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古爭通過了醫生的檢查之後,辦好了出院手續,時間都已經到了下午,帶著自己簡單行李離開了醫院,隻要一星期定期來檢查一遍就行,如果在期間有其他任何不舒服立刻來醫院,對於這樣很公式化話的囑咐,他自然是一直點頭。


    “這就是自由啊,在醫院裏麵骨頭都要生鏽了。”


    站在醫院門口,古爭深吸一口氣,感慨地說道。


    叫了一個出租車,他直接先迴了家裏,在醫院足足有十天沒有洗澡了,感覺自己都要發臭了。


    迴到自己臨時的租的房間,兩室一廳,雖然不大,但是足夠溫馨,自己早就習慣了這裏,剛剛放下東西,就看到了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幾張照片,上麵有著他父母歡樂幸福的笑容,這是車禍前幾天帶著他們遊玩洗出來,還沒有來得及裝裱。


    古爭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照片,陷入對於父母的思念當中,自己從小到大,那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事情,此時都化作了思愁,不斷在心中響蕩。


    “叮鈴鈴”


    不知道過了多久,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把他從迴憶中驚醒過來。


    “古爭,在嗎?”


    “喂,張主編?我在的。”古爭接起來電話,聽著對方的聲音,裏麵說道。


    “哦,剛才我去醫院找你,才發現你今天就出院了,這些日子比較忙,早知道我送你了。”


    電話裏傳來張主編的問候。


    “沒事,醫生說我定期檢查,千萬不要忘記吃藥就可以,對了,這麽晚了,張主編有什麽事情嗎?”古爭這才發現,夜色已經降臨,自己發呆過去了幾個小時。


    “是這樣,這一次我們和......”


    “好的,我知道了!”古爭聽完之後,沒有任何憤怒,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千萬別氣餒,大家都知道你的能力,等我忙完這點時間,在幫你申請一下,再不然也可以介紹到其他地方,你不用擔心。”


    “多謝了,工作的事情先不麻煩你了,正好我趁機休息一樣。”古爭客氣地說道。


    “好好休息也好,有什麽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做傻事,那個混蛋看不出來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張主編叮囑道。


    “放心,現在的我隨便做點什麽都餓不死,而且我還有好多繼續,正好以前都一心撲在工作上,都沒有好好休息。”古爭嗬嗬笑道,表示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


    “行,那我就先掛了,工資三天後會讓財務給你打過去,不會有任何虧待。”


    “嘟嘟嘟嘟”


    古爭放下手中的電話,整個人陷入身後的沙發裏。


    因為自己的病情,還是被老板給炒魷魚了,畢竟自己又不是什麽不可替代的人物,其實自己早就有心理準備,自己老板那個情況自己當然知道,隻是拖到現在才告訴自己,恐怕也是張主編在後麵幫了自己一把,至少又多了一個月的帶薪工資。


    迴到家裏的喜悅,被一連串的事情給弄沒了,簡單泡了一碗麵之後,就直接睡了。


    古爭一早醒來之後,就開始把家裏裏外給打掃一遍,一個月沒有收拾,到處都是浮塵,因為醫生的建議,他準備過段時間,在去準備父母的後事安排,免得看見之後,心裏在受到刺激忍不住爆發。


    花費了大半天的功夫,家裏再次變得煥然一新,此時也來到了中午,感受肚子的反抗,也沒有在花費功夫,直接下去在旁邊要了一份炒飯,帶迴來在家裏狼吞虎咽之後,就安逸地躺在沙發上。


    電視裏還在放著最新的新聞,隻是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看,一時間的閑下來,讓他有些不適應。


    曾經工作之餘,他自己也想著自己一個人出去走一走,去看看正在的美麗風景,放鬆自己,可是自己這個時候哪裏有什麽心情,就這麽渾渾噩噩看著電視,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被外麵的敲門聲給驚醒。


    “誰?”


