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南程厚其人,和南正宇……相貌相似的很。


    「輕語姐姐,我們要不要報案?」塗芷低聲尋問。


    塗輕語點點頭,拉著塗芷蹲下身子,將手機交給她,「你走遠點去報案,我在這盯著情況。」


    在窗前打電話,一定會被裏麵的人聽到。


    塗輕語深知南程厚來者不善,雖然十分擔心柯夢,卻也明白自己衝進去也幫不上忙,隻能等警察……


    不對!以南程厚的職位,不會將警察放在眼裏,警察來了也是走過場的擺設。


    塗輕語拉住欲離開的塗芷,極小聲道,「給你莫寒哥哥打電話,告訴他這邊的事。」


    白莫寒和陸展風最近在收網了,或許他能有辦法壓得住南程厚,不行還能找陸展風。


    塗輕語自知道當年女生受虐待至死的事後,一直非常同情,自然想幫柯夢一把。


    不多時,塗芷打完電話迴來,沖塗輕語打了個ok的手勢。


    房間中,爭吵愈演愈烈,柯夢被南程厚在牆上狠撞了幾下,精神短了很多,強撐著也不忘挑釁南程厚。


    南程厚失了兒子本就憤怒到極點,被如此激怒下手就更沒個輕重。


    眼看著柯夢再被這樣打下去,可能會傷了內腑,塗輕語心焦等待,度秒如年。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終於有人敲門。


    房間內南程厚表情有一瞬僵硬,看了站得最近的保鏢一眼。


    那保鏢會意,走到門前從貓眼向外看了眼,沖南程厚低聲說了句什麽。


    聲音太小,塗輕語在窗外無法聽清。


    隻見南程厚臉色變了變,點點頭,保鏢打開門。


    陸展風帶頭進門,身後跟著兩個檢察官製服的人,六位特警。


    塗輕語自入警校後,這些製服都認得,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人都是什麽身份。


    沒想到白莫寒竟然會把陸展風找來!還是如此興師動眾。


    塗輕語不禁有些遲疑,自己一時衝動,會不會打草驚蛇了?


    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房間內,陸展風一如既往的隨和無拘,金絲眼鏡下暗藏精芒的鳳眸微挑,笑得似真心又似玩味。


    「南叔叔,祁伯伯讓我來請你去一趟檢察院,咱們盡快動身,也免得耽誤吃晚飯。」


    「祁連山那雜種不過是仗著跟對了主子,就迫不及待來耀武揚威。」南程厚冷哼一聲,十分不屑。


    「噓……」陸展風一根食指豎在唇上,「南叔叔怎麽能說如此粗俗的話,別忘了您可是政法委員呢,南叔叔不一向是最有分寸的人?」


    分寸?


    南程厚冷笑。


    其實這一派官員被相繼下馬時,他就知道自己風光的時間不會太多,已經有警醒。


    雖然舍不下自己掙下的這份地位江山,但還是保命要緊,他已經打算趁勢逃出國外,隻因家產轉移需要時間,好不容易等到前天準備離開,南正宇又失蹤了。


    然後就得到了自家兒子的死訊,又是被分屍那般慘烈的手法,他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一查到是柯夢動的手,忙不跌帶人來了。


    他本來是想料理了柯夢,就連夜逃到國外,但沒想到陸展風來的這樣快。


    如今事已定局,就算他束手就禽也不會有好結果,不如……漁死網破。


    想到此,南程厚朝幾個保鏢使了個眼色,轉身拉起被淩虐的站不起來的柯夢擋在身前。


    與此同時,陸展風與兩位檢察官識意退後,特警上前拉開陣仗舉槍迎擊。


    幾聲槍響過後,落地窗整麵玻璃霎時碎裂開來,如大廈傾頹一般,整個砸向窗外。


    塗輕語完全沒心理準備,倉惶退後間腳下一絆,往後摔倒。


    以為自己肯定要狠跌一跤,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塗輕語轉過頭,表情頓時變得欣喜。


    「寒寒。」


    「為什麽不知會我就亂跑?」白莫寒將她抱起,冷聲質問。


    塗輕語多少有些理虧,抿了抿唇狡辯,「小芷隻是說要來看看柯夢,我沒想到這裏會發生這種事……」


    說著往旁邊看了眼,卻發現不見了塗芷,頓時慌道,「小芷呢!」


    「被婉白帶上車了。」白莫寒淡淡解釋了一句。


    「婉白也來了?」


    「接到電話時我們在談生意的路上……」白莫寒抱著塗輕語離開是非之地。


    「我們……」塗輕語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道,「我們留在這裏看看情況?」


    幾聲槍響後就沒了動靜,她很在意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莫寒沒心思趟這渾水,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寒寒,你先放我下來。」塗輕語告饒,往他胸口貼了貼,「那個柯夢和我們所長說的那個案子有關,我真的想看看。」


