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輕語擔憂的看了塗曉楓一眼。


    塗小吃貨專心在盒飯的菜裏挑肉,完全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洛凡打的是矯車,來的很快,塗輕語和白莫寒剛從盒飯店出去,車和人就到門口了。


    下車後,洛凡將兩張許可證甩給白莫寒,「你要的執照。」


    「謝謝。」塗輕語在白莫寒之前道了聲謝。


    「無所謂,反正都是老頭子在花錢。」洛凡不屑的聳聳肩,看了白莫寒一眼,「店裏什麽樣兒啊?帶我參觀下,怎麽說我這也算參股人吧?」


    「就在前麵。」白莫寒指了指對麵的房子。


    洛凡邁開大步走了過去。


    塗輕語默默跟在後麵,心想人生真奇妙,前世她做網站,洛凡也是參股人來著。


    這兩世,雖然原由不同,但說到底她都在受洛凡幫助,非常大的幫助。


    然而她幫洛凡卻有限,很少很少。


    人不能一邊享受著別人的付出,一邊又自私的打著自己的算盤,說什麽為了防備洛凡和塗曉楓喜歡上,就疏遠洛凡,這種做法顯然偏激,也不對。


    想通了這些,塗輕語便也不再執念什麽防患於未然,因此,在塗曉楓狗腿的跑過去跟在洛凡身後時,她沒有再阻止。


    倒是白莫寒,頗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塗輕語明白他在想什麽,無奈的笑了笑,「算了,順其自然吧……」


    如果洛凡真的喜歡塗曉楓,無論如何仍會喜歡上,就像她喜歡白莫寒一樣,她又何必總是橫加阻攔呢?


