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降臨,酒過三巡。


    蘇念安獨自一人坐在正廳外的台階上,手裏端著一壺醒酒茶,靜靜地望著漫天繁星。


    背後的門透著光芒,廳內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


    冬夜的寒風拂過臉頰,蘇念安輕輕哈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在空中緩緩消散。


    兵解就在眼前了,自己馬上就要與身後的一切羈絆相斷絕。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蘇念安低聲吟道,周身的氣質難免沾上了些許悲戚。


    吱呀——


    身後的門被輕輕推開。


    “蘇公子,怎麽忽然有這般感觸啊?心裏有何鬱結,不如同我講講?”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蘇念安身後響起。


    “哎!小姐,披上貂氅啊,外麵很冷的。”


    趙憐月和秋香一前一後,走到了蘇念安的身邊。


    “沒什麽感悟,就是隨口說的。” 趙憐月一來,蘇念安立馬整理了下情緒,站起身來。


    她臉上的酡紅已經褪去,但還殘留著些許餘韻,白皙的肌膚在酒精點綴下顯得更加嬌嫩。


    再加上那眼紗,妥妥的超級溫柔係禦姐。


    “是嗎?” 趙憐月微微笑了笑,似乎有些不相信。


    她用手摸了摸下巴,忽然舉起一根手指頭,“對了,我們不是買了好多煙花嗎?不如去放煙花吧!”


    蘇念安看著趙憐月上揚的嘴角,明白她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低落情緒,故意想讓自己開心起來。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好啊。” 他欣然答應。


    鄭國公府內有一座很大的庭院,占地很大,非常適合放煙花。


    三人來到停放在外麵的馬車旁,準備去取煙花。


    因為是過年期間,府裏的大部分侍衛都放假迴家了,但張苗一個人還在留守值班。


    他父母早亡,屬於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自然還是選擇在過年期間多賺幾份薪水。


    “張叔,過年好啊!”


    張苗看到蘇念安,臉上掛上笑意,“少爺,趙姑娘,過年好過年好!”


    “少爺怎麽出來了?”


    “啊,我想過來取點煙花到後院去放著玩。”


    “那好辦啊,俺來就是。”


    這也省去了蘇念安不少力氣,否則他就要一個人把所有的煙花搬到後院去了。


    兩人合力將煙花搬走,把煙花放到後院後,張苗便匆匆忙忙地迴去繼續值守了。


    蘇念安將煙花擺放在庭院中央的噴泉旁邊,隔著十米開外的地方正好是一個小亭子,方便他們觀看煙花。


    他又從房間裏拿了一盒火柴,用來點燃煙花的引線。


    一切準備就緒後,蘇念安點燃了第一支煙花,然後迅速跑迴亭子裏。


    劈裏啪啦——


    煙花升上夜空,綻放出五彩繽紛的光芒,將漆黑的夜空點綴得如同白晝。


    蘇念安呆呆的看著。


    “小姐,好好看呀!那個是藍色的,那個是紅色的,還有綠色的!” 秋香興奮地指著天空中綻放的煙花,激動得像個孩子。


    作為府裏的丫鬟,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這麽近距離地觀看這麽多的煙花。雖然單個煙花的價格並不貴,但想要看到如此盛大的煙花表演,所需的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小時候看到的煙花就是這樣的。一晃過去好久了啊。” 秋香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


    “聽起來確實很漂亮。” 趙憐月微笑著說道,秋香跟在她身邊十幾年了,能讓她開心,這煙花放得也值了。


    然而,一旁的蘇念安卻一直沉默不語,趙憐月心裏有些擔心。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蘇念安,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頭一顫,連忙將手縮了迴來。


    在夜色的掩護下,她臉上的紅暈似乎又加深了幾分。


    幸好,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憐月姐,怎麽了?” 蘇念安並沒有察覺到趙憐月的異樣,畢竟,趙憐月眼睛看不見,做什麽動作都有可能是無意的。


    “沒事。” 趙憐月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但心裏卻像小鹿亂撞一般。


    自從父親過世後,這似乎是她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觸碰異性手掌。


    “我隻是覺得你一直不說話,有些擔心。”


    蘇念安重新把目光匯聚到天空上那在還不斷炸開的煙花上,五彩繽紛的光芒閃耀在他的臉上。


    “就是煙花..太好看了,看的有些呆了。”


    “哦~”


    “不過,再美的煙花,也沒有憐月姐好看。” 他突然補充了一句。


    “你胡說什麽呢!” 趙憐月嬌嗔道,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真的很好看嗎?”


    蘇念安轉過頭,發現趙憐月不知何時已經摘下了眼紗。


    在煙花的映照下,她的潔白雙眸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猶如純潔而不染分毫的白蓮。


    “真的,” 蘇念安語氣堅定地說道。


    “噗嗤——”趙憐月用手背掩著嘴笑出了聲,“蘇公子真會哄人開心。”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我又沒見過自己長什麽樣,怎麽知道蘇公子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蘇念安張了張嘴,卻沒能馬上說出話。


    趙憐月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在這個美好的時刻,說這些未免有些煞風景。


    她剛想換個話題,就聽到蘇念安認真說道,“憐月姐,你以後一定能看到的。”


    趙憐月笑意不減,“乘你吉言。”


    但顯然,她並沒有對這件事情抱有什麽期望。


    這是先天性的缺陷,曾經無數名手甚至江湖上隱居的老中醫都束手無策。


    雖然在趙憐月的成長過程中,幾乎有無數人對她說過這種安慰的話。


    但蘇念安的話,感覺很不一樣,似乎比其他人的都有分量,也更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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