮色四合時,薑離站在瀾滄江畔的哨塔上。


    他指尖撚著從司禮監玉玨拓印的倭國海圖,突然將圖紙按在石牆上。


    月光穿透泛黃的桑皮紙,九鬼水軍的布防陰影竟與江麵漂浮的苗銀走私船隊嚴絲合縫。


    "大人!"陳梟疾步登樓,捧著的木匣裏躺著半截斷箭,"在走私船暗艙找到的,箭杆中空處填著......"他話音未落,薑離已劈手奪過箭矢,兩指捏碎箭尾的蠟封——幾粒閃著妖異紫光的占城稻米簌簌而落。


    係統界麵突然跳出全息投影,昨夜在銅鏡上抹去的胭脂咒文,此刻正與箭杆內壁的暗碼重疊。


    薑離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認出這是那位掌印太監書房裏獨有的密寫術,當年東廠就是用這種手段構陷了建文朝的十八學士。


    "取我的犀角弓來。"薑離突然轉身,繡春刀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讓弟兄們把沿岸所有走私船桅杆的第三道繩結割開——那裏麵必定纏著暹羅金線。"


    當二十三條金線在江風中糾纏成詭異的圖騰時,薑離的係統突然發出尖銳蜂鳴。


    他看見敵意值地圖上,原本分散在運河沿岸的紅點,此刻正如嗅到血腥的鯊群,朝著鎮南關外的野人穀瘋狂匯聚。


    "大人,野人穀的狼煙有異!"斥候跪報時,肩甲上還沾著新鮮的箭痕,"叛軍陣中出現了瓦剌的連環馬,真臘的象兵居然在給蒙古騎兵讓道......"


    薑離的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他摘下鎏金箭壺的蓋子,三支鳴鏑在月光下泛著血光:"讓火器營把虎蹲炮推進到瘴氣林邊緣,用暹羅金線當引信。"說著突然扯開鎖子甲,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疤——那是七年前處決建文舊臣時,被詔獄石壁反彈的刀痕。


    陳梟倒吸冷氣。


    月光下,那道傷疤竟與江麵漂浮的金線圖騰完全重合,而係統界麵正瘋狂刷新著【敵意值+500】的提示。


    薑離卻突然大笑,繡春刀劈開木箱夾層的血漬地圖,露出暗藏的半張調兵符——符印邊緣的蓮花紋,分明與司禮監玉玨的缺口嚴絲合縫。


    "取筆墨來。"薑離蘸著刺客的血,在走私船的帆布上揮毫,"給京城那位'清流砥柱'楊閣老送份大禮——就說本官在苗疆找到了他三年前暴斃的嫡子,此刻正在野人穀當叛軍軍師呢。"


    當信鴿撲棱棱飛向北方時,薑離的瞳孔突然泛起係統激活時的猩紅。


    他看見江對岸的懸崖上,昨夜銅鏡裏浮現的胭脂咒文,此刻正被某個戴鬥笠的身影用火把淩空書寫。


    而係統標注的敵意值紅點,正沿著咒文筆畫,緩緩指向京城方向。


    "大人,要派人截殺信使嗎?"陳梟的刀已出鞘三寸。


    薑離卻將繡春刀收迴鯊魚皮鞘,指尖摩挲著箭壺裏新添的暹羅金線:"讓楊閣老多喘口氣——等他的好兒子被綁在虎蹲炮口時,那老狐狸的求饒信怕是能幫我們釣出司禮監的餘孽。"


    子時的梆子聲被江風扯碎,薑離突然抬手射落一隻信鴿。


    綁在鴿腿的密函上,楊閣老的私印正蓋在倭國海圖的軍港位置。


    他笑著將密函塞進空箭杆,甩手射向對岸懸崖——那裏立刻傳來瓦剌語的慘叫聲,接著是象兵踐踏帳篷的轟鳴。


    "該收網了。"薑離望著係統界麵暴漲的殺戮值,突然將整壺箭矢倒進江中。


    染血的暹羅金線遇水膨脹,竟在漩渦中編織成巨大的爪哇巫毒圖騰。


    對岸叛軍的戰象突然發狂,蒙古騎兵的陣型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


    但當他轉身走向虎蹲炮陣時,係統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


    薑離的瞳孔微微收縮——敵意值地圖上,原本屬於楊閣老嫡子的那個紅點,此刻竟分裂成數十個閃爍的光斑,正沿著瀾滄江的每條支流,悄無聲息地滲入大明疆域。


    瀾滄江的霧氣裹著血腥味漫過山崖時,薑離的犀角弓弦已崩斷第三根。


    他反手將弓身砸向撲來的琉球忍者,青銅箭簇穿透對方咽喉的瞬間,係統提示【殺戮值+300】的猩紅數字在視網膜上炸開。


    "火器營換菱形陣!"薑離踩著叛軍屍首躍上巨石,繡春刀劈開襲來的鏈錘,"陳梟帶人繞到象兵背後,把暹羅金線纏上馬尾!"他話音未落,三支淬毒的吹箭擦著耳畔飛過,在鎖子甲上迸出幽藍火星。