    順其自然吧。


    幾人進店時,裝修工人正在施工,前廳裏一片煙塵瀰漫。


    洛凡被嗆的隻看了兩眼,就趕緊到後麵的小院裏子。


    白莫寒見店裏這樣子,桌椅送來也沒地方擱,打電話給商家,叫對方晚兩天再送來。


    塗輕語惦記著那幾隻小貓,趕緊去窩裏看。


    四隻貓咪還像昨天一樣擠在一起,隻不過互相換了位置,比起昨天的安然倦倦,今天這幾隻小奶貓一直咪咪叫個不停。


    「你們還在店裏養貓了?」洛凡看得嘖嘖稱奇。


    「我想養,可是我姐不讓。」塗曉楓嘟起唇,有些遺憾道。


    「為什麽不讓?」洛凡問。


    「我姐說這幾隻貓有貓媽媽。」塗曉楓不甘心的扁起嘴。


    他唇型微薄,粉粉嫩嫩的很漂亮,這麽一扁像鴨子似的,有點可愛。


    洛凡伸手過去捏了捏,「那就等小貓長大些再養,斷奶後就可以不用喝奶了,長成半大的時候大貓也不會守著小貓了。」


    「真的嗎?」塗曉楓眨眨眼睛,期待的問。


    「恩。」洛凡捏了捏他的鼻子,「其實就算你不養,如果不你趕它們,這幾隻小貓估計也不會挪窩,長大後會把這當家裏,休息的時候會迴來,貓也是有習性的。」


    「那這四隻都不會走嗎?」


    「恩。」


    「太好了!」塗曉楓高興的撲過去抱住洛凡。


    塗輕語見小貓叫著不停,手伸進去輕輕碰了碰,小奶貓們感知後紛紛湊過頭來,兩隻小嘴用力吮她的手指,哼哼咪咪叫個不停。


    「這幾隻小貓怎麽一直在叫?」她有些不解,昨天明明都很安靜的。


    「可能是餓了。」白莫寒道。


    「啊?」塗曉楓聽到後鬆開洛凡跑過來,「貓媽媽沒有餵孩子嗎?」


    「大貓好像一直都沒迴來。」塗輕語掃了一眼窩旁邊動都沒動過的火腿腸。


    昨天怕大貓覓不到足夠多的食物,她離開前買了兩隻火腿腸拆開放在窩邊,如果迴來應該會吃一些的,畢竟在這裏做窩,應該是流浪貓。


    「會不會吃到吃了藥的老鼠了?」洛凡提出一種可能。


    剩下的話不用說出來,在場的人也都明白意思。


    塗輕語心情突然沉重起來,想到她原來養的那隻花花,也是因為……


    「如果你不放心,就抱迴家去。」白莫寒看出她在擔心,提議道。


    「如果抱走的話,大貓迴來找不到小貓……」塗輕語為難的皺了皺眉,「會著急的吧?」


    「那也不能一直在這裏看著,你知道大貓什麽時候迴來?」洛凡問。


    「貓媽媽不餵奶嗎?」塗曉楓插了句嘴。


    這倒間接提醒了塗輕語,她看了白莫寒和洛凡一眼,「小貓還在吃奶,大貓如果沒事不會太久不迴來,天黑前總會迴來餵一次的吧?」


    「如果天黑了還沒迴來,我們就抱迴家去。」白莫寒道。


    「這麽小的小貓,能吃東西嗎?」塗輕語有些擔憂。


    「買點奶,用針筒可以餵進去。」白莫寒拿起一隻小貓看了看,確定的點點頭,「可以的。」


    「然後明天再迴來看看。」洛凡道,「如果大貓迴來不見小貓,會一直守在這裏找的,如果明天整天都見不到,應該就不會迴來了。」


    「恩。」塗輕語低應了一聲。


    氣氛有點變得沉重起來。


    塗輕語因為小貓的事,想到了曾經養的寵物,很擔心大貓真的會出什麽事。


    洛凡則因為這幾隻貓,想到了自己。


    其實他和這幾隻貓,都是一樣的。


    被母親留在世上,孤苦難熬。


    接下來的時間,幾人守在小院子裏,一邊歸置收拾東西,一邊等著大貓迴來。


    洛凡也沒有走,跟著一起湊了個熱鬧。


    他迴去也就是打遊戲,對著電腦久到已經讓他煩躁,和朋友出去鬧也沒什麽意思,狂歡仍空虛。


    還不如在這裏看貓,看白莫寒怎麽膩著塗輕語,聽塗曉楓時不時說句傻話,逗他笑笑。


    直等到天黑,工人都下班了,也不見大貓迴來。


    塗輕語沒辦法,隻能和塗曉楓人手兩隻,將小貓打包帶走。


    塗曉楓珍視的抱著小貓,興奮得走路都怕摔倒,非常認真緩慢。


    洛凡到路邊攔了輛矯車,找開車門進了副駕駛,塗輕語和白莫寒帶塗曉楓坐後麵。


    到了目的地後,洛凡也跟著下車。


    「你不迴家?」塗輕語有點意外。


    「反正時間還早,迴去也沒事……」洛凡單手插在褲袋裏,痞痞的一笑,「不如去你家餵貓。」


    塗輕語想通了各中關係,也不再排斥和洛凡親近,點頭道,「當然好。」


    幾人往樓區裏麵走,走到一半時,白莫寒突然停住。


    「怎麽了?」塗輕語詫異的迴頭看他。


    「我去買奶,你們先上去吧。」


    「針筒不用買了。」塗輕語想起針筒家裏就有,塗曉楓上次打小針留下來玩的,有好幾隻。


    「恩。」白莫寒轉身離開。


    迴到家裏,開了燈,塗輕語和塗曉楓將小貓放在裏屋的炕上,周圍用一條薄被子擋住。


    幾個軟綿綿的小傢夥感受到炕的溫度,都舒服的伸展開,不再那麽擠著了。


    塗輕語被萌的暈頭轉向,「真可愛啊……」


    「喜歡就養。」洛凡說了句。


    「嗯,如果大貓一起不迴來,我養這幾隻小貓。」塗輕語道。


    她說完又想起另一件事,轉過頭,「對了,寒寒借你的錢,我們會盡快還上的。」


    「無所謂,反正我用不到。」洛凡懶洋洋的往炕邊上一坐,伸手戳了戳小貓的肚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顯然是真的毫不在意。