    古爭一邊走著,一邊朝著門口走去,口中還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個時間,已經是他同事上班的時間,也不可能來找他,至於其他人,雖然因為出差的原因,各地的朋友不少,但是本地還真沒有多少,更別說自己出這事情,除了同事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告訴。


    “你怎麽來了。”


    門外不是別人,正是潘璿,對方手中還提著飯盒,看起來應該是給古爭送飯。


    “我怎麽不能來,我還是找那個張主編才知道你的位置,昨天你說出院我還以為開玩笑,看來你已經好了,真是太好了。”潘璿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房間裏麵擠去。


    古爭也不可能攔住對方,隻能把門給關上。


    “嘖嘖,你還吃這個東西啊,雖然你是沒事美食品鑒家,可是不一定會做飯,即使會做飯,也不一定能吃,即使能吃也不一定好吃。”


    潘璿一邊數落著,一邊收拾桌子的殘留,還把自己帶來的東西給拿出來。


    “我知道你的飯量,這些吃不飽吧?在吃一點我帶來的,如果晚上沒有地方去的話,就去我們那邊,怎麽也能對付兩口。”


    對方所在的位置,離著這裏不太遠,和醫院的距離差不多,車程的話,一路順暢頂多需要五分鍾,走著的話,也就小半個小時的路程,可以說相當近了,估計散步過去都能到達。


    “真是麻煩你了,我一個人也好對付,現在你們那裏又少人,你還來迴跑,多耽誤事情。”古爭隻能無奈地說道。


    “沒事,耽誤一會不礙事,你趕緊吃吧,我先離開了,那邊好忙,記得晚上過來啊。”潘璿看來真的很急,匆匆說完就要離開。


    “等下,上一次你送給我的珠子,我好像找不到了。”古爭喊住對方,突然說道。


    在醫院的時候,第二天他就發現了,怎麽也找不到,正常他那裏隻有他,不會有其他人,所以非常奇怪。


    “什麽珠子,我沒有啊,你要喜歡的話,下一次我給你買個,好好休息吧。”潘璿有些疑惑,說完之後立刻就離開了。


    古爭聽著對方大步下樓的腳步,連一旁的電梯都不用,看來真的很急,來到窗戶旁邊,很快就看到對方從自己這邊樓棟下來,騎上電動車匆匆離開,安全帽都放在前麵,都不顧得帶上。


    顯然對方在忙碌的時候,因為擔心自己,特意給自己送飯,這一次的飯菜也不是對方準備,看來沒有時間。


    古爭雖然覺得差不多,但還是淺嚐輒止,也是不錯的點點頭,味道沒有太大的變化,在普通飯店中,已經算不錯了,再加上物美價廉,也難怪會火爆,自己以前太過執著外麵,沒有想到本地還有不錯的美食,至少自己請朋友吃飯的時候,也多了一處備選地方。


    接下來他收拾一下飯菜之後,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主要是一些衣服小物件之類,雖然不多,但比較零碎,也是忙碌到天黑,這才大功告成。


    中午本來吃得就少,一下午的體力運動,這天色才黑就感覺有些餓了,想了一下之後,簡單衝個澡,古爭就拿著鑰匙出門了。


    沒有錯,他反正也沒事可以做,就直接去對方所在的飯店看看,自己還從來沒有去過,當然不會承認他有些想要見潘璿了。


    時間還早,他也就散步一般朝著那邊走去,估摸差不多七點左右的時候,他就來到對方所在的街區,一眼就看到對方那大大紅光底字的牌子。


    “潘家飯館”


    非常典型的普通飯店,它所在的位置不錯,是一個大型小區的外麵,二級街道,人來人往比較繁華,外麵還有許多小攤位,吸引著一些小區出來散步人的注意力。


    這裏飯館幾乎都是和他差不多類型,一般都是抄一些家常小菜,算不上多麽好吃,但是實惠離得近,隻要差不多,生意都不會差。


    不過潘璿的店和其他不太相同,雖然叫著飯館,實際上模式和地攤差不多,隻不過白天給附近醫院,居民還有那些白領送飯,多一些跑腿的功夫,實際上不算太忙,而晚上則是變成了燒烤大盤當。


