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都知道,所以他什麽都能忍下。


    “你們想幹什麽!”


    “去,你們幾個去把他們趕出去。”


    管家走下台階,冷冰冰地掃視眾人,被他吩咐的下人立刻衝上去拉開要那些堵在宋時清麵前的人,惡聲惡氣地把他們往小門外趕。


    “老爺,我家三子可壯實,您再看看!”


    “滾滾滾!”


    管家冷哼一聲,抬手在人群裏指,“你,你,你,還有你。”


    他最後停在了宋時清這裏。


    “跟我進來。”


    被點到的四人均是一愣,然後狂喜。


    女人立刻跪下來給宋時清理頭發,悄聲但語速極快地交代,“見到老爺夫人都要問安,千萬別怕,知道嗎?好好的,好好的。”


    宋時清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看見女人眼睛紅了起來,死死盯著他,像是在看他最後一眼一樣。隻是她最終沒有哭,隻是站起身,從後麵推了一下宋時清,示意他過去。


    連著院子的房子進去以後左右都用屏風遮著,管家帶他們繞過屏風,來到了一間大概是用來會客的房間。


    “太太,您瞅瞅這四個。來,都抬頭,讓太太見見你們。”


    房間裏擺著被漆成深色的家具,三張椅子,一張茶幾。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坐在正位的椅子中。


    宋時清依舊看不清她的臉,隻看見她似乎是因為才生育的緣故,有些不太舒服地半靠在椅子裏,胸前帶了一塊翠綠粗雕獸首的圓牌。


    “誰是宋時清?”


    宋時清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大步走過來的管家揪著衣服朝前拖了一步,“迴太太,是他。”


    謝夫人的手在宋時清的生辰八字上敲了敲,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遍。


    “這小孩我喜歡,以後就是我的幹兒子了。”她細聲細氣地說道。


    宋時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但不知道為什麽,管家一點沒有驚訝的意思,笑吟吟地應了聲,“可不是,我剛才瞅著這孩子,就和太太您長得想象,這就是緣分啊。”


    “啊不。”管家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您看我這沒大沒小的,現在該叫三少爺了。”


    謝夫人站起身,走到宋時清麵前。


    她不高,但也能俯視麵前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


    “你去給他生母包個紅包,三斤白麵,三斤糯米,二兩糖,二兩鹽,一塊白肉,一塊紅肉。跟她說清楚,以後不用來,這孩子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管家一躬身應下,接著不動聲色地頂了下宋時清。


    “少爺,快叫人啊。”


    叫什麽?


    宋時清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他就像是被塞進籠子又被買下的鳥雀,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的是什麽樣耳朵命運。


    在女人的注視下,他很輕地開了口。


    “娘。”


    “誒。”謝夫人應了一聲。


    三米二鹽一塊肉,這是當年某些地方收養孩子時,迴送給生母的東西。


    三麵二糖一塊血,這是老說法中,小孩命裏缺東西拜人家做幹爹幹媽時奉的禮。


    夢境中的房屋扭曲變換,麵前笑著的男人女人逐漸伸長搖晃,變成了宋時清根本無法辨認的樣子,唯有那張逐漸靠近的大嘴


    “唔!”


    宋時清陡然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微微透著陽光的窗簾。角落裏的空調仍然在唿唿朝外吹冷氣,逐漸消減了他在驚夢中聚集的熱意。


    宋時清發了好一會呆,才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夢裏的場景很快褪色,就這一會的功夫,他就想不起來了。


    宋時清打了個哈欠,把被子裹到身下,整個人爬到上麵閉上眼睛。


    其實昨天晚上睡得還挺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身上沒力氣,不想起床。


    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宋時清連眼皮都沒抬。這棟房子裏就他和謝司珩兩個人,不用說都知道上來的是誰。


    門鎖被輕輕按下,謝司珩抱臂靠在門框邊,語氣閑閑的,“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宋時清裝聽不見,過了會,他側頭,“把門關上,熱。”


    宋時清不知道,房間裏的香氣濃鬱得可怕,從他骨肉中生出的香,每一分都在故意勾引此時此刻唯一處在同一空間的惡鬼。開門是為了他待會別那麽難受。


    但既然他不領情,也就算了。


    謝司珩哼笑了一聲,聽話地關門,然後走到了床邊。


    他垂眼看著宋時清。


    寬鬆的睡褲被一直蹭到了小腿中間,雪白柔韌的線條向上延伸進衣服裏,不著痕跡地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謝司珩看了會,突然伸手在小腿肚上捏了一下。


