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去,夜漸沉沉。

    魏恆百無聊賴,看完一本雜書後,想再尋本看,可惜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合適的。這東梧宮存的書並不多,泰半是詩詞歌賦,雜文傳說,他上輩子又都看過了,便懶得再折騰,沐浴罷了躺在**上等著她迴來。

    **是特製的黑玉**,為了迎皇後進宮新置的。其上鐫刻的是龍鳳戲珠,祥雲紅日,嵌上些許紅玉翠珠,圖紋精美絕倫,世間無二。

    當初她見了便直說十分喜歡,勞他有心為她添置,這一世卻從沒聽到她提起過,她坐在**上時也並不曾多看一眼那**,倒像是見慣了……

    薑樰迴到崇光殿,先去沐浴洗淨,將濕發擦到半幹才輕手輕腳走進內室。她困了,隻想睡覺,叫宮女不必跟進去伺候了。

    房中隻留了一盞孤燈,魏恆大約是睡了,並沒有什麽反應。她輕輕坐**沿,見他麵向裏麵側睡著,唿吸均勻,被子落到胸口也不知,便抿嘴一笑不再看他,躬身去脫鞋子。

    豈料剛彎下身,一隻手突然摟住腰身,大力一帶,她整個人陡然朝後仰了下去。

    兩隻繡鞋被拋得老遠,薑樰嚇得花容失色,險些驚唿出了聲兒,結結實實地倒在**褥上,被他反身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皇後身上好香。”魏恆把頭埋在在她脖子間深吸了一口氣,意猶未盡地說,“是加了金桂粉的澡豆。”

    薑樰被他突然的這一下弄得一顆心撲通亂跳,待迴過神來曉得他是裝睡以後,噗嗤笑了:“陛下是小狗麽,這也聞得出來。”

    其實哪裏需要仔細聞,上一世他聞得多了,知她最是喜歡金桂的香,不需要太膩,隻要那淡淡的一點,最好。

    “敢說朕是小狗,嗯?”魏恆一心逗她,照著她的腰便是一撓,惹得她扭起身子癢得咯咯笑起來。

    “朕的鼻子可沒那麽靈,隻是偷看了皇後沐浴罷了。”

    “沒想到陛下是偽君子,還要偷看別人洗澡!”

    “竟敢又說朕是偽君子,看朕怎麽罰你!”說著便又是一陣撓,癢得她連連求饒,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哈哈……陛下快饒了臣妾……快……受不了……癢……啊!”

    她笑得臉頰微紅,眸中泛著水光,楚楚可憐地求他停手,魏恆心頭一軟便當真住了手:“朕看自己的妻子洗澡可不是偽君子,那是天經地義看得的,就算現在再看一遍也是看得的!”

    話一出口,便見她臉頰飛上紅雲,在昏暗的燭光中愈加嫵媚誘人。他一時情動,感覺她在身下不安分地動起來,似乎想要從他身下掙脫,手臂便微一用力,將她牢牢鎖在懷中,不讓分毫。

    “陛下……”

    “叫‘陛下’沒用,朕今晚非要看個仔細。”話畢便由不得她羞不羞騷不騷,扯開那本就單薄的中衣……

    羊脂軟玉,含羞待放。

    這一晚,外間守夜的小太監老是睡不踏實,總覺得內殿裏有什麽聲響,時有時無,似泣似笑,折騰個沒完沒了。

    簡直不讓人睡。

    白芍一大早就去采了自家皇後喜歡的花露,用以泡茶。這樣的花茶自家主子打小就偏好,她自己每日一大早要采夠一小罐子,這些年已然習慣早起,也愛上了清晨的這份兒寧靜。

    這事兒還得她來做,要是換了青霜那個喜歡賴**的,等她從**上爬起來,花露都沒了。

    白芍采好花露,迴來時正巧遇到已經穿整齊,坐上禦輦準備上朝去的皇帝。

    這天才剛亮,皇帝就要上朝,連早膳也來不及用。白芍見了不免要暗自感歎,當皇帝可真幸苦。

    她埋頭等著禦輦過去,沒想到皇帝卻在禦輦上喊了聲“停”。

    “采的花露,泡茶?”

