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輕語十分無奈,「劇本看太多了你,我是那種人麽?就算我真的有這種心思,洛凡能被我說兩句話離開這裏連公司都不要了?你當我是金口玉言啊!」


    話落目光移向洛凡,「就算我反對,你會放棄麽?」


    「不會。」洛凡微笑,笑容很淡,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堅決。


    他早在決定和塗曉楓在一起的時候,就打定主意,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要堅持到底。


    而這些困難中他最為難的就是塗輕語,因為塗輕語對他和塗曉楓來說都很重要,但縱是如此,他也想過,無論塗輕語多麽反對,他都不會放棄。


    塗曉楓聽這二人都這樣說,才算放心,雖然對不能聽姐姐和洛凡的對話耿耿於懷,但才被姐姐認可,他也想好好表現一下,便隻能聽話的離開。


    「姐,我走了,你……你和洛凡哥好好說啊。」臨出門前,塗曉楓不放心的叮囑。


    「知道了。」塗輕語無奈他的囉嗦,但也還是耐著性子保證,因為他明白塗曉楓越是這樣小心翼翼,越證明他喜歡的深刻。


    不然那個笨蛋,哪裏會想這麽多。


    隻因在乎,才會越加不舍,害怕失去。


    