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飛爪攀登城牆這一件事情,在吳銘看來還是非常可行的,畢竟如今的城牆並不算高。再三思索之後這一個項目也就成了日後魏卒精銳必須要會的一個項目。


    ……


    一轉眼時間便已經過去了十天,這十天裏河東軍營的很多兵士都有一定的進步,雖然並不顯著,但吳銘知道這些事不能強求。


    畢竟萬事都要有一個適應期,訓練更是需要時間的磨礪。雖然距離自己要求的還很遠,但這裏的一萬五千名兵士已經可以舉起長劍做基本的砍殺與衝刺。


    半日可急行軍百裏,單手握劍,另外一手再舉著盾牌,還可以連續戰鬥一個時辰者才是吳銘心中的長劍兵。


    之所以要一手持劍,一手持盾牌,考慮的是長劍兵在攻擊距離上不如戈、戟以及長矛兵。


    當然此起動作單一的長戈、長矛兵來說,長劍兵對地形的適應能力更強,受其他兵種的限製也更加的弱。


    經過十天的空手光膀子赤膊之後,吳銘又將中午的訓練項目一分為二,先是一對一赤膊的熱身,再後麵就是帶著甲胄、盾牌手持長劍對著木樁練習臂力。


    當然這也隻是為了讓兵士們更快的體驗到自己的不足,該如何去努力。至於成果,莫說是十天半個月,隻要半年的時間裏能有初步的成績吳銘也就覺得欣慰了。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吳銘還是懂得。


    說白了河東軍營裏的一萬五千兵士不過是吳銘對未來武卒規劃的一個試驗品。


    ……


    此刻遠在千裏之外的倪濤大軍卻是依舊裝備的長戈與府庫新打造出來的長矛。


    四萬大軍,按照編製有一萬長矛兵,一萬弓弩兵,另外的兩萬則都是使用的長戈。


    因為魏國地處中原,這個時代的騎兵也並不發達,而作為平原戰爭之王的戰車則因為建造不易、造價昂貴、且在衝鋒時容易損壞、對地形要求嚴格等一係列的缺點,在三家分晉格局進入戰國以來就已經退出了主戰場的舞台。


    所以倪濤此番所帶領的四萬魏軍全是清一色的甲胄步卒。


    易城與豐俞的排列準確的說是從西南像東北的排列順序,兩座城邑相距不出五十裏,因為魏韓多年來並沒有交惡,而且韓國的國力根本沒有辦法與魏國比肩。所以兩座城邑中間的土夯城牆已經是多年的失修如今幾乎等同與沒有。


    帶著四萬大軍趕來的倪濤按照在河東軍營裏吳銘的指令,讓一萬大軍在易城的正北,豐俞的正西約四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與易城、豐俞兩城程三角的形狀布置,這樣無論韓軍先進攻哪一方,這一萬大軍都可以保證在很短的時間內趕去支援。


    其餘三萬大軍則分成兩隊分別在易城、豐俞兩座城池加固城防,準備守城所用的巨石滾木等。


    時間在匆匆忙忙的準備中極快的運轉。


    約莫二十天之後所有的國都都迎來了新一年的來臨,也就是公元前341年,各國百姓無不是載歌載舞,吃著一年來最美味的一頓飯食,觀看著各種各樣的雜耍。神州大地上一片新氣象。


    然而,就在這年的第三天裏,一場大風夾雜著鵝毛般大小的雪花在一夜之間覆蓋了中原魏國、趙國、韓國等大片的土地。


    ……


    大梁王宮裏,風,穿梭在那輝煌霸氣的樓宇之間。


    一身貂皮裘衣的魏惠王站在宮殿外的圍欄內側。仰著頭,他椅欄俯視著天空中白茫茫、飄飄然的片片雪花。


    “雪送祥瑞,這雪,加上吳愛卿與陳愛卿治理的河東,今年的秋後定然是個好收成吧!”微微蠕動的嘴唇中散發著那帶著輕歎且欣慰的聲音。


    一生的起起伏伏,作為一個勵誌要超越先君建樹的國君,他已經記不起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幾次飛黃騰達,幾次跌落深穀。


    但這一次次的起起伏伏卻是已經讓一顆心變得波瀾不驚,人以老,心中的豪氣多少隨著歲月流逝了一些,但那一生的夢,一個強大魏國,霸主中原,將魏國推向“王”國,讓列國承認魏國等同於周朝的地位。


    這個夢魏惠王做了數十年,如今看著這飄飄然的雪,夢似乎醒了,自拜龐涓為將以來,魏國做到了亂世戰國中第一次圍困大國之都的壯舉。魏國武卒對邯鄲城的一年封鎖,這足以讓他驕傲的麵見先君。


    為了這豐功偉業,他自稱為王,卻隻有衛、宋等幾個小國不得不承認他的王位。伐趙最終的失利,伐韓的徹底失敗,秦人趁機奪取河西大半的土地。這一件件的事情砸在這麽一個君王的心頭,如鯁在喉,不吐實屬不快。


    吳銘的出現,西退秦軍,救魏國與水火之中,武能退敵安邦,文能治國。晚年得此英才已然讓惠王覺得欣慰。


    今時今日又長了一歲的他,在看著這滿天的雪花,如今的心中隻想著恢複魏國以往的雄風,心中除了強國之外,已然淡化了所有的仇恨。


    那一雙極目天邊渾濁的眼睛裏終於露出了將近一年都不曾見過的欣慰笑容。這,才是發自內心的笑。


    “君上,韓、趙已於三日前昭告天下,兩國締結盟約,於今日午時三軍祭旗,一南一北,征伐我大魏。”乳白色的欄杆圍繞的走廊裏,大梁城守雙手呈上一份加急的奏報,低著頭,小聲稟道。


    “知道了……”頭也不迴的揮了揮手,那雙眼睛依舊看著天空,嘴唇輕啟之間,魏惠王已然釋然:“下去吧,寡人,想一個人待會。”


    “是。”


    ……


    千裏之遙的韓國鄭城。


    三十裏城外,一匹棗紅色的快馬已經被鵝毛大雪將背部覆蓋成了統一的白色。


    不遠處儀仗隊淅淅瀝瀝的鬆鬆散散的排列的如同一條長龍,穿梭在樹林之間的官道上。


    黃羅傘下,韓昭候帶著撩起那寬敞的黑色衣袖,在一旁宦官端著的木製長盤裏端起盛滿了酒的酒嚼。


    轉過身,他看著麵前不遠處一身甲胄,腰間佩戴著長劍的公仲侈:“你我君臣對飲此嚼,接下來,寡人心中的一口惡氣能不能出,就全看愛卿的了。”


    一語說完,韓昭候雙手舉起了酒嚼一飲而盡。


    “微臣,定不負君上重望。”放下酒嚼,公仲侈躬身拱手。


    轉過身,他擦去馬背上疊加著的層層白雪,翻身上馬,撥轉馬頭,迎著風揚鞭崔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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