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七不知從哪找來一個黑色麻袋,將王二麻子的屍體裝了進去,扛在肩上。


    他向慕夕顏微微頷首示意後,便施展輕功,幾個起落間消失在夜色中。


    看來是去找地方處理屍體了。


    慕夕顏就站在原地,繼續靜靜等待著。


    鄭七走後不久,吳六也翻過屋頂,落入院中。


    看到地上零星的血跡,他十分識趣地沒有多問,徑直走到慕夕顏麵前,拱手稟報道,“樓主,事情調查清楚了,是將軍府的人指使的,初步懷疑是霍雨昊。”


    “但霍雨昊性格莽撞,心機不足以策劃此事,屬下推測,他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


    慕夕顏打斷了吳六的分析,這是他的職業病,喜歡事無巨細地分析匯報。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細節,”她語氣冰冷,“你隻需要告訴我,誰該為這件事負責。”


    吳六沉默片刻,答道,“霍雨昊應負主要責任,至於其他人,屬下無能,尚未查明。”


    “霍雨昊嗎。” 慕夕顏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她眼中透出一股危險的光芒,“他現在在哪?”


    “在東市的滿香樓。” 吳六迴答道。


    慕夕顏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


    滿香樓,是東市最大的青樓。


    不同於西市那多是中端以上的服務場所,靠近貧民窟的東市的店鋪煙火氣更加充足,也更接地氣。


    至於青樓就更不用說了,花樣比西市繁多的很。


    霍雨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身旁兩個女人的屁股,一臉滿足。


    他已經一周沒碰女人了,今天總算是好好放鬆了一把。


    從早上一直放縱到了現在,把一周以來的鬱氣解放的差不多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下樓,一樓大廳裏脂粉味彌漫,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樓下,慕雲早已等候多時。


    他看到霍雨昊下來,舉起酒杯,似笑非笑地說道,“霍公子,可還滿意?”


    “上次的計劃失敗,真是沒想到蘇念安竟然還會些拳腳功夫,是我的疏忽。”


    “滿意!太滿意了!” 霍雨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以前我都是在西市的青樓玩,那邊的花樣可沒有這邊多。”


    “至於上次?無所謂了,能成就成,不成,過幾日我自會去好好教訓他。”


    他心思單純,被慕雲這麽一招待,早就把之前的抱怨拋到九霄雲外了。


    慕雲輕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


    “西市的青樓多是達官貴人出入,哪怕是煙柳之地也有許多條條框框,哪比得上這東市來得自在放縱。”


    霍雨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五皇子,今天找我來,所為何事?”


    他原本打算在東市玩個痛快的,但在半路上被慕雲的人攔了下來,說是五皇子有要事相商。


    這才來了西市。


    “霍公子請坐。” 慕雲打開折扇,優雅地扇了扇,問道,


    “我聽說,霍公子好似對我那九妹有意?”


    霍雨昊愣了一下,隨即挑了挑眉,沒有絲毫的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是!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的確惦記著慕夕顏。蘇念安那個小白臉,根本配不上她,像慕夕顏那樣颯爽的女子,就應該配我這樣的真男人!”


    慕雲點點頭,還好,他的情報沒有錯。


    “在下與霍兄的想法不謀而合,隻是我這九妹,似乎有些不好駕馭啊,霍兄怕是難以馴服吧?”


    他這話指的就是先前在武比上,霍雨昊被比了下去一事。


    霍雨昊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女人練武終究有限,哪像我們男人,可以勇猛一輩子!”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定能將她徹底征服!到時候,我再讓我父親去皇上麵前求個情,讓她改嫁於我。”


    慕雲心中冷笑,這霍雨昊果然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也就隻有他能想得出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腦子越簡單,就越好控製。


    霍雨昊是四品武者,慕夕顏也是四品武者,雖然實力有所差距,但同品級之間的差距是可以彌補的。


    更何況,慕夕顏最近實在是有些囂張,當了個五品監察通判,完全不把他這個五哥放在眼裏。


    竟然敢隨意逮捕他在朝中的官員為自己撈取政績。


    他寫給她的信也不迴。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抓到了錢忠,又得了武會狀元,受到點賞識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女人,還是老老實實相夫教子吧。


    想到這裏,慕雲從袖中取出一個赤紅色的小瓷瓶,瓶中液體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霍兄達成心願。” 他看著霍雨昊,語氣意味深長,“把慕夕顏的武功廢了,如何?”


    “廢了?” 霍雨昊瞪大了眼睛,“這……這可使不得!她可是皇女,我哪敢動她!”


    他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也知道這種大不韙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是要掉腦袋的。


    “皇女又如何?” 慕雲不慌不忙地搖著折扇,循循善誘道,


    “父皇將她許配給丞相府的理由我已搞清,就是為了試探丞相府,根本沒想過讓她能有別的作用,對他根本也不重視。”


    “若是她廢了,父皇可能會有些可惜,但絕不會為了她狠狠怪罪於將軍府。”


    “至於蘇景天?更不可能為她出頭了,監察司也同樣如此。”


    “一個健康的皇女是皇女,一個廢人,就什麽也不是了。”


    慕雲的語氣極具誘惑力,霍雨昊的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有些心動了。


    慕雲見狀,接著往裏加了一把火。


    他朝一旁的侍從招了招手。侍從遞給他一把鋒利的小刀,他接過刀,又指了指那個小瓷瓶,


    “隻要用這藥塗抹在刀刃上,輕輕劃破她的皮膚,一切就都成了。”


    “好!” 霍雨昊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什麽時候動手?”


    他已經被慕雲的這番話徹底說服了。


    畢竟,正如慕雲所說,慕夕顏現在雖然是個紅人,但對於將軍府這個龐然大物來說,還是太過渺小了。


    就算有人為她不平,也不會為了廢物得罪如今的將軍府。


    “不急,” 慕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們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哎!這位小姐,您不能進去!”


    “這是青樓!不服務女子的。”


    老鴇的聲音焦急不已,吵鬧聲由遠及近傳來。


    似乎是有人硬闖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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