    裏麵擺放著可以點的菜肴,大多都是半成品,涼菜葷菜樣樣俱全,想吃什麽直接點,很快就能出來。


    旁邊也差不多,不過對方白天不營業,隻是專門準備晚上的夜市。


    外麵一片擺放著桌椅,自己的無煙燒烤攤子早就開始忙碌起來,請來的燒烤師傅忙得不亦樂乎,幾個年輕利索的服務生更是不斷穿行著,記錄客人的要求,和給他們上菜,兩個阿姨也不緊不慢在那邊收拾著菜,都是簡單的配菜,其他大部分都在下午收拾好了,這是別人的攤位。


    和旁邊相對人腦的專門地攤相比,潘璿這邊才坐了三分之一,那邊幾乎都坐滿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因為人少,古爭也一眼看到穿梭在人群的潘璿,和其他人相比,外麵套一件藍色的圍裙而已,也同樣在忙碌著,一個麵容神似看起來有四十歲的女子,在一個地方專門收錢,不過此時大多才開始吃飯,人也不多,也就在一旁幫忙遞點東西。


    別人生意火爆,恐怕一晚上都別想閑著,看著那邊還有幾張桌子,古爭就準備過去,給對方添點人氣。


    古爭朝著一旁空位走去,準備在旁邊簡單吃點,他對於食物到沒有什麽苛刻,隻要能夠填飽肚子就行。


    不過才來到旁邊的一個空位上,還沒有坐下,前麵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讓你們老板出來。”


    古爭扭頭看過去,發現一個赤裸上半身,一個胳膊布滿了紋身,滿臉橫肉的男子站起來,此時朝著裏麵喊道。


    “怎麽了?這位朋友。”潘璿正好剛從裏麵給客人拿東西,連忙過來問道。


    他們這裏都是一些大媽在跑腿,大部分的任務都是她在做。


    因為他的這個舉動,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往這裏,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麽事情。


    “因為旁邊已經滿了,我才來你們這裏,可是你們這裏也太過難吃,尤其這道菜,吃起來剛開始還好,越吃越難吃,現在在吃差點讓人給吐了,也難怪生意那麽差,和旁邊相比還那麽貴。”這個男子氣勢洶洶地說道。


    “怎麽可能?”潘璿真是有些震驚了。


    因為他們幹了又不是一天兩天,平常都非常重視食材,都不是那種便宜的貨,寧願貴一點,也要保證新鮮。


    “不會啊,味道還差不多,不過確實比旁邊貴一點。”


    “貴是貴點,不過賣菜是我朋友,旁邊又是會拿一些爛菜,這裏至少吃得放心。”


    “要不是旁邊實在擁擠,我才不來這邊,服務都不是一個檔次,旁邊還有免費的水果送。”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有人是丟一次,也有人是這裏的熟客,不過也不至於難吃如此,真是如此的話,根本不用開店。


    “不信你嚐嚐看,我還不必為這點錢跟你們爭吵。”男子指著麵前的菜說道。


    這是一道爆炒花甲,從麵上和氣味上來看,並沒有任何不同,潘璿拿了一副新筷子,夾出來一個帶肉的貝殼,剛入嘴裏,心裏就暗暗發苦。


    原本這道菜,本來是那位二廚所做,對方比較擅長海鮮之類,自己的父親隻是跟著做過幾次,可是明顯感覺似乎做失敗了。


    “是不是,我沒有騙你吧,真不知道你這怎麽開的,真是晦氣。”


    看到潘璿臉色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也嚐過來,旁邊兩位客人看到這幕,嘀嘀咕咕朝著另外地方走去,連店裏的其他人,除了老顧客之外,其他都覺得麵前的飯菜不香了,怪不得聲音那麽差,原來是菜做不好。


    潘璿剛想道歉,卻聽見旁邊一個聲音傳來一個聲音。


    “這位大哥,你可能有些誤解了,其實這道菜本身沒有問題,隻是中間你這邊除了一點差錯,才導致這樣。”


