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哥哥可以讓手下的人查查,若情況屬實,安撫一下將人放了也好,好歹是個警察。」沈明涵微笑著勸道。


    許初河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他說完這些,便叫來成子,「你去,將那小姑娘放了吧。」


    原因沈明涵既已經查了,再查一遍也是浪費時間,這種事上沈明涵還不會騙他,因為騙了也沒什麽得利。


    「那弟弟就先迴去了。」目的達成,沈明涵起身道。


    「不送。」許初河毫不客氣。


    主要是折騰一天沒正經吃頓飯,他早餓了,本來就想快點叫小木頭一起吃晚飯的。


    目送沈明涵出了大門,塗苜才從樓梯上下來,跑到許初河身邊,「老大!」


    「正好你來了,我們去吃飯。」許初河從沙發上起身,拍著塗苜的背道。


    「好啊!」塗苜這一天也沒吃什麽,正好餓了,歡快的應了。


    而這會兒,上樓放人的成子顛顛跑下來報告,「許哥,那女人不肯走……」


    「不肯走?」許初河皺眉。


    昨天不是還寧死不從麽?這還沒被他操上一頓呢,就上癮了?


    真不科學。


    許初河搖搖頭,懶得管這些瑣事,「愛走不走隨她的便,老子餓了要先吃飯。」


    說完帶著塗苜去了餐桌。


    飯菜都是從店裏買迴來的,許初河平時生活不講究,因此也沒裝盤,就那樣直接打開打包盒擺在餐桌上。


    塗苜爬上椅子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吃,眉頭一皺差點吐出來。


    許初河手下裏麵一個女的沒有,他吃東西一向是叫外賣,小弟從店裏買迴來吃。


    而那些小弟又向來不挑剔,基本上就著方便,找個地方就打包,無論是環境衛生都不達標。


    塗苜在家裏一向是吃奶奶做的愛心營養餐,幼稚園裏的餐點也都是幹淨搭配營養滿分,可現在這菜裏油鹽都很重,而且一點都不新鮮,他有些受不了。


    隻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給自己定的人設是——被拐賣給混混、不得不出來擦鞋賺錢、賺少了就要挨打的可憐小孩兒。


    勉強把嘴裏的東西嚼爛咽下去,塗苜靈機一動道,「老大!我會做飯!你對我這麽好,我沒什麽可報答的,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飯吧!」


    許初河有點驚訝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兒居然會做飯,但又一想塗苜可憐不幸的遭遇,便明白了,心中免不了又生出同情來。


    主要是同並相憐,想到曾經的自己。


    他小時候也給沈驍做過菜來著,那人是混混的時候,拿他和古砌當傭人支使,而他因為直腸子不會拍馬繞圈,又要比古砌多吃苦頭去,到最後髒活累活所有活都是他的。


    那時候他挺拿手的一道菜是香菜炒肉,沈驍說了好吃,他就天天給沈驍做,後來……就有點把人給催陽萎了。


    如今,他已經有些年頭沒碰過鍋灶了,怕是連燒水都弄不好。


    「老大?」塗苜見許初河不言不語,還以為他怕自己下毒,便道,「我就是提提,老大不喜歡吃,我就不做了。」


    「沒啥不喜歡的,你想做就做,不過廚房裏麵可能沒什麽東西……」畢竟平時都沒人開火,許初河吸溜了一口雞蛋糕,「明天讓成子帶你去買。」


    「謝謝老大!」塗苜小眼睛亮晶晶的,主要是高興不用再吃這麽難吃的飯菜了。


    看著許初河吃的津津有味,塗苜突然覺得他也挺可憐的,雖然有權又有錢,但身邊連個關心他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而這人自己又明顯不會照顧自己。


    反觀自己那個爸爸,又會禍害別人又能照顧好自己,卻還有那麽人關心照顧他,比如媽媽啦……舅舅啦……爺爺奶奶啦……


    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


    此時,塗苜眼中的變態爸爸,正在陪塗輕語去往涼家的路上。


    塗輕語經過一個下午的休息,身體和精神都恢復的差不多,眉宇間疲倦斂去不少。


    她靠在白莫寒肩膀上,「涼心的父親是親生父親沒錯,涼心雖然很少提家裏的事,但提過一些父母間的事,她母親在她十四歲時死的,之後都是父親照顧她,不過他父親很忙,不常在家裏……」