    “嗯?”宋時清迴頭,他以為謝司珩在和他玩,所以隻是曲起膝蓋,想要躲開那隻手。卻沒想到手指繼續朝上,掐住了他的腿彎。


    接著,謝司珩的拇指毫不費力地按進了軟處,用力揉了揉。


    “別,好癢。”宋時清輕聲說道。


    他背對著謝司珩趴在床上,此時隻能象征性地掙了掙。見謝司珩還不肯放手,撐起身朝前爬了幾寸。


    “你讓我再睡一會啊,我好累。”宋時清仰頭蹭謝司珩的側臉。


    “才睡醒就累?”謝司珩淡聲問道,“那怎麽樣才能不累?”


    宋時清還真分出心神想起了這個問題。


    他也不懂自己是怎麽了,身體裏像是突然多了個裝不滿的空洞一樣,晾在那裏。他隻是知道自己不太舒服,但不明白該怎麽樣才能舒服起來。


    謝司珩親了他一下。


    宋時清下意識迴應。


    於是,他被翻過來壓住親吻。


    “唔!”


    宋時清艱難唿吸,被舔吻得昏昏沉沉,最開始他還傻傻的迴應,後來當謝司珩的索取越來越過分以後,他也喪失了反抗的力氣。雙手被按在枕頭上,手指用力到發白卻隻是更用力地抓住了謝司珩的手。


    “別……我……”


    “謝司珩……放開!”


    宋時清嗚嗚咽咽,在謝司珩放開自己的那瞬間拉過被子。


    本來就是早上,還被這樣壓著親,磨蹭間身體當然會給主人帶來困擾。


    這個前|戲,應該是我寫過的最溫柔的一場


    第八十七章


    身體的變化讓宋時清紅透了耳朵,他幾乎是爬過去抓住了被子。


    “遮什麽?”謝司珩失笑,手自下而上橫勒住宋時清的前胸,隻一下,就將人抱迴了懷裏。


    “不要!”宋時清的腿在被子裏胡亂踢蹬,驚慌失措的像是隻被翻過來硬吸的貓咪。


    但他怎麽可能從謝司珩的懷裏逃出去,細細碎碎的吻落下,宋時清被親得眼睛都睜不開,喉嚨裏斷斷續續地溢出喘|息。


    眩暈和羞恥感帶著熱度逐漸將意識蒸軟,模模糊糊間,宋時清的眼睫已經被自己的眼淚浸透了。


    他的臉頰被人掐了起來。


    宋時清羞恥地睜開眼睛,謝司珩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像是犬類用涼絲絲的鼻頭蹭主人一樣。


    “嘴張開。”謝司珩說道。


    宋時清已經被揉碎了的理智根本不能分辨他在說什麽,抓在人家身上的手指還在細細地顫抖著,像是承受不住了一樣。


    謝司珩沒再重複第二遍,笑眯眯地掐緊了手指,下一刻,宋時清的舌尖就被人含住了。


    “不行。”宋時清側頭躲過,被故意咬了好幾下的唇已經腫了起來,“你起來。”


    謝司珩撐在他上方,他比宋時清要高出半個頭,壓下來的時候,將宋時清的退路擋了個一幹二淨。


    “不難受嗎,時清,讓我幫你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去浴室。”


    謝司珩緩慢地搖了搖頭,“不行。”


    宋時清抿唇,謝司珩跪在床上,兩條腿正好分開了他的腿,膝蓋朝上抵,力道帶著和主人如出一轍的威脅性。


    見宋時清真的要被他逼哭了,謝司珩好整以暇地垂眼看了下那可憐的小東西,“讓我親一下,親完了就放你去浴室。”


    宋時清慢吞吞坐起來,主動湊近他的唇。誰料謝司珩居然偏了下頭,第一次躲開了他。


    “不是這樣,我要親其他地方。”


    當意識到謝司珩說的其他地方是哪裏的時候,宋時清受驚般掙紮,下一刻就被掐住腿彎按迴床上。


    “不行!謝司珩!不行!”宋時清的聲音逐漸帶上了哭腔,“變態……混蛋,王八蛋……”


    話是這麽說,但他明明舒服得背脊都在打顫,完全控製不住身體的反應


    窗外的圍牆上,有一隻花栗鼠竄過。它站在最高處盯著這邊的窗戶,可愛的鼻尖輕輕動著。


    好香啊。花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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