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出確切答案,卻一點兒不耽誤淩笳樂崇拜他:“你懂得可真多。”沈戈便又忍不住賣弄起來,空口給他講起如何辨認獵戶座,如何如何找獵戶的腰帶,如何如何找他的兩肩,“等到了秋天你就能看到它了,先找腰帶,很顯眼。”“要等秋天啊……幾月份才是秋天?”他自己算了一下,“九月,是嗎?”“一般是九月底。”“每年還不一樣嗎?”“嗯,不過差不了太多,九月二十多號吧。”“啊……那時候我們電影應該就拍完了吧。”“是吧。”兩人又走了一會兒,沈戈問他:“怎麽想起問獵戶座?”“我是射手座啊。”沈戈瞧他一眼,“獵戶座和射手座是一迴事嗎?”“不是嗎?”“……不太清楚。”“你是什麽星座的?”“……好像是水瓶座,是這麽說嗎?還是叫寶瓶座?”“你怎麽連星座都不懂?”“你剛還說我懂得多。”淩笳樂哈哈地笑起來。他們繼續往前走,終於走進宿舍樓的燈光範圍裏,四隻腳下拖出兩條影子。沈戈奇怪今天明明走得挺慢的,怎麽還是感覺眨眼就到了頭。“今天感覺這條路變短了。”淩笳樂說道。沈戈有些訝然地看向他,不走腦子地提議道:“要不我們再重新走一遍?”淩笳樂失笑,下意識就否決了:“傻不傻啊!”沈戈也覺出傻了,笑著搖搖頭,率先向樓裏走去:“走吧。”淩笳樂落在後麵,最後抬眼看了眼星空,也跟著走進樓裏。他們各自迴到自己屋裏,淩笳樂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後發現自己竟然悲催地失眠了。他有時候就會這樣,白天經曆的事越多、越疲憊,夜裏反而更難睡著。第一反應就是給沈戈發消息,問他睡了沒,要是沒睡可以一起聊天、說戲,正好今天導演說的什麽希區柯克,他還沒搞明白呢。“你睡了嗎?”打完這四個字,淩笳樂突然介意起沈戈的性向,覺得自己這問法婊裏婊氣的,趕忙飛快地刪掉。他又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隻好再次坐起來,套上t恤和短褲,輕手輕腳地出了門。他這一層住的人極少,他這頭隻有他一個,另一頭則住了兩個道具組的組長,他們今天沒有陪著熬夜,這會兒已經睡下了。整個樓道裏寂靜無聲。淩笳樂本來想偷偷溜到沈戈門口,順著門縫看看他關燈沒。結果這老式宿舍樓的樓道到了夜裏太嚇人,嚇得他飛快地縮迴屋裏,門也沒控製好,“砰”地一聲砸到門框上。他鬱悶地坐迴床上,隨即聽到外麵傳來鼓點似的腳步聲,跑得很快,還正是衝著他這屋來的,頓時感覺頭發都豎起來。“淩笳樂,你沒事吧?”是沈戈在外麵敲門。淩笳樂咧嘴一笑,跑過去開門,“你大半夜的還串門啊?”沈戈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沒好氣地說道:“我在樓下聽見動靜,還以為你從床上掉下來了。”“啊~把你吵醒了?”“還沒睡,好像不困了。”那可真是正好了,淩笳樂側身將空間讓出來,“我也不困,你進來玩會兒嗎?”沈戈往裏麵看了一眼,真亂……地上立著兩個大行李箱,還摞了幾個紙箱子。裏麵有兩張床,他一眼就認出哪張是淩笳樂的,哪張是小李的。小李不過迴家一天,他那張床就已經被淩笳樂用衣服給堆滿了。淩笳樂將他請進屋子,自己關上門,坐到床上,還對沈戈說:“你也坐。”沈戈故作姿態地環視一周,戲謔地問道:“坐哪?箱子上?”淩笳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起身把對麵那張床上的衣服推了推,在半邊堆成一座山,指著得見天日的另半邊:“坐這兒!”沈戈坐過去,和淩笳樂隔了一張桌子,像極了他們平時在沈戈那屋聊劇本時的位置。“這和我以前大學的宿舍也挺像的。我們那屆運氣不好,分到老宿舍。”沈戈竟然主動提到自己以前的大學。據淩笳樂所知,他是因為經濟原因輟學了。“你還想迴去上學嗎?等拍完這部戲。”淩笳樂覺得沈戈這麽聰明,還能考專業第一,不上大學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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