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極生悲,怒極反笑,當一件事到極點的時候,就會做出相反的反應了。

    心裏的痛,心底的傷,瞬間將我淹沒,我卻笑了出來,半年,我的幸福生活隻有半年,該來的就來了。

    幸福還真是長了翅膀,要飛走了。

    何其短暫呢?看看君水寒,想從他眼裏讀出不願意,或者反抗的意思,可是沒有,他臉上的冰冷掩不住無奈的感傷。

    隻是無奈嗎?無奈就是同意了,也是,我難道指望他不愛江山愛美人嗎?

    這麽一條捷徑誰會放棄,自古帝王多薄情,將來他也會是個帝王,我不是早知道的嗎?寵冠後宮也不過是後宮的一份子,有什麽可榮耀的?

    君水寒,我曾那樣的愛著你,為了你我可以失掉自己的生命,你也是,可是而今你的愛就要分給其他的人了,娶一個娶兩個有什麽分別?

    就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的人,他的愛了嗎?我不要,身子晃了晃,皇後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悲哀的看了看她,我的傷,我的痛這裏隻有她最理解吧。

    可是她又如何理解得了?畢竟她是個古代的女子,而我來自現代,從小接受的教育,讓我不能與人分享愛人,分享愛,她又怎麽會懂。

    絕望的又看了眼水寒,他愣愣的看著我,迴他一笑,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水寒,我成全你,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後一下沒拉住我,頭蹦的一聲磕到地上,

    “兒臣遵旨。”

    說完後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殿外走去,君水寒大喊了聲

    “雪衣。”

    後麵傳來皇後的聲音

    “皇兒,讓若曦靜靜吧,她會想通的。”

    走出大殿,看著頭頂刺眼的陽光,以為自己會流淚,可是抹了抹眼睛,沒有呢。

    笑笑往外走去,君水寒沒有追出來,是啊,追出來說什麽呢?說對不起?說娶?說不娶?

    從那種失落的迷蒙中清醒時,才發現自己站在在那片他領我來過的草地上,曾經的誓言煙消雲散了,看著遠處悠遊天際的雲朵,心空了。

    一直在那站著,什麽都不想,也什麽都想不起,隻是看著,看著,眼神空洞茫然,天好藍,雲好白,花好豔,草好綠,而我的心,好痛。

    夜晚了,雲朵換成了星星,還在那裏看著,北極星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一下子痛苦的記憶湧進了腦海,今天在殿上發生的事情砸進了貌似平靜的心湖。

    北極星,再也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了,不是了,不是我的,我寧可不要,水寒,水寒,水寒,從今後你在不是我一個人的水寒了,我要如何自處?我要怎麽辦?

    到了我該離去的時刻嗎?可為什麽心會這麽痛?留下隻會讓自己尷尬,讓自己更痛,讓自己尊嚴全無,可是我能就這樣離去嗎?北極星,你能告訴我該怎麽做嗎?

    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北極星模糊成水寒的雙眼,那裏是傷痛,是悲哀,是無奈,是心疼,是乞求,乞求什麽呢?我的原諒嗎?你根本就沒認為你自己錯了啊,你的心底也有著根深蒂固的思想,如同我堅持你隻能有我一個,隻能愛我一個一樣,你也有你的堅持。

    我們之間有太大的鴻溝不可逾越,水寒,我要離開你了,可是我還是不舍,曾幾何時自己竟然會成為讓自己不屑的女人?當初離開穆凱,我可是笑著祝福的,雖然有些假,可是畢竟還是祝福了,可今天換成你,為什麽我竟連再見你的勇氣都沒了,更遑論祝福?

    睜開眼睛,紫曉擔憂的臉在我上方晃動,衝她笑笑,紫曉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臉,抹了抹,是紫曉的淚,不是我的,怎麽自己竟沒了淚呢?靜靜的躺在床上

    “我怎麽迴來了?”

    這嘶啞的聲音是我的嗎?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紫曉抹著淚說

    “小姐,是太子昨夜把您抱迴來的,您。。。。”

    紫曉沒有說下去,因為看到我四處尋找的眼神。

    心裏瞧不起自己,怎麽還是放不下?找他做什麽呢?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小姐,太子上朝了,是皇上派人來叫走的。”

    目光停滯與一處,

    “紫曉我沒事,我想靜一靜,你出去吧。”

    紫曉哽咽著說

    “太醫說小姐受了風寒,這藥已經煎好了,一定要喝的。”

    點點頭,讓紫曉扶我起來,喝光了苦藥,紫曉要給我甜點,被我拒絕了,這苦和心裏的苦比較,不算什麽。

    我不能拿自己的身體玩笑,即使失掉了心,也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體,尋死覓活的事我做不出,一哭二鬧三上吊?自嘲的笑笑。

    昨晚不是故意的,沒想到會沒用的昏過去,現代女性的自尊,讓我放不下身段去求他。在心底倔強的認為,如果他真愛我就不需要我去求,他該懂得。

    紫曉本來想問被我抬手製止了,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想起來真是可笑呢,害怕見他,卻又忍不住的打探他的消息,從那日他被皇上叫去早朝後,就一直沒迴來,太監捎信來說皇上留太子在宮裏住,因為有重要的國事商量,等十日後大婚的時候在迴東宮。

    嗬嗬,住就住,為的是什麽?我們都心知肚明,怕見我尷尬?無話可說?冷冷的笑笑,連個解釋也不給嗎?往日的情份什麽都不算嗎?君水寒,你真的忍心這麽對我?

    這個院子太傷感了,到處都有我們的影子,有往昔的歡聲笑語,想起黃安那首《新鴛鴦蝴蝶夢》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

    愛情,我又被這把劍傷了,這次傷的好慘,自己已然無還手之力了。上次我還能笑著離開,這次我卻連抬腳的勇氣都沒了。沒想到自己這麽沒用,原來愛已如此重。

    這個東宮十日後又會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紅了,喜慶的顏色,自己走過的路,邁過的門檻,又會有兩個新人,不,是三個新人一起走。

    當初是我一個人的婚禮,而今是三個人的婚禮,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麽都是不正常的呢?紫曉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見我笑出來,擔心的看著我

    “小姐,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這麽些天了,您雖然沒有流淚,可我知道您的心底在流血啊。”

    衝紫曉寬慰的笑笑,哭?是啊,以前那麽發達的淚腺,突然間失去作用了,從得知他要娶別人的那一刻,就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仰起頭看著廣闊的天空,天高雲淡,一隻小鳥自由自在的遨遊與天際。好羨慕啊,隻是我現在丟了心,可還會如它般自由自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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