    白芍愣了愣,左右瞅瞅,沒瞧見別的宮女在,這才明白皇帝是在問自己。

    “……是,娘娘喜歡喝花露茶,喜歡花露的芳香甘甜。”話畢,不禁奇怪皇帝怎麽知道罐子裏裝的是花露。

    皇帝似乎心情很好,掃了一眼那罐子:“若有多餘給朕留一碗,朕下了朝過來喝。皇後若要貪嘴,那便罷了。”

    “……是。”

    皇帝說完,頓了頓,又吩咐了一句:“皇後累了,你們不要打擾,讓她多睡會兒。”

    “是。”

    “早膳可以晚點準備,別放涼了。”

    “是。”

    他似乎還吩咐什麽,但最終隻是動了動嘴,催促抬輦的速速啟程趕去早朝。

    白芍雖不懂男女之事,但也察覺得到這大抵就是夫妻之情吧,皇帝對自家主子還真好……如果撇開別的不說。

    薑樰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睜眼便是一咧嘴。

    痛,渾身都痛!快散架了似的。還好她昨晚免了各宮的請安,否則這會兒才起,

    一臉倦容豈不叫人看了笑話。

    懶懶散散下了**,坐到鏡前赫然發現胸前一片紅痕,已然慘不忍睹。她人雖算不得嬌弱,但身上的肌膚卻嬌弱著,稍一用力便能捏出青紫來,久久不能消。

    昨夜幾番顛鸞倒鳳,他數度索愛,這一片紅痕沒有個十來天怕是消不下去了。

    魏恆這個瘋子,昨夜像喝多了酒似的,在賀子芝那裏瀉不了火便來折騰她……但轉念一想到要盡快懷上龍胎,雖然惡心他的碰觸,也隻好都忍下來。

    好在已經入秋了,她給自己選了件交領襦裙,勉強遮住脖子上的紅痕。磨磨蹭蹭收拾妥貼,這才聽青霜說起賀子芝來過,卻又走了。

    “賀昭儀說來謝娘娘昨夜平了皎月宮的爭執,還說她自己作為一宮主位沒能處理好糾紛,反而給娘娘添麻煩,特來請罪呢。”

    “哦?怎麽又走了?”

    這時卻是正替她梳頭的白芍接了話:“是陛下臨走時吩咐的,交代誰也不能打攪娘娘休息。奴婢看她等了很久,臉色不大好的樣子,迴頭要是暈在咱們宮裏,傳出去豈不叫人說閑話,便請賀昭儀先迴去了。”

    “你這迴倒是辦得好。”薑樰想起賀子芝吃蔫兒的樣子,便心頭一樂,“叫人去皎月宮知會一聲,就說本宮知道了,讓她安心養病就是,不必在乎這些小事。更要記得提醒她,本宮操持六宮大小事務,皎月宮裏的事自然也要管,此乃本宮分內之責,無需她謝。”

    收拾吩咐妥貼,肚子也餓了,早膳竟剛好才送來,熱唿可口呢。

    “這是什麽?”薑樰喝罷一碗清粥,肚子半飽了,攪弄著碗裏的湯汁問道,眸子深處泛著一絲鄙夷。

    “迴娘娘,是陛下吩咐特意給娘娘準備的藥膳,裏頭有不少溫補良藥呢。不過娘娘請放心,藥味兒已經很輕了,幾乎唱不出來,吃起來十分可口。”

    食監的小太監迴道,一臉耿直。

    “藥膳?本宮何曾有恙?”

    “娘娘,並非身子不適了才用藥,素日裏滋補著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再說,這也是陛下對娘娘的一番心意。”

    嗬,心意?頭一晚才在她身上瀉了火,第二天就送“藥膳”來。雖然聞起來不像上輩子喝的避子湯,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本宮吃飽了,不想喝,賞給你吧。”

    那太監麵露為難之色,被皇後那一笑滲得慌。這可是陛下吩咐熬的,還特意要求

    不管是藥材還是食材都要做好的。結果皇後娘娘不喝,左右宮女不賞,卻說要賞給他,他哪兒來的那個臉麵。

    薑樰見他猶豫,麵有難色,心中便已大定,知道自己猜得沒錯——這湯裏果然有貓膩。

    “瞧把你嚇的,本宮賞你一碗湯,你安心喝了就是,還能反悔讓你吐了不成。”

