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帶曉楓過來,他最怕這種地方了。」洛凡有感而發說了句。


    樓心若是見過塗曉楓的,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小兩歲的弟弟,有些驚奇道,「原來他那麽膽小。」


    「他不是膽小,是非常膽小,晚上看了鬼故事睡覺必須摟著人胳膊的那種,還要把手放在他頭頂一直順毛。」洛凡嘴上說的嫌棄,笑容卻十分寵溺。


    這時,張繁將車開到了家門口,塗輕語見追蹤器停了,叫了白莫寒一聲。


    白莫寒將車停下,眾人開門下車。


    車發動機的聲音在黑夜裏聽著很大,再往前開會被發現的。


    幾人走到追蹤器停著的位置,是一棟低矮小二樓,已經很破敗,牆皮脫落了不少,隨時會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女的怎麽敢大晚上的和他來這種地方?」洛凡看了眼麵前破得跟鬼屋似的樓,不由搖頭。


    這也是大家的疑惑。


    就算張繁花錢**,這女人為了賺錢才陪他一起,但眼看著越走越偏,難道都不會覺得害怕嗎?


    也不能為了錢不要命的不是?


    持著這樣的疑惑進了門,四人都盡量放輕腳步,推門的聲音也很輕很輕。


    樓裏很暗,因為這邊已經不通電了,一盞燈都沒有,隻能借著外麵的月光,看清周圍的環境。


    能看出來這裏原來是棟不錯的房子,麵積挺大,進去後往前走不遠就是一個往上通的樓梯,往上一踩,木質樓梯發出吱咯的響聲。


    塗輕語趕緊抬腳,怕驚動樓上的人。


    好在沒有,幾人豎耳聽了一會兒,樓上仍那般安靜。


    有了經驗,塗輕語這次上樓動作比之前更輕了很多,盡量不發出聲音。


    四人依次這般緩緩上了樓。


    樓上比下麵視野開闊很多,因為頂棚有一處房梁塌斷,月光從圓圓的破口灑進來,照亮了二樓的景物。


    緩台前麵就是走廊,兩邊各有房間,房間的門都是木質的,又髒又破,上麵還染了不知是什麽液體,星星點點一灘,像是帶顏色的染料濺上去的。


    聽到右邊盡頭處的房間發出聲音,白莫寒抬手將塗輕語攔到身後,放輕腳步走過去。


    房間的門已經不見了,塗輕語和白莫寒在前麵一些,微一歪頭就能看見裏麵的情況,觸及房間內一片血紅時,白莫寒第一件事就是迴身捂住塗輕語的嘴。


    塗輕語慶幸白莫寒對她的了解,如果不是他捂的及時,她一定會叫出聲來。


    驚嚇的!


    不到十平米的房間內,有一扇很大的窗,玻璃已經全都沒有了,隻剩下窗框。


    窗框外麵通向的是陽台,男人就坐在陽台上,懷中摟著那個女人——隻有上半身的女人。


    在月光下,房間內一切都一覽無遺,女人的兩條腿已經不在,隻有上半身,衣服的遮蓋掩飾不住傷口的血跡,從房間到陽台的地上、牆上,到處都是一片鮮紅,腥味兒刺鼻。


    塗輕語忍著噁心,眼睛在房間中掃了一圈,右邊靠牆位置放著一張床,女人的雙腿端端正正的擺在上麵,原本就辯不出顏色的床單上一片血流成河。


    隨後而至的洛凡也和白莫寒做了一樣的動作,迴手緊緊捂住了樓心若的嘴,同時在心中狠狠暴了句粗口,深深吸口氣平復心跳。


    樓心若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種場麵,腿都嚇軟了,雙手扶著洛凡的肩膀支撐,才不至於癱在地上。


    眾人到這時,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女人沒有抗拒和男人一起過來——她可能在上車後,或是來的途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失去意識暈倒了。


    然後被毫無抵抗力的抱下車,抱上樓。


    不然,被男人殺害甚至是肢解,她又怎麽會不掙紮,不逃跑,甚至不發出聲音?


