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院子的確沒人來,隻有那個丫鬟進進出出,那個媽媽也隻在我剛來的那一天見到過一次,若心倒是被那個媽媽叫去幾次,不知道原因,隻是若心迴來後,都會一臉愁容。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怎樣的身世呢?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下,不想揭她的傷疤,逝去的永不可追迴了,問了又如何?

    半月後西湖擂台上,各個大船並在一起,形成一個寬闊的大舞台,四周白紗蔓蔓,隔離了內間的景致。

    倏忽間帷幔被風帶起,若隱若現的露出裏麵的美景,更加撩撥的在外界觀看的人心癢難耐,幹脆不惜花大把的錢到裏麵一飽眼福。

    雖說我是來幫助若心的,可除了教她兩個曲子,我並沒有做任何事,和她談的也很少,每次相對而坐,我們都是各自在想各自的心事。

    若心是個不多話的女子,我也不是個愛說的人,隻除了在君水寒那裏,因為他不說,所以我就愛逗著他說,可其實我也並不是個多話的人。

    在這個青樓裏又住了半月,不知道以後被別人得知又會怎樣的排擠,可我就是想等若心比賽結束後在走,莫名的對她就是有種親近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我們有些相像,所以總會不自覺的憐惜她。

    對於比賽我不熱情,我隻關心最後的結果,至於過程,實在難以忍受那些油頭粉麵,腦滿腸肥的評委們,附庸風雅的搖著折扇,搖頭晃腦,鍾情與哪個姑娘的才藝,或者說白了是容貌更確切些,就會在那個姑娘相應牌子下麵的托盤裏放銀子,最後哪個托盤裏的銀子最多,就是哪個姑娘獲勝,這哪有半分的風雅?

    比賽的人被待價而沽,他們花那麽些銀子,最後沒有好處絕對不會輕易的罷休,有些心疼若心,那樣一個清新脫俗,不染凡塵的女子,卻被這樣糟蹋,打定主意,偷偷帶走她。

    不願在看下去,轉身迴到小院,收拾好行囊,不行今晚就帶著她跑吧,今後也有個伴。

    等了一陣,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奔西湖而去,這裏的西湖並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西湖,景色也差很多,我們的西湖蘇軾曾作詩讚美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裏的西湖隻是湖的名同而已,用來自現代看慣了西湖美景的人的挑剔眼光來看,這裏景色一般,不過卻因為湖上三年一度的花魁賽而熱鬧非凡,四周圍滿了沒錢進去看的普通百姓,指指點點說說笑笑,好像過節一樣。

    混在人群裏,聽到百姓議論

    “唉,聽說明豔樓的若心今年奪魁唿聲很高呢,希望也最大。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要我選也選那個若心,你聽剛才唱的那曲子,簡直憂傷到極點了,不似那些扭捏作態的人可比的,那樣的女子值得好男人真心對待。也是個苦命的人啊。”

    “去你的吧,我看好悠香閣的柳桃兒,那小妞才火爆呢,哪個男人不愛那樣的啊。那個若心是讓人想憐惜,可要我說那些有錢的大爺們最愛的還是柳桃兒那樣的**。不信咱打賭等著看吧。”

    眼睛看向湖中央的擂台,微風輕拂帷幔飄散開,裏麵若隱若現一些人的背影,凝神細聽,裏麵正在喊價,原來到了最後階段了。

    如果有人願意投以高價捧哪個?哪個就能奪得花魁。柳桃兒的名字此起彼伏,每叫一次名就對應有人出一百兩,間或也有喊其他名字的,若心的名字也屢屢被點到,可還是不如柳桃兒的多,最後主持問了一遍

    “還有出價的沒?沒有的話,我宣布此次花魁主是”

    “若心三千兩。”

    心一蹦,這個聲音好熟悉啊,影綽綽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背影對著台上高喊,東方玉,一下子把嘴捂上,聲怕不小心喊出那個名字。

    眼框裏淚水徘徊,八年了,這個家夥還是這個愛好,出入煙花柳巷,在女人堆裏紮堆,喜歡美女環繞,喜歡泡各色美女。

    一轉身往來時的路跑去,我怕會忍不住去叫他,去認他,可是我現在以什麽身份去認?去見?如果他不認我,我怕會哭的一塌糊塗,未免自己丟人,還是逃跑吧。習慣了當逃兵,不差這一次了。

    深夜了,若心還沒有迴來,從別處已經打探到消息,若心因為東方玉的加盟奪得此次比賽的花魁,現在正陪著金主在前麵的樓內吃酒。

    心裏不知道是喜還是憂,按理說見到故人應該高興才是,可是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鏡中的人,卷發已經被我打開披散在身後,一身黑衣更襯的膚白如玉,一雙美目包涵太多的憂傷,曾經的淩雪衣已不複在了,除了額頭那簇淡淡的藍色的火焰,無一處相像。

    當年的雪衣喜愛一身白衣,心底純淨無染,現在的我卻偏愛一身的黑,正如自己的內心,一片黑暗了無希望。

    八年雖然錯過了,可心為什麽突然間老了很多?竟然連白色的衣服都不敢去穿,我在怕什麽?

    放下鏡子走出院子,院子裏空無一人,此時此刻心底脆弱的不堪一擊,淚盈於睫。這個樣子的雪衣,還有誰會認得?還有誰會接受呢?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院子外有說話的聲音,一轉身躲在一扇門後,遠門開了走進三個人,偷偷看過去,前麵的是東方玉和若心,後麵跟著的是那個丫鬟紅袖。

    心一跳,他怎麽來了?若心不是從不請客人來這裏嗎?難道若心也抵擋不了東方玉的魅力?

    借著月光看到東方玉的臉,一雙狹長的眼睛含了笑意,白皙的臉上有著期盼,有著希冀。

    八年嗎?還是八月,八日?怎麽歲月在他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是人顯得比以前成熟了,卻更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仍舊是一身白衣,仍舊是那樣一種陰柔卻又帥氣的美,心下一痛,不知道君水寒會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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