    白莫寒被她親昵的舉動暖了暖,若有所思想了想,停下腳步將人放下。


    塗輕語雖然急於知道結果,但還是顧忌白莫寒情緒,拉著他的手問,「不知道陸展風成功抓到人沒有,我們是現在過去看看,還是等等再過去?」


    「他是不會吃虧的。」白莫寒笑笑,反握塗輕語的手,


    今天的事,他接到電話時擔心,但來之後見情況便放心了。


    塗輕語見有人受傷,雖然著急但是沒有進去,打電話也是先打給自己,已經很會自保,又很依賴。


    這些都能衝散心中那點鬱鬱。


    白莫寒帶塗輕語轉迴去,還沒進門,兩名檢察官與特警押送南程厚和三個束手就擒的保鏢出門。


    兩人進門,裏麵橫躺豎臥幾人,皆是生死不明,門外守著兩名特警,以防突發情況。


    陸展風站在柯夢麵前,麵色發冷,「為什麽不等我?」


    「少爺知道的。」柯夢閉了閉眼,她受傷雖重,但沒傷到五髒六腑,尚有力氣說話。


    隻是滿身傷痕實在慘不忍睹,塗輕語看不下眼去,提醒道,「要不要先叫救護車?」


    「我已經叫了,很快就來。」陸展風迴頭朝白莫寒和塗輕語一笑,「多謝莫總通知及時,不然晚來幾個小時,南程厚怕是已經跑了。」


    白莫寒笑笑沒說話。


    他知道陸展風計劃今晚抓人,隻差搜查令還沒下來,才遲遲沒行動。


    白莫寒隻提供證劇,懶得摻和這種事,要不是接到塗輕語的電話,也不會聯繫陸展風。


    一聽南程厚這麽快就找到了柯夢,陸展風便也顧不上那有可無不可的東西,急急趕來。


    如今,算是各取所需了。


    幾人說話這會兒,救護車已經到外麵,男女護士進門抬傷員。


    那五個保鏢有兩個被擊中要害,估計生死堪憂,連同柯夢,一同被抬上救護車。


    陸展風沒跟出去,隻是目光幽遠的看著柯夢最後一個被抬出去。


    柯夢離開前朝他笑笑,比較困難的抬起手,「多謝少爺。」


    陸展風沒說話,心卻難得跳了跳。


    傷員都得到妥善安置,兩名特警和陸展風交待一聲,也隨之離開。


    ……


    陸展風是和另外兩名檢察官一起開車來的,迴去時坐上了白莫寒的順風車。


    塗輕語一肚子疑問憋不住,上車後便問了出來。


    「陸先生同柯夢很熟悉?」


    「是我家裏曾經的傭人。」陸展風坐在副駕駛,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目光有些幽遠。


    塗輕語坐在後座靠右側,剛好能看到陸展風的側臉,難得見陸展風也有不輕佻的時候,本來一肚子問題都有些不好意思問了。


    怕揭陸展風傷疤。


    「聽人說,塗小姐對當年那件案子,很是好奇?」陸展風突然迴過頭問。


    被問到頭上,塗輕語坦白點頭,「這件事最先是聽所長提起的,那幾個人的所作所為讓全局的人都很憤怒,不光我一個人好奇,我還是今天才知道陸先生竟然知道內情。」


    「略知道一些而已。」陸展風笑笑,「柯夢和柯恬,與我母親算攀親,也都是苗族出生的人,兩人十五歲就被接到家裏,照顧我和母親,也方便陪母親說話,柯夢嘴甜又會伺候人,柯恬大方穩重,深得母親喜愛。」


    陸展風頓了頓,「後來,柯恬出事,母親震怒,要為她討迴公道,可惜查明真相後,此案牽扯的太深,縱是我想幫柯家出頭,也不能不顧白家付家和南家,隻能不了了之。」


    塗輕語聽得心驚,她本來以為柯夢就是當年的女生,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死,然後迴來報仇。


    然而,剛才聽到那人說姐姐,她猜到這應該是雙胞胎。


    見識到剛才的場麵,她知道這事和南正宇肯定脫不了關係,但沒想到,竟然會與白家有關。


    聯想到曾令白瑞山不能人道的那場車禍,塗輕語心有所覺,「白瑞山竟然也有參與?」


    陸展風怔了怔,難得被逗得真心發笑,「塗小姐真是可愛的人,我都有些喜歡了呢。」


    意識到自己猜錯了,塗輕語不由訕訕摸了摸鼻子。


    所長早說了是少年犯,白瑞山那年紀,怎麽也不可能是少年。


    塗輕語的難堪陸展風都看在眼裏,目光不由變得玩味,無意識摸鼻子的動作,倒是很像那個人……


    白莫寒冷冷的目光迴視陸展風含笑的打量,很想將那雙眼挖出來,免得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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