    四人貼牆站在門框兩邊,唿吸聲綿長而輕緩,生怕喘息聲過大,會驚動房間中的人。


    陽台上,男人一手攬著女人的肩膀,讓女人靠在他身上,兩人就那樣靜靜坐著……若不是目睹過屋內的慘狀,眾人估計會以為這是兩個恩愛的情侶在看月光。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塗輕語覺得腿都發麻的時候,男人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抱著女人隻有上半身的屍體站起身,轉身往右側走去。


    眾人這才發現陽台外麵右邊一點的位置,有個直接通向一樓的置外樓梯。


    置外樓梯是鐵製的,男人抱著半具屍體,腳踩在上麵發出很大的聲響,鐵軸間扭蹭摩擦的吱吱聲非常刺耳。


    直到那聲音消失,判斷男人是走下了樓,白莫寒鬆開了一直捂在塗輕語臉上的手,迴頭沖她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過去看看。


    塗輕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心的搖搖頭,指了指房內,表示自己也要跟著過去。


    白莫寒想了想,點點頭,拉住塗輕語的手。


    發現塗輕語手裏熱乎乎的都是潮濕汗珠,白莫寒迴頭沖她安慰的笑了笑。


    塗輕語有點不好意思。


    白莫寒的手是平常的溫度,涼涼的是因為他體寒,但很幹爽,一點汗液都沒出。


    可見是真的淡定。


    她也不是膽小,但遇到這種場麵真的接受無能,連一向無畏的洛凡都變了臉色,白莫寒卻還是如常,隻在最初有些驚訝而已。


    這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塗輕語胡思亂想著轉移注意力,在白莫寒的牽引下走進房間。


    裏麵血腥味兒比外麵刺鼻的多,伴隨著潮濕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刺激的塗輕語狠狠皺了下眉。


    白莫寒迴頭打了個手勢,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二人彎著腰走到男人剛才坐著的陽台,壓低身子掩在一尺高的窗台下麵,露出半顆頭往樓下看去。


    窗外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再往前是一處廠房。


    空地麵積很大,中間有一塊麵積的泥土蓬鬆幹淨,是被翻過的黑色,上麵寸草不生。


    男人就站在那片地上,手中鐵鍬翻飛的挖著土,女人的屍體則橫亙在一邊。


    白莫寒若有所思看著那片空地,心中暗自思量。


    門外,洛凡和樓心若見兩人遲遲沒有出去,也壯著膽子走進門。


    洛凡到床前去檢查另一半女人的屍體,無意識掀開床單查看床下時,嘩啦啦從裏麵爬出一堆蟲子。


    洛凡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但沒有叫出聲,往後蹦了一下。


    樓心若卻不及他理智,且她平時就怕蟲子,見這麽多黑色的小東西朝她湧過去,不由得一聲尖叫。


    這聲尖叫,嚇了塗輕語和白莫寒一跳的同時,也驚到了樓下正在挖土的男人。


    男人尋聲抬頭往上一看,就看到了塗輕語和白莫寒趴在窗台上的兩半顆頭。


    他先是一怔,後眯起眼睛,就在塗輕語以為他會馬上跑上來時,卻見男人走到女人屍體前,彎下身……


    塗輕語眼睜睜看他從屍體的衣服裏抽出把長刀來。


    「跑!」白莫寒迴頭說了一聲,同時拉起塗輕語往外跑。


    他本來沒打算跑,因為覺得和洛凡聯手製伏男人應該不難,但是男人拿出了刀。


    刀劍無眼,硬拚起來有可能會受傷,不如出去報警為好。


    身後鐵質樓梯吱吱咚咚的聲音,聽得出來男人上樓很急促,每下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四人下樓的聲音同樣也很急促,樓心若和洛凡跑在前麵,塗輕語和白莫寒在後麵想快也快不起來。


    木質樓梯年久失修,又因為房頂露了雨水灌下,經不住這麽多人狂風暴雨的力量,樓心若再次往下邁步時,台階哢嚓從中間斷裂成兩半。


    一腳踩空的樓心若猝不及防從樓上摔了下去。


    洛凡眼疾手快將她拉住,就這麽耽誤的功夫,身後男人已經快追上來。


    白莫寒迴頭看了一眼,目測男人再有十幾步就會追到跟前,他撐著樓梯扶手往外一跳,拉住了位於天花板上的一盞吊燈。


    因為他先前所站的地方是樓梯之間的緩台,距離一樓天花板非常接近,加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比一般燈要長,這個距離剛好夠到。


    白莫寒抓住吊燈一角後,整個身體都隨之盪出去,他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將塗輕語也拉了過來。


    兩人隨著吊燈的緩衝在空中盪了盪,年頭日久的吊燈經不住二人重量,發出劇烈的吱吱聲。


    塗輕語卻沒心關注自己的安危,比起暫時脫險的她和白莫寒,她更擔心還在樓梯上的洛凡和樓心若。


    好在洛凡也不笨,聽見後麵腳步聲漸近,也不再死心眼非要把樓心若拉上樓了,反而伸手往前一推,樓心若就那樣滾下了樓梯。


    不過冬天衣服穿的厚,加上洛凡推的力道很微妙,她倒也沒摔多疼,隻是滾到下麵後七葷八素有些頭暈。


    這時洛凡也跑下來,一手拉起樓心若往外跑,腳程快的堪比兔子。


    那邊暫時安全,塗輕語這邊卻遭了殃,又是一聲劇烈的吱咯,塗輕語尋聲抬頭,眼看著吊燈的燈棍從天花板中一點點滑出,她和白莫寒也隨著燈往下滑落。


    掉下去的時候,塗輕語下意識將白莫寒抱住,用背部承受了全部衝擊。


    這原本也是白莫寒想做的,但因為二人的位置,他做起來並不方便,就被塗輕語搶了先。


    好在兩人抓住的是燈角而不是燈底,加上天花板與地麵距離不是特別高,燈砸下去後塗輕語背撞到燈脊上,而不是整個被燈砸在下麵。


    男人一路追著洛凡下樓,本來是想一追到底的,見二人掉下來,便改了路線,提著刀朝二人跑了過去。


    因為燈晃蕩的遠,塗輕語和白莫寒被摔到了靠近窗戶那邊,距離樓梯、男人和出口都有一段距離。


    白莫寒看到男人過來,忙拉著塗輕語起身,雙手將她護在身後後退的同時,目光左右尋找可用的武器。


    這廂,洛凡見男人朝他們過去,扯著樓心若停下,左右看了看沒什麽有用的傢夥,隻能折迴台階那裏,找了兩根被折斷的欄杆做木棍。


    他將其中一根朝白莫寒丟過去,「接住。」


    白莫寒跳起來接住,恰逢男人揮刀砍過來,他用木棍擋了一下。


    可惜木棍不太結實,這一下就被砍折成兩半。


    塗輕語見白莫寒手裏剩下的半根棍子沒比男人手裏的刀柄長多少,思量中看到窗台上積了厚厚一層塵土,抓了一把轉身朝男人揚過去。


    灰塵是日積月累的碎灰,這一揚可以說是塵土飛揚,不光是男人,白莫寒都被嗆得睜不開眼。


    塗輕語在後麵,倒是沒受波及,見男人隻顧抬手在眼前扇灰,眯起眼睛一腳踹了上去。


    誰知男人眼睛不好使,耳朵卻靈,感覺到有東西過來,下意識揮舞手中的刀亂砍……


    塗輕語沒想到會這樣,踢出去的腳收不住,直直朝刀撞了過去……


    白莫寒見狀伸手推了她一把,塗輕語被推到對麵,刀則劃到白莫寒手臂上。


    「寒寒。」陰暗中看不出這一刀劃的多深,塗輕語爬起來就想往白莫寒那跑。


    白莫寒做了個製止的手勢,同時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洛凡提著木棍,照著男人後腦狠狠來了一下,木棍應聲而斷,男人晃了晃,單膝跪在地上。


    白莫寒上去一腳踢在他手上,將男人手中的刀踢飛出去老遠。


    沒了刀,男人對他們來說便不算是威脅,兩人上去合力將人製伏,樓心若克服腿軟去找了根繩子迴來將人綁住,塗輕語則打電話報了警。


    因為位置偏僻,警察來的有點慢。


    塗輕語先過去檢查了白莫寒被男人劃到的地方,發現隻劃破點衣服,因為冬天棉衣厚,皮膚一點都沒傷到。


    她這放下心來,剛才那刻真是心都提起來了。


    「你怎麽那麽冒失啊!沒看他拿著刀呢麽,居然敢過來推我!」塗輕語埋怨的推了白莫寒一把。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因為剛才真的是被嚇壞了。


    她從前隻以為白莫寒是萬能的,什麽危險都能化於無形之中,大boss一般的存在,隻有他禍害別人的份。


    可剛才的事情讓她意識到,白莫寒就隻是個普通人而已,現在身體受限,甚至可能都不如洛凡能打。


    越想越後怕,她一把樓住白莫寒,「你以後不準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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