    扭頭一看,發現竟然古爭走過來說道。


    “你又是什麽人,你這個意思說我無理取鬧,故意搗亂了。”大哥惡狠狠地看著古爭,本來心情就不爽,碰見這種事情更加不爽,還有人質疑自己。


    “當然不是,能否聽我一言,如果我有什麽說錯話,在座的所有人今天的單我買了,就當給大哥你道歉。”古爭一點不在意對方眼中的兇狠,來到對方麵前說道。


    “不用你買,我倒要看看你能否說出個所以然,要不然本來道個歉就沒事,現在就不要怪我繼續追究了。”男子上下打量古爭一眼,隨後哼唧說道。


    “古爭!”此時潘璿也看著古爭,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客人,別那麽生氣,或許是當家失誤了,這一桌從現在開始算我們,你們吃什麽喝什麽盡管,算我們的不是。”潘璿的母親也上來,臉上堆滿了微笑。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還是老板娘會辦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起來這個橫肉男子也挺兇,此時也勉強說道。


    “雖然對方這麽說了,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還是不服氣,不過我這邊決定可以改變你的念頭。”潘璿拉了一下古爭,發現後者沒有動,反而說道。


    “你跟我杠上了是吧,說吧,我仔細聽著。”這個男子騰地一下再次站了起來,看著古爭。


    “放心,我有分寸。”古爭對著旁邊的潘璿說道,隨後轉過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邊的情況,但是我敢肯定之前你們在喝酒的時候,啤酒至少濺如半杯,而且你們還攪拌了一番,你說我說得對嗎?”


    “沒錯,你沒有看到,是怎麽猜出來。”他的同伴忍不住說道。


    因為他們在舉杯的時候,這個紋身男子還真是灑了半杯,當時他們還嘲笑對方是不是在故意逃酒,隨後他就拿筷子快速攪拌幾下,表示沒有的事情,為此他們還為此灌了對方幾倍。


    “其實呢,本身問道還行,隻不過倒入啤酒之後,產生了一點變化,如果在這樣倒入進去。”


    古爭說著,隨後出乎預料拿起來剛開啟的啤酒瓶子,直接再一次倒入對方盆中,這讓旁邊的人看呆了,不知道他這樣做為什麽,此時在下麵都能看出來一層啤酒水。


    “在然後這樣充分攪拌一下。”古爭熟練拿起筷子,在裏麵快速地攪拌起來,耳邊都發出貝殼撞擊的嘩啦聲,卻感覺非常有規律。


    “好了,你再嚐嚐,是不是”


    古爭放下筷子,示意旁邊的紋身男。


    紋身男半信半疑,不過還是拿起來上麵泛著酒泡的花甲,輕輕吸了一口就把嫩肉吸進去,立刻臉色又變了。


    “是不是更難吃了。”


    他的同伴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是卻看到同伴根本不理他,反而快速又拿出來一個吞下去,臉上也是一副享受的樣子,任誰都知道,應該是更好吃了。


    “好吃,真好吃,別問了,趕緊吃!”另外的同伴已經伸出手開始吃了起來,還勸著那個等待迴答。


    這個人也是顧不得其他,同樣用手拿出來一個,發現並沒有那麽容易吸出來,幹脆用牙齒咬住上麵,直接撕了下來。


    一股酒香混雜著花甲特有的氣息,再加上那股久違香料,雖然比不上美味,可是之前吃得太過難吃,這也讓他覺得無比好吃。


    “看來是我的錯,我該掏錢還是掏錢。”紋身男對著古爭羞愧地說道,沒有想到真正的緣故是自己這邊。


    “一桌飯,沒什麽,今天你們幾個消費就算我們,今天所有的花甲全部免費贈送一桌,畢竟確實也有點瑕疵。”這個時候潘璿母親也是利索地說道,處理得非常地道。


    “豪氣,就衝著你這句話,下一次還來這裏。”紋身男子衝著後者一個大拇指,隨後坐下來和同伴繼續吃喝起來。


    看到一切恢複了正序,潘璿也是大鬆一口氣,隨後拉著對方立刻來到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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