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薛錯頭頂,天上忽然金霞凝聚,紅雲滾滾,一個紅袍金冠,身纏青碧飄帶,腦後有一輪明月的神人麵帶微笑,踏破雲彩,乘雲而來。


    比起白洛洛請來的黑白色淡淡虛影。


    這次下來的道象十分凝實,凝實到變成了彩色的。


    他直奔薛錯而去。


    在半空雲頭,一揮衣袖,降下無數甘霖雨露,論道台周圍,尤其是薛錯身後的弟子們頓時如沐春風,靈台清明,修為蹭蹭的漲。


    那神人撒完甘霖,又單獨給薛錯降下一朵仙芝,摸摸他的腦袋,隨後十分和藹的麵帶微笑,飄然而去,天上雲開霧散,彩霞頓收。


    嘯風的嘴巴張大,聲音卡到喉嚨,憋得臉都紫了。


    白洛洛跌跌撞撞的退後幾步,撞倒了桌案香燭。


    聞人異頭腦一片混亂,單手愣愣的接著掉下來的仙霖雨露:“這就是惡相萬千司掌牢獄的公明天司嗎?”


    他喃喃:“……這是散財童子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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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論道場一片嘩然, 圍觀的眾修士瞠目結舌,那位大神出來一半,又跑迴去, 是為了應薛錯的請?


    白纖梅為了不落麵子,背著手,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隻是坐下的動作略顯沉重,她麵上雲淡風輕, 笑容平靜,心裏指著上麵破口大罵。


    好一個吃沒夠的雲明天司!


    好一個兩邊倒臭不要臉的鳥神, 裏外拿了她多少孝敬?竟然翻臉不認人!


    真是把正大光明幾個字吃狗肚子裏了, 這普天之下還有公理!還有王法嗎!


    白纖梅怒火難消,念了一遍靜心咒才化粗鄙之語為祥和。


    薛錯站起來, 把白洛洛碰倒的碟子撿起來, 擦幹淨放到桌上。


    孔雲此時從台下翻身跳上來, 他眉目清秀, 背著手, 昂著頭, 腳下踱著四方步。


    “看清楚!是你們輸了!而且薛錯他一瞬畫符,豈不比你強得多!”


    薛錯聽得小臉一紅, 心道:我也沒那麽厲害啦。


    聞人異等人也十分喜悅, 紛紛跳上論道台:“對, 是薛師兄贏了論道,你們還有何話講?。”


    “理不辯不清, 道不辯不明!如今輸贏已分, 爾等可還有什麽好說?”


    “誰是真經, 誰是假經, 現下一目了然!”


    白洛洛臉色蒼白,步步後退,看薛錯的眼神猶如見鬼,她下意識的去尋自己的娘親,白纖梅卻神像似的,高高在上的端坐著,不為所動。


    是了,母親!母親還在!


    既然母親還在!薛錯能奈她何?


    劍仙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說新收了愛徒在身側,薛真真乃是門派殺威長老,常年不在門中,薛錯不過是沒殼的蛋,沒毛的鳥!


    如何跟她比得?


    再說了,他年紀小小竟然有這種天賦,難道不是使了什麽歹毒的手段!


    白洛洛唿吸急促,越想氣勢越足,迴想自己請神的過程,她的娘親明明已經提前打點好了關係,她沒請到,薛錯是如何請的?


    還不是搶了她的機緣,白洛洛恍然大悟,頓時怒不可遏:“是你!”


    她高聲道:“神是我先請的!你那三瓜兩棗的東西能請來什麽毛神?”


    嘯風原本已經被神威震傻,恨不得撲上去,求那善良慈悲的天神帶他一塊成仙,如今被大師姐一提醒,連忙跳出來跟風:“你竟然使手段,搶我們大師姐的東西!”


    薛錯這邊的女修士舉刀大罵:“可放你娘的屁吧!”


    一群修士頓時雜七雜八的吵開,相互問候對方的道法和祖宗,若無人製止,恐怕要從論道台打到飛遏宮。


    薛錯卻並不憤怒,一來是他屁股實在疼痛,彈跳有礙,二來是心有所思,並未被點燃怒火,他小腦袋瓜轉啊轉,趁機搭著孔雲的肩膀。


    兩人在人堆裏咬耳朵:“她果然急眼了,不認賬!”


    孔雲嗤了聲:“早想到了!噯,你爹娘可有幾成幾率過來?”


    薛錯握了握拳頭,攤手,做了個無奈何的表情。


    孔雲沉默一瞬:“那為今之計一定把事情鬧大,先出了這口惡氣,免得待會那雲頭的女人出手,你再吃了暗虧!”


    兩人吃一塹長一智,被白洛洛算計了一會兒,也開始留心了。


    薛錯撓撓下巴,點頭:“善!”


    二人交談不過幾息,便迅速分開。


    薛錯提提肚皮,正打算來一個氣得一蹦三尺高,但孔雲更有天賦,他一蹦五尺高,喝斥。


    “你無禮!”