    那太監也沒膽子拒喝,隻好硬著頭皮全都倒進了肚子。喝罷了,心裏頭又琢磨起這事兒到底該不該稟明陛下,畢竟是陛下特地吩咐的。但轉念一想,不過是碗湯,他自己耽驚受怕,到了皇帝那裏不過是芝麻大小的事罷了。

    解決了這碗湯,此事算是作罷,但薑樰卻仍然不安心。

    今天她可以讓那太監代喝了,明日若是魏恆在這裏看著,她能怎麽辦。一迴兩迴可以不喝,次數多了魏恆決計會換別的法子,用盡手段不讓她生下帶著薑氏血液的孩子。

    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白芍,還記得咱府裏那個狗鼻子似的嬤嬤嗎?”

    “哈?”沒聽沒腦的這一句聽得白芍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記得呢,看後門兒那個陳三兒的老母。之前還在夥房幹活,後來因為老愛偷嘴,手腳也不幹淨,便被分派去涮馬桶了——娘娘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麽?”

    提她做什麽,不就是因為她鼻子靈麽。

    這個嬤嬤原本是個不錯的,在夥房幹了二十來年,比她自己的歲數都大。因為府中也常有藥膳,故而這嬤嬤懂些藥材,又因為間或偷香去,還懂些香料。

    這不正是她需要的人麽!?放到身邊來,但凡有可疑的吃食與香料讓她先驗驗,不求那嬤嬤全說得出對她有無害處,好歹能讓她多層保護。

    “你遞個消息出去,讓父親尋個由頭將她送進宮來。”話畢卻又凝眉細想了片刻,“……罷了,還是本宮想辦法吧。”

    父親不過是個外臣,能有什麽理由把一個老嬤嬤送進宮?她雖是皇後,身邊兒多個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魏恆若是問起來,她總得說出個所以然,否則放個沒甚規矩的老嬤在身邊豈不顯得奇怪。

    晚間魏恆來時,她便將此事提了起來。

    魏恆累了一天,喝著白芍特意留的花茶,十分愜意舒坦,聽她將話說完,並沒有仔細盤問的意思:“既然這老嬤做的糕點喝你胃口,召進宮中就是。東梧宮可以開個小廚房,方便皇後隨時吃到喜歡的東西,朕也能蹭點兒。”

    “瞧陛下說的,都把臣妾說成了好吃鬼!”

    魏恆又飲了口茶,深深覺得這花露衝泡出的茶才是茶中極品,自己上輩子竟不曾細品,真是暴殄天物。

    聽得薑樰抱怨,他卻暗笑起來,待放下了茶碗才玩笑道:“好吃鬼有何不好,吃好了身子才能好。”

    “嘁,陛下真會說笑!”薑樰捂著嘴笑,硬塞了一塊酥到他口中,“陛下來蹭,才是愛吃鬼呢。”

    此刻雖天色已晚,又累了一天,但魏恆剛喝了茶,精神著呢,見到她捂嘴笑得俏皮,便愈想戲弄她。咽下那口酥,眯起眼睛在她耳邊輕言了一句:“不錯,朕是‘愛吃鬼’,卻不愛吃這什麽酥,倒是愛品嚐美人的味道。”

    “……”

    薑樰脊背一僵,知道完了。他眼中的某種興致愈發濃烈,叫她手足無措起來。

    “尤其是像皇後這樣的美人。”魏恆欺身靠上來,將她的局促盡收眼底,卻並不打算放過她,反倒貼近她的耳朵,將口中溫熱的氣息一點點吹進去,直吹得她打了個顫栗,“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薑樰已然懵了,一時忘了躲閃,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她暗叫不好,慌張地想要掙脫,卻被緊緊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陛、陛下……臣妾,不舒服。”

    魏恆這個**,昨夜那般不要臉,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今晚竟還不嫌累。他倒是有能耐,可她渾身上下都還酸痛著,哪裏禁得起他不知輕重的所謂恩**。

    魏恆輕有一笑,見她麵露難色,十分不願的樣子,知道自己昨晚過分了,有心想饒了她,可自己又實在難受,隻得溫言安慰:“朕知道分寸,今晚定不會弄疼你。”

    說完,也不管她的反抗,抱著她進了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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