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雙修是這麽難的一件事。


    “你別動。”我單手扶住他肩膀,將腿又分開了些,重新握住他的性器往自己身體裏送。


    龜頭沒入的瞬間,極致的飽脹感奪去除此之外的一切感官,甚至有些窒息。唿吸越顯沉重,感受隨著身體下壓那物一點點艱難入侵。渾身緊繃。


    起先幾乎動彈不得,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由最初的艱難逐漸入了境界。


    方靖到底年輕,或許是架不住這樣的事,我起伏同時又在他麵前撫慰自己的前身。握在手中,很快黏膩濕滑。明明方靖頂著梅宵那張臉,但我總是忍不住迴避他的目光,腦內卻又幻想出個從前的那人來。這樣想著,頓時有些詭譎的快感攀登而來。我在方靖麵前肆意忘我的呻吟,他傻,總歸不明白我在幹什麽。我牽著他的手來摸自己,識海深處卻把他當做梅宵。粗糲的指腹蹭上乳頭,撫摸之中一點點挺立。就在方靖麵前,我出了精,攀登雲頂那高潮瞬間周身血液湧上頭腦,臉上火燙,順帶也牢牢將他夾出一聲低喘。不多時他也跟著泄了身。


    歇了一刻時間,我無情地搶迴乾坤囊披衣起身,轉眼穿戴整齊,視方靖為無物,再沒有搭理。


    萬萬沒想到,惡人有惡報。


    我迴山時天已經蒙蒙亮,不知為何,總覺得通身遍體都不太對勁。


    風南自打聽我說了待他傷好了便傳他破鏡功法,日日破曉時分起來練劍,恰與我打上照麵。


    他見了我正要迎上來寒暄,然而下一瞬他腳步刹住。


    “三弟,你……”他甚至連才改好的尊稱都忘了,好似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我怎麽了?


    疑惑中我拔劍自照,那瞬間我也愕然一驚。


    仙劍映出我的麵龐,是我,卻又不是我——倒影中那人五官雖與我別無二致,但瞳含幽光,眉心隱約浮出朱紅印記,竟滿麵妖邪之相!


    明白過來這是為何,下一瞬我和風南異口同聲:


    “生死魔符發作了!”


    是有人在操控?還是它自然而然發作?!


    我原地盤膝而坐,然而魔息紊亂不定,調息片刻毫無效果。問題或許出在雙修上,又或許出在其他地方,一時我難以想通。


    風南更為慌張,他思索片刻,道:


    “今日方老峰主要帶著方公子上青城山,進祠堂一拜先師。”


    “不如你閉關,不與他見麵。我與文笙接待他。”


    曦光照拂大地,灑在我身上卻毫無溫暖之意。我心中又忐忑起來。思來想去,或許還得借方靖用一晚。


    “無妨。”我盡量穩住心神朝風南淡然又虛偽地一笑,“我調息兩個時辰即可。”


    “從前我與方公子有過一麵之緣,若是破鏡功法能助他恢複心智,自然極好。方宗主舐犢情深,必定歡喜。”


    話畢我站起身,將廣袖一拂,笑意翩翩:


    “青城門人,自當悲憫天下。”


    我走了,留下風南獨自持劍站在風中。


    第28章 虛偽風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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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高懸。


    我在房中閉門謝客,調息兩個時辰有餘,可以說是無濟於事。丹府處總有一股鬱結之氣,久難散去。


    起身換了件青袍,路過銅鏡時我步子一停。


    往鏡中細細打量,青年淺眉淡目,麵色沉靜,隻是額間那抹朱紅印記似一線蛇瞳,隱隱約約,仍未消散。


    我忍不住湊近了些,又去看那印記形狀,便在此刻,我聽得一陣沙沙聲自身後傳來。狐疑間我屏住唿吸,閉目去辨,瞬息後我猛地睜開眼,看清鏡中所映何物,登時脊骨生寒。


    黑紅相間的鱗片迤然交錯摩挲,一條巨蛇正盤踞在我身後!


    層疊盤錯的蛇身當中,暗藏有一顆巨大的暗紅色蛇頭。在我驚恐的注視中,大蛇緩緩睜開眼,陡如兩海碗殷紅的血,當中豎著一條黑線,倒映著我的青色身影。


    蛇頭之上,也有如我額間一模一樣的朱紅印記。


    近乎本能,我毫不遲疑拔劍迴身一記迅猛橫掃,魔息激蕩,房中花架頓時裂為兩半,而後碎為齏粉湮滅空中。


    大蛇分毫不受影響,依然盤踞原處。


    心魔陰沉沉的聲音響起:“你傷不到它。”


    “為何?”我望著那條糜麗的大蛇,心髒劇烈抖動起來,腦袋也跟著隱隱作痛。


    “因為,你就是它。”心魔肯定地答,“它也是你。”


    “它隻是另一種形態的你。蘊有無窮無竭的力量。隻要你放棄靈識,便能輕而易舉成為它,遁入魔界,獲得永生。”