    瘴氣林深處傳來瓦剌騎兵的號角,二十頭戰象披著藤甲衝出迷霧。


    薑離突然扯開染血的飛魚服,心口傷疤在烈日下猙獰如活物。


    當第一頭戰象的獠牙即將挑穿他肋骨的刹那,陳梟率領的馬隊從側翼殺出,馬尾拖曳的金線在日光下編織成爪哇巫毒圖騰。


    發狂的象群突然調轉方向,蒙古騎兵的陣型被衝得七零八落。


    薑離趁機躍上象背,繡春刀沿著藤甲縫隙捅進大象眼窩。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係統界麵上時,敵意地圖突然閃爍起刺目的紅光——那個標注著楊閣老嫡子的光點,正在三百步外的帥帳中分裂成數十道流螢。


    "取我擂鼓來!"薑離甩了甩刀尖的血珠,望著潰散的叛軍露出森白牙齒。


    當牛皮戰鼓在江岸炸響第七聲時,錦衣衛的玄色令旗已插滿野人穀峭壁。


    他摸著鎖骨處新添的刀傷,突然想起今晨神秘女替他包紮時,指尖在繃帶結扣處多繞的那一圈。


    後軍帳中的藥香被血腥氣衝淡時,神秘女正用銀剪絞開某個小旗的箭袖。


    她垂落的發梢掃過傷員猙獰的傷口,藏在裙褶裏的軟劍卻突然嗡鳴——帳外傳來瓦剌人垂死的詛咒,緊接著是重物墜入江水的悶響。


    "姑娘,指揮使大人又斬了十七個忍者!"滿臉血汙的校尉衝進來取金瘡藥,腰間還掛著半截暹羅人的手指。


    神秘女將搗碎的止血藤敷在傷員胸口,腕間的翡翠鐲子突然泛起微光。


    那是薑離昨夜塞給她的爪哇巫毒鈴,此刻正映著係統界麵才有的幽藍。


    她轉頭望向帥帳方向,看見染血的令旗在暮色中拚出倭國海圖的暗碼。


    子時的更鼓被廝殺聲吞沒時,薑離正用斷箭蘸著楊閣老嫡子的血書寫密函。


    羊皮紙上的蓮花紋印與司禮監玉玨嚴絲合縫的刹那,係統突然彈出【真相解鎖】的提示框。


    他望著界麵裏暴漲的殺戮值冷笑,耳畔卻響起神秘女替他包紮傷口時的低語:"大人可知苗疆的情蠱,中蠱者見血如見相思?"


    "報——!"斥候撞翻燭台滾進帥帳,"野人穀東側發現真臘象兵殘部,他們盾牌上刻著......刻著楊閣老的族徽!"


    薑離的繡春刀突然劈向身後屏風,藏在陰影裏的占城刺客被釘死在檀木架上。


    他扯下刺客的麵巾,露出刺著海圖的青麵:"把這些活口和密函用八百裏加急送迴京城,記得在囚車掛上爪哇巫毒鈴。"說著突然伸手接住窗外掠過的信鴿,從鴿喙裏摳出半粒閃著紫光的占城毒米。


    當二十輛囚車吱呀呀駛向北方時,神秘女正在江邊浣洗染血的繃帶。


    她望著水麵上突然泛起的漩渦,翡翠鐲子裏的巫毒鈴無風自鳴。


    某個戴鬥笠的纖影在礁石後一閃而逝,留下半截寫著蒙古文的箭杆漂在漣漪中央。


    "大人,京城的迴信到了!"陳梟捧著鎏金漆盒衝進帥帳,卻見薑離正在擦拭一柄陌生的苗刀。


    月光照見刀柄處新刻的並蒂蓮紋,那是今晨神秘女替他包紮時,發簪無意間劃過的痕跡。


    漆盒裏的調兵虎符突然發出裂帛之音,薑離的瞳孔微微收縮——玉玨斷裂處滲出的不是朱砂,而是閃著妖異紫光的占城毒液。


    他反手將漆盒砸向梁柱,十二枚淬毒的銀針擦著陳梟的護頸沒入土牆。


    "看來楊閣老給司禮監送了份大禮。"薑離用苗刀挑起毒液浸染的虎符,突然朝著帳外陰影處輕笑,"你說是不是啊,躲在芭蕉葉後的那位......"刀光劈開夜風的刹那,三條黑影齊刷刷墜入江中,腰牌上的孔雀尾翎圖騰甚至來不及沒入水麵。


    當最後一隊叛軍在虎蹲炮的轟鳴中潰散時,薑離站在堆積如山的屍首上清點殺戮值。


    他腕間的巫毒鈴突然發出尖銳蜂鳴,係統敵意地圖上,原本屬於楊閣老的那個紅點,此刻正在京城方向分裂成蛛網狀的血色脈絡。


    "該給這場戲收尾了。"薑離將密函塞進鑲金筒,突然轉頭望向端著藥碗走近的神秘女。


    她發間的銀蝶步搖正在月色下顫動,恰似七日前畫舫燭火裏搖曳的胭脂印。


    當八百裏加急的馬蹄聲消失在官道盡頭時,瀾滄江的漩渦中突然浮起二十三個鐵皮箱。


    浸泡了三天三夜的暹羅金線遇水膨脹,在月光下編織成覆蓋整個江麵的爪哇咒文。


    某個戴鬥笠的身影站在懸崖上,火把照亮他手中與薑離一模一樣的繡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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