    聞人異也被點燃了怒火:“爾等顛倒黑白!真是臭不要臉!臭不可聞!臭如臭蟲!”


    孔雲看向嘯風,語氣森然:“早就想揍你了,你個修士之恥!”


    金羽劍光芒萬丈,嘯風也立刻飛身而出:“我卻怕你?!”


    二人刀光劍影戰至一處,孔雲按著嘯風暴打。


    薛錯則負責文戲,他抱著胳膊,仰頭問道:“看來白姐姐是不打算認輸了。”


    白洛洛收到母親傳音,頓時頹喪頓消,自信萬分,她好笑的背著手,眼中絲毫不見猶豫和慌亂,語氣鏗鏘有力:“認輸?我不但不認,我還要審你!”


    “薛錯,你真是好手段,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心計,我思燒黃紙,祭奏表,三牲俱全,禮數周到,更有乾坤功德香爐,千年神木百草香,上神最初念我恩德,才肯現身,卻不知道被你用什麽法子搶去了!”


    “你好生卑鄙啊!”


    她的話一出,圍觀的修士也心中納罕,請神是如何一迴事,在問道宮不算稀奇。


    尤其是家中殷實,祖輩都是大門派修士的弟子,誰手裏都有幾張保命的符。


    他們耳濡目染,自然也就明了,請神過程中的悅神也是極為關鍵的一步。


    三牲祭禮,仙草靈芝,少一樣都不行。


    薛錯就那一把新米,半盞薄酒,連個草頭神估計都難以使喚,如何能夠請出火德君上雲明天司大神?


    難道真是靠什麽特殊的奇/技/淫/巧,搶了白師姐的機緣,如此的話,此子也的確好大喜功,卑鄙低下了些!


    白纖梅坐在雲頭,輕輕鬆了口氣,不枉她親自傳音教導女兒。


    她神清氣爽,笑容慈祥,正待關鍵時刻點撥薛錯幾句,忽然見那孩子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


    他紮著花苞頭,紅繩束發,身量矮圓,一把聲音清脆,雙目如綻星光:“我搶姐姐的?”


    薛錯抖抖衣袖,站在桌案前,提筆,蓄勢。


    開始還有修士說話,但從薛錯畫出符頭開始,眾人便情不自禁的噤聲。


    道是他們經常接觸,又觸不可及的東西。


    修士們對道韻,道象,道心很敏感,從薛錯提筆蓄勢開始,一種奇怪的,異常和諧的,仿佛萬物生長,四時輪換,日升月落一樣,極其自然古樸的道韻出現。


    那支羽毛筆翠如青晶,華如星月。


    它沾了沾金水,被一隻白白的小手握住,在白色符紙上落下。


    洋洋灑灑,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符美感奇異,薛錯收筆起符,符紙唿啦一聲飛起,燃作飛灰。


    治表堂中,一張新的公函派往火德星君光明大殿,負責分揀的小仙驚詫道:“大大大人,又一張紅頭公函!”


    眾仙異口同聲:“那還不趕緊去送!”


    管事胡須擼掉一根,取了公函腳不沾地去找雲明天司大人。


    雲明天司坐在府中,剛剛歇下,正待將公函拿出研究一番,大管事便高舉公函跑進來,單膝滑跪:“報!天司爺爺,又有公函到!”


    火德君上雲明天司一把奪過來,閱過,吩咐左右:“快,再取些仙露!本大人有事要辦!”


    文殿君道:“大人,此月顯聖次數隻剩兩次了,若是用完,便隻等下月才能下界。”


    雲明天司一巴掌抽過去,將那文殿君打的口鼻嘔血:“讓你去就去!聒噪!”


    論道台上。


    白洛洛笑道:“滑天下之大稽!薛錯,你連符頭請神幾個字都寫錯!還敢狡辯,如今真相大白!”


    她驀然變臉,步步緊逼:“你搶我機緣,汙我清譽,我勢不容你!”


    薛錯哼了哼,正待嗆聲。


    這時,天上忽然紅雲滾滾,金霞凝聚,眾修士十分驚奇的抬頭看天,卻見那雲彩破開一線縫隙,花瓣飛舞,仙樂飄飄。


    一個紅袍神人氣勢振奮,玉帶飄飄,神光湛湛,他乘著白雲落在半空,對著薛錯拋灑甘霖雨露,隨後一臉慈祥笑容的點點頭,乘雲返迴了天上。


    所過不過幾瞬。


    整個論道台快要千人,霎時沒有聲音,俱都陷入沉默。


    有人迷茫道:“又……又來?”


    白洛洛臉白如紙,氣息委頓,手指顫啊顫的後退,這已經超出她的認知了。


    白纖梅在雲頭,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恨不得拿著冰魄劍衝上去和那毛神開打。


    該死的毛神,他娘的欺人太甚!


    她連忙給女兒傳音,此時也不想趁機一石二鳥,趕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免壞了自己的事情,白白的讓薛真真的兒子出盡風頭!


    白洛洛身後的弟子也臉色煞白,不敢說一句話,生怕被天上的雷給劈了。


    大師姐……大師姐怎麽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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