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抹啟富摩挲著琉璃珠,愛不釋手。


    沒想到,這個南人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顆琉璃珠,還買了我這麽多東西。


    隻是他到底是什麽身份?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


    若真是商人,這馬匹買賣也未嚐不可做上一做。


    禮尚往來,石抹啟富拿了人家琉璃珠,他也不能表現的太小氣,隨即送了幾十頭牛羊。


    寧懷瑾欣然接受,交朋友嘛,不拿不是不給人家麵子。


    兩人又寒暄了一番,他就帶人離開了。


    說實話,這景州城實在沒什麽可逛的,又買了一些糧食和點心,便迴了營地。


    景州城到易州,正常行軍需要八天時間,急行軍可以縮減一半時間。


    士卒們有肉幹吃,體力自然得到良好的補充。


    寧懷瑾還命人將牛羊全部宰殺,讓將士們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的就綁在馬車上凍著。


    有肉吃、有幹糧。所有人都覺得要是不急行軍,那都對不起這麽好的夥食。


    就算在京城做禁軍的時候,他們都沒吃過這麽好,平時連一點葷腥都見不著。


    現在這位王爺,又是給銀子,又是給肉吃的,他們每個人都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誓死效忠。


    就這樣,白天急行軍,晚上休息,僅用了三天時間,就到達了易州境。


    而他們的目的地是州治,也就是易縣,這裏是易州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


    寧懷瑾坐在馬車裏,麵前擺放著一張輿圖。


    去易縣還要渡過兩條易水河,就很煩。


    這年代,很難建造出跨度一百米的永久性橋梁。


    當然了,很難不代表不可能,但是至少現在易水河上是沒有的。


    目前易水河上隻有一種橋,那就是以舟船用鐵鏈相連——謂之浮橋。


    寧懷瑾很快將目光放在了幽州的位置上…


    作為元明清三個王朝的都城,有哪個男人不向往這裏?


    而如今,它卻叫做南京析津府,也叫燕京、幽都府,是遼國契丹人的陪都之一。


    他手指重重的在輿圖上幽州的位置點了一下,


    “就從你開始!我絕不會讓曆史的悲劇重演一次。”


    他所說的悲劇,就是北方門戶的重要性。


    失去這裏,不管後麵誰建立什麽政權,基本都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其實寧懷瑾就想裝個逼,誰不想名垂青史?


    又有誰能抵抗得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沈清婉和柳若煙見他看的入神,時不時還說一些奇怪的話,兩人麵麵相覷,眼神中都閃過一絲擔憂。


    “婉兒,你說…他會不會是又發病了?”


    “啊?”


    柳若煙這話,像一記驚雷,把沈清婉驚得花容失色。


    她可不想要以前的瑾哥哥,現在的多好呀,知道占自己便宜…


    換做以前,他就像個悶葫蘆,雖然也是喜歡的,但總是覺得缺少了一些趣味。


    就算在患病之前,也沒有現在的瑾哥哥有情趣。


    念及此處,沈清婉隻覺臉上一陣滾燙,好似被火燒一般,心裏暗自懊惱:


    哎呀!我到底在想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總之,沈清婉表示,她更愛現在的寧懷瑾!


    柳若煙看她那副模樣,就知道,她肯定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拆穿,而是給她使了個眼色。


    沈清婉會意,伸出玉足輕輕踢了踢寧懷瑾…


    沒反應…


    又踢了兩下…


    還是沒反應。


    柳若煙擼胳膊挽袖,作勢就要解寧懷瑾的腰帶。


    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腰帶的瞬間,寧懷瑾猛地按住她的手,滿臉不可置信,脫口而出:


    “哎喲,你幹嘛?”


    這話問得,倒像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前世路邊救濟無知少女兩年半,


    他怎會不知道柳若煙想做什麽?


    但是沈清婉還在呢,兩個人根本過不了審的好嗎?


    柳若煙被他這一抓,俏臉瞬間紅透,嘴角卻勾起一抹壞笑,默不作聲。


    沈清婉眯起雙眸,像審視獵物一般,來迴打量著兩人。


    她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透著古怪,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沈清婉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了口。


    柳若煙一聽,連忙擺手,臉上堆起討好的訕笑,解釋道:


    “婉兒,有好事我們怎麽可能瞞著你,你肯定是想多啦。就算真有什麽好事,那肯定第一個就想著你呀。”


    她心裏盤算著,這種事兒,應該不算是好事吧…


    畢竟途徑不正規。


    這個少主真是不著調,好好地大路不走…


    想到這兒,柳若煙下意識地抬手,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寧懷瑾也不再管這兩個女人,還在繼續做著自己的白日夢。


    現在想拿下幽州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兩宋三百多年都沒有實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


    不過現在倒是可以先做籌備。


    “王爺,咱們要渡河了。還請您下車步行。”


    王守貞的聲音打斷了寧懷瑾的思考,讓他重迴現實。


    至於為什麽要下車步行,這就要說到浮橋。


    舟船浮橋,是由木舟上架梁,梁上再鋪木板,形成可供人馬通行的橋麵。


    如果坐在馬車裏,王守貞擔心出現意外,致使王爺落水。


    見寧懷瑾出來,王守貞再次介紹道:


    “王爺,過了中易水河,再過北易水河,咱們就到易縣了。”


    “好。”寧懷瑾望向易水河,跨度約有兩百米,不算很遠,出來走走也是好的。


    “你帶人先走,守素壓後,本王去接太妃。”


    “王爺,太妃她們已經在先渡河去了,卑職派了士卒跟隨,還請王爺速速渡河吧。”


    ……


    渡過兩道河,寧懷瑾終於來到了心心念念的易縣。


    沒有任何官員出來迎接,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自己是改道以後,偷摸來的。


    寧懷瑾大致上了解過一州之地的官員體係。


    大概是——


    州級包括,刺史、州長史、州司馬、錄事參軍、司戶參軍、司田參軍、司理參軍、司功參軍、司倉參軍、司士參軍、經學博士、醫學博士、


    武官包括防禦使、團練使、兵馬都監、指揮使、都頭、牙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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