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愛惜你自己的烏紗帽了!”


    “達康的事業心太強了,一門心思想做出成績。”


    “這李達康為了他那頂烏紗帽,他真是六親不認了。”


    “達康啊,你的心真是夠冷的,從來隻想著你自己的工作。”


    “我也沒想到李達康會是這樣的人,隻聽別人說過他霸道。”


    “而且還無趣,除了工作之外,別無愛好。”


    “李達康這個人性情很孤僻,幾乎沒有任何生活樂趣,他眼裏麵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為人處事特別小心謹慎,對他身邊的人,包括我們這些老熟人,非常苛刻。”


    “達康同誌,你的問題就在於,過分的愛惜自己的政治羽毛,但如果愛惜到不敢堅持原則了,那就是對同誌的不負責任。”


    “李達康這個人說白了就是無情無義。”


    “李達康,你太沒人情了,你會孤獨一輩子的!”


    “京州市委書記是我,不是你!”


    ……


    “你走了這麽多天,我們一點進展都沒有,該用的招我們都使了,就是鑿不開這歐陽菁的嘴。”


    風塵仆仆的祁高閣從省裏迴來後就投入到了審訊歐陽菁的工作中。


    歐陽菁這個人物其實也不簡單,她聰明,果斷,能力出眾,唯獨就是思想太狹隘,沒有大局觀。


    除此之外,還有個比較明顯的弱點,那就是吃軟不吃硬,經過多次審訊,祁高閣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那就是打感情牌,慢慢的瓦解了她的心理防線。


    “那是個星期天的早晨,李達康渾身上下都是泥,身上背了一袋海蠣子,他說頭發了一晚上,隻因為聽說我喜歡吃,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對他還是挺滿意的,家務活他都全包了,工資上交,雖然這個人,有時候挺無趣,但是我覺得隻要對我好,我也不會計較什麽,你說是吧?”


    歐陽菁眼中滿是迴憶,曾經李達康給他的美好,令她非常感慨。


    審訊歐陽菁的是情侶林華華和周正,對於歐陽菁的感慨,林華華自然是能感同身受的。


    “是啊,隻要他們心裏有我們,什麽缺點,我們都可以容忍。”


    周正說:“這心裏有也不一定非要表達出來吧,這得等關鍵時候啊!”


    “什麽叫關鍵時候啊?愛情當然要表達出來,哪有那麽多關鍵時候?”


    實在審不出來什麽,祁高閣就讓他們隨便聊,結果歐陽菁就迴憶起跟李達康談戀愛的過程。


    之後討論點就出現分歧,周正作為男人發言說,愛需要在關鍵時刻才會表達,這句話很微妙,它表麵是在替男同胞說話,實際上是暗指李達康。


    歐陽菁繼續陳述:“我有個弟弟比我小八歲,他那年大學畢業,就想通過李達康找一個好點的工作,也就一句話的事兒,可是他,就是不幫這個忙。”


    “然後你就對他失望了?”林華華問。


    “我對他真是太失望了,那是我的親弟弟,他都不幫這個忙,他真是太自私了。”


    歐陽靖的話能聽出來他對李達康的意見很大,不僅僅是在生活中,就連對方做人做事的風格也很反感,說的通俗點就是三觀不合。


    比如歐陽菁的親弟弟想在機關單位謀個差事,李達康當年身為省委書記的秘書,就一句話的事,結果鬧了幾個月,就是不給。


    不僅如此,連歐陽菁身邊的朋友,還有他本人老家的親戚都有所防備,生怕別人沾染到他的官服,由此,歐陽菁得出結論,李達康不近人情,除了做官誰也不愛。


    “其實不光是對我們娘家,對我那些朋友,就是對他們家的親戚,他也是什麽忙都不幫的。”


    周正說:“這也應該理解,李達康書記啊,這是堅持原則。”


    歐陽菁反駁道:“什麽堅持原則呀?他是太愛惜他的羽毛了。”


    聞言,監控另一邊的祁高閣對一旁的陸亦可說:“這真是悖論啊,我敢肯定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歡李達康,從做人來講呢,他又是個清官好官,因為如果你隻普惠家人,就很難做到普惠天下。”


    陸亦可也感慨道:“種花家呀,就是個人情社會,這樣的這樣的清官,反而不受待見,你看老百姓出了事吧,個個都要去找包青天,但是你生活當中呢?有個包拯,有個海瑞這樣的清官,在自己身邊,反而就不喜歡了又。”


    老百姓出了事,希望有包拯這樣的好官,可當身邊出現的這樣的官,就又不喜歡了,就前半句說的是李達康,後半句說的就是祁同偉,同樣的都是高官,都大權在握,底層人民對他們卻有著比較複雜的親屬關係。


    舉兩個簡單的例子,身為老百姓,如果不公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說貪官徇私枉法,吞了自己的血汗錢,當然就希望有李達康這樣的為自己主持公道。


    可還有一種情況,同樣是身為老百姓,如果被世俗的麻煩事,纏的脫不開身,甚至是吃官司,這時候就又希望能得到權力的庇護,或者是想借助特權解決掉這些麻煩,隻顧著自己能順利過關,而不關心他人的死活,這就需要有祁同偉這樣的官為自己開路。


    這乍一聽,感覺裏李達康和祁同偉正邪對立,有良知的人都會選擇李達康這樣的好官。


    但是不要著急下決定,我們把這兩種人,放在現實中來看,就會立馬不一樣,假設他們都是你的直係親屬,做官都很精明,不用擔心會被查,那你是希望身邊有個公正廉明,做事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了李達康,還是有個樂善好,是肝膽相照,助人為樂的祁同偉呢?


    說的再直白點,李達康為的是一方百姓,他沒有私心,你也可以說他愛惜自己的羽毛,總之,遇事不會伸手幫你,也就是歐陽菁說的不近人情,而祁同偉同樣權勢滔天,但他卻可以為你服務,權力所向,皆為你所向,你想做什麽,想要什麽,他都會盡全力幫你,會讓你的人生之路一片坦途。


    那現在又該怎麽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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