    白莫寒若有所思點點頭,想著下午林婉白報上來的消息。


    塗輕語休息下之後,他便讓林婉白找了個人,扮成快遞員去了涼心家。


    在送東西的時候假意忘記帶筆,藉口朝傭人借,實則趁傭人進去拿筆時,也裝模作樣跟了進去,卻沒在客廳裏見到涼心。


    傭人行色匆匆拿了筆,見快遞員也跟了進來,神色慌張的推著「快遞員」出去。


    很是欲蓋彌彰的模樣。


    可見這裏麵似乎真的有些貓膩。


    思索間車在涼心家門前停下,白莫寒隨塗輕語下車,按了門鈴,在可視對講屏幕上露了麵,報了身份。


    不比快遞員來時是白天,涼家小別墅的大門敞開。


    這會兒夜晚,鎖的嚴實,車連院子都無法進去。


    接了對講的是傭人,可以看出很是猶豫,似乎還和身邊的人匯報了一下,得到首肯才出來開門。


    涼家小別墅隻有兩層,院子也不大,傭人隻有一個,並非大富之家,但足以看出有些小錢。


    白莫寒一路四下掃過,全程攬著塗輕語肩膀,將人護在身邊不曾放開。


    進了一樓大廳,便見一位中年男人等在客廳裏。


    男人看上去近五十歲的樣子,眉眼間與涼心有幾分相像,不做他想該是涼心父親。


    「涼叔叔。」塗輕語上前禮貌打聲招唿,邊道明來意,「我與涼心是大學同學,也是室友,前天涼心出了車禍,是我將她送迴來的,在家休養了這兩天,不知她身體恢復了嗎?」


    按白莫寒的囑咐,塗輕語沒提仲謙告知這件事,為免打草驚蛇,先裝成隻是來探病。


    「心兒已經在房間裏睡下了,身體恢復的不錯。」涼言昌頗感欣慰的模樣,笑著點頭,「多謝塗小姐掛心……」


    目光移至白莫寒身上,「還有莫先生。」


    這世白莫寒對外的名字就是莫寒。


    因為白莫寒厭惡白這個姓氏,塗輕語又覺得他姓塗會很別扭,因此就隻取名字後兩個字,感覺叫著也很順口。


    「既然涼心睡下了,我自然不好打擾,不過她托我幫她保管了一樣東西,我想還給她,不知道涼叔叔方不方便讓我上去看看涼心?」塗輕語打著商量的語氣,「反正這會兒時間還早,醒了也還能再睡。」


    「心兒白日裏著了涼,有些傷風,吃了藥睡下的,塗小姐不如改日再來?」涼言昌微笑著上下打量她一圈,「東西可以先放我這裏,等心兒醒了,我再拿給她。」


    「涼叔叔不是說她身體恢復的很好嗎?怎麽染上感冒了?」塗輕似隨口一問。


    「……」涼言昌卻噎了噎。


    不得不說這話前後是有些矛盾的,但他一直也想不出更合適的託詞,畢竟這二人來的實在突然。


    塗輕語雖不及白莫寒那般聰明,但看到現在,已然發現涼言昌這個人很有問題,想起白莫寒上車時問那句——涼心與他父親是有血緣的嗎?


    不禁陷入深深擔憂。


    「姐,既然涼小姐不方便,我們就先迴去,改日再來。」一直沒出聲過的白莫寒拉住塗輕語的手,說話間輕輕捏了一下她掌心。


    這在涼言昌麵前隻是普通的拉手,塗輕語卻感覺到這一捏的別有用心。


    她雖然不夠聰明,也沒那麽多花花腸子,但長久以來和白莫寒在一起,二人的默契是有的。


    她低下頭掩飾臉上會意的微笑,手捂住小腹,「涼叔叔,不好意思,我最近懷孕身體不舒服,可以借洗手間一用嗎?」


    「當然可以。」借個洗手間而已,涼言昌不能推託,朝傭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帶塗輕語過去。


    傭人恭敬上前,「塗小姐請。」


    「謝謝。」塗輕語跟在她後麵。


    傭人將她帶到洗手間門口,便站在門外等著,看似照顧周到,實則有守門的意思。


    塗輕語進去後,便將門反鎖了。


    外麵客廳,白莫寒與涼言昌相對無言,氣氛難免有些沉默出來的尷尬。


    相對涼言昌的暗自心燒,白莫寒一慣的淡定平靜。


    二人一站一坐,一急一緩,白莫寒麵色冷淡觀察著涼言昌急如火燒的臉色……


    露的這麽明顯,也不是什麽沉得住氣的人。


    左等右等人不出來,涼言昌坐不住了,上前道,「不知塗小姐是莫先生的……」


    「妻子。」白莫寒眸光淡淡。


    涼言昌一凝。


    迴想之前二人稱唿,不禁納悶,妻子竟然還叫姐?害他以為真是姐弟。


    雖然看著不像。


    甩開心中的無關緊要的瑕想,涼言昌友善的笑了笑,「塗小姐這麽久沒出來,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洗手間地滑,懷孕的人該謹慎對待才是,不如我們去看看?」


    「也好。」白莫寒緩緩起身。


    他明白男人那點心思,怕一個人去了,自己在這邊會耍花招,又怕不去,塗輕語那邊會耍花招,因此才叫了自己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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