    永生。


    聽起來多麽誘惑。


    凡人擠破了頭,苦苦修煉數十載甚至數百載不過是為登仙途,求一個羽化飛升,長生不死。


    而我隻要向魔物獻出靈識,便可獲得永生。


    我的沉默勾起大蛇的興趣。


    它試探般輕輕吐出血紅的蛇信,無聲朝我靠近。


    在蛇頭將要觸到我的一瞬間,屋中驀地亮起一道幽藍光線,這光線由微弱到明亮,帶起一陣凜冽寒意,旋即滿屋霜白如洗,這道光很快照徹屋內所有角落。


    大蛇在這強光之下銷聲匿跡。待我迴神時,它早已不見蹤影。


    房中重歸寂靜,徒留一股寒氣,而我的乾坤囊正浮在空中,仍泛出淡淡餘光。


    我召出寒冰魄,發覺劍身寒意尤為凜冽。拔出三寸,對劍自照,映出我已迴歸正常的麵容,隻是額間那抹朱紅雖然減淡不少卻未完全消去。


    “掌教,方宗主一行已抵達山下。”


    門外傳來道僮的通稟聲。


    我整衫出門。因著昨夜委身給了一個傻子,過程亦不暢快,今日腳步總有些虛浮。


    八卦盤前玉階打掃得幹淨,香爐製成鼎型因待客而焚著上等沉香,紫煙嫋嫋,氤氳不定,聞之心神一清。


    一聲清唳,有白鶴振翅而起,翅羽無暇如雪,變作一角衣袍,自我眼前掠過。


    道袍翻飛間,我想起方應天幾年前頭一迴上青城山的場景。


    方應天為人風流不羈,講話直來直去。這樣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當初,即便是我這等黃毛小兒,也對他無甚好印象,更遑論內門長老大能。


    那時我才來青城不太久。昆侖峰主到訪,依照禮數,我們師兄弟三人也來拜他。


    見了風南文笙,他一頓誇讚,特別是對大弟子風南,說他氣宇不凡,頗有一門之主的風範。二弟子文笙開朗活潑,也很得他的心意。


    視線延伸往後,他看到了寡言的我。


    他尚且不知道我已經拜入雲中真人門下,目光又探究了我片刻,當即一聲笑:


    “小道士生得真是標致,是個美人胚子!從前怎麽不曾見過啊。母親是哪裏的仙子?”


    風南和文笙都有些尷尬,想解釋兩句又猶豫著不敢,隻能低頭暗暗交換眼神。


    方應天渾然不覺,繼續同雲中真人調侃閑聊;


    “都說蜀地養美人,看來此話半點不假,哈哈哈!”


    雲中真人一拂玉柄麈尾,微笑:“應天,這是我三弟子,宋遙。他俗家是生意人。當年孤身上了華山,後來輾轉入了青城。如今俗家再無親眷。”


    方應天這才恍然,“哦,這就是從華山來的那小子?”


    雲中真人道:“別看他年紀輕,根骨卻不錯,與青城正相合。最近這段時日,修為大有長進了。”


    與青城陰陽相合的大多是女劍修,男修士並不太多。最為典型的便是小白蘭,她同我一樣病體孱弱,來了青城舊疾都好了個七七八八。


    方應天豪爽又戲謔的笑聲漸漸遠去。


    青煙繚繞,清淨幽芳,還是同一個會客堂。我和方應天再度相遇。


    唯一的不同,是這迴需要從座位上站起來的人不是我,是方應天。


    “方宗主駕臨,青城今日真是蓬蓽生輝。”我緩緩走入,朝他微微一笑。


    方應天手中正端著露水龍須茶啜飲,聞聲他立刻起身,上下打量了我一遭,目露微疑,朝我一拜。


    “宋掌教。”


    方靖跟在他身側,一言不發也躬身行禮,好似昨晚的事情都不存在。看來這傻子是將那事忘了個幹淨。再者我當時隱去了容貌,他大略也瞧不出來昨晚同他露水一夜的人是我。


    我抬手示意他們重新落座。


    方應天穩穩坐下,但他兒子方靖的目光卻朝我偷覷而來。


    我有些憂心他是不是認出了我,索性端起茶盞,佯作喝茶擋了一擋。


    結果方靖這傻子還是口中喃喃:


    “仙子……”


    我和他爹同時抬起眼睛,確定他是在叫我之後,他爹的臉色有些難看。


    方靖對此渾然不覺,竟然揚高了聲音,指著我:


    “仙子!仙子是我妻……!我記得,仙子昨晚與我雙修過!”


    風南文笙都在忍笑。堂裏的道僮眼觀鼻鼻觀心,低眉垂首,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一口茶水嗆住之前,方應天自覺丟盡老臉,連忙嗬斥:


    “靖兒,不得無禮!”


    這一聲沉喝聲如老鍾,方靖乖乖閉嘴,不再吭聲。風南和文笙也帶著眾人先下去,讓我們單獨談話,以防傻子又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傳出去就很不好聽。


    待人走幹淨了,方應天貌似傷懷,感慨道:


    “雲中老道羽化,本座亦很痛心。若是老道尚在,破鏡功法必定弘揚天下了。”


    我掃他一眼:“青城如今自立門戶,門下三千弟子,自不負先師遺命,大道永固。隻是,破鏡功法乃我青城絕密,不傳外人。”


    “方宗主今日若是為了敘舊,本座自當以禮相待。但若為了其他……”


    我笑意如舊,隻是目光淡淡掃過方靖,“方宗主無事不登三寶殿,本座猜測,你是為了方公子而來。”


    方應天撤去虛偽笑容,蒼老的目光不乏一股懾人的威嚴: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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