    塗輕語無奈嘆了口氣。


    前世認識洛凡,是上大學的時候。


    和年紀一樣增長的,還有是忍耐與抑製。


    那時候的洛凡也厭惡家庭,厭惡父親,但因為年齡,那些憤世嫉俗的叛逆和對父親的恨意,都有些收斂。


    現在卻是肆無忌憚的,好似刺猥一般,恨不得在臉上寫著——我恨洛青峰,我很不爽,我活的不開心。


    「姐,我找到針筒了。」塗曉楓翻箱倒櫃找到針筒,趕緊跑過進來。


    「有吃的沒?餓了。」洛凡起身問。


    「我也餓了。」塗曉楓摸摸肚子。


    「有泡麵,我去煮。」塗輕語把針筒放在炕邊,往外屋走。


    煮好了泡麵,塗輕語在外屋放上小地桌,叫塗曉楓和洛凡出來吃。


    她吃飯前又不放心的進去看了看小貓。


    許是因為炕有些涼了,小貓們又開始抱團擠在一起。


    塗輕語想起家裏有暖水帶,從櫃子裏出來,到外屋去灌上溫水,拿到裏屋放在小貓身邊。


    「姐,來吃飯吧,麵泡得都變粗了。」外屋,塗曉楓喊了一聲。


    「好,馬上來。」塗輕語答應一聲,將貓咪周圍的被子圍好,才走出去。


    洛凡已經吃了一大碗泡麵,正在端碗喝湯,見塗輕語出來,把碗放來,拿紙巾擦了擦嘴,「沒看出來,你還挺會做飯的,泡麵煮的很好吃。」


    「謝謝誇獎啊。」塗輕語笑了笑,坐下吃麵。


    白莫寒這個奶,買的實在有點久,她麵都快吃完了,人才迴來。


    「你怎麽才迴來?」塗輕語將空碗摞在一起,指揮塗曉楓端出去,「還好沒帶你的那份,不然早泡爛了。」


    「沒關係,我不餓。」白莫寒晃了晃手裏的兩盒奶,「去餵貓?」


    「恩。」塗輕語趕緊起身。


    洛凡幫塗曉楓把裝麵的盆子端了出去,塗輕語急著看貓,桌子都沒來得及擦就拉著白莫寒進去。


    四隻小奶貓正在暖水帶旁邊聚成一團睡覺,聽見兩人進門的聲音,有一隻奶貓機靈地站了起來,塗輕語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摸了**貓額頭上絨絨的毛,小奶貓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因為還站不太穩所以被塗輕語摸了一個趔趄。


    塗輕語被這嬌小柔弱的生命萌得不能自已,唇角不住地上揚,激動地轉向白莫寒,眼睛亮亮地讚嘆道:「小貓太可愛了!」


    白莫寒弄開了一盒牛奶吸了一針管,道:「是挺可愛。」


    塗輕語搬個凳子坐在炕邊上看貓,兩手撐在腿間的椅子上,中了貓毒似的左搖右晃,嘴上不住念叨著:「小貓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白莫寒被塗輕語逗得笑出聲,拿著針管和剩下的牛奶走過去,湊到她唇上親了一口,「我覺得還是沒有你可愛。」


    「哪有!」塗輕語麵紅耳赤地抗議,「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有嗎?」白莫寒嘴角噙著笑反問,隨即抱起一隻小奶貓用針管餵它喝奶,塗輕語在旁邊躍躍欲試地看著,臉上流露出嚮往!


    「你餵得還挺像那麽迴事的。」


    「這有什麽難?」白莫寒說著,將第一隻吃飽了的小奶貓放迴去,把針管吸滿了遞給塗輕語,又抱起另一隻小貓放在塗輕語懷裏,道,「你試試,沒什麽難的,注意推的動作輕點兒別把它嗆了就行。」


    「不會的!」塗輕語急忙表決心,小心翼翼地用針管餵貓,臉上湧動著如山的母愛!


    這時,收拾完碗筷的塗曉楓和洛凡也走了進來。


    塗曉楓一看到姐姐抱著小貓餵得正歡,激動的往前躥,左搖右晃跳腳道,「姐,姐,我也想餵。」


    洛凡被那樣子逗得笑了出來,伸手抓了一隻貓給他,然後拿著針筒吸了管奶,交到塗曉楓手上,「注意輕點推,別餵嗆奶了就行。」


    「你也會?」塗輕語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常識。」洛凡得意的揚了揚眉。


    姐弟二人餵完了小貓,已經被軟萌小傢夥萌成了貓奴一個,雙雙變成星星眼。


    塗輕語從櫃子裏找出自己的舊棉衣,簡單剪了幾下,用針縫了個簡易貓窩,將四隻小貓裝在裏麵,推到炕尾。


    小傢夥們吃飽喝足,就開始唿唿大睡,一個個仰著肚皮睡的四仰八叉,像體操選手似的。


    塗輕語圍著小貓看了一會,找來紙筆,和白莫寒研究開店後的菜。


    今天中午吃飯時,她看了別人家的菜,都有十幾種,葷素搭配任選,味道也不錯。


    依她所想,開店後最好能研究出兩個和別人家不太一樣、做的特別好吃的菜,比較容易吸引客人,也是一種持色。


    另外,還得確定一下開業那天都做什麽菜,畢竟是第一天,要做些與眾不同的。


    洛凡對此不感興趣,塗曉楓拉著他去外屋看他的收藏,興奮的展示著。


    那些東西其實對洛凡而言根本不稀奇,但他還是興致勃勃把頭湊過去,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認真看那些圖片和玩具。


    他挺喜歡塗曉楓那種把他當成一家人的熱情,看他時崇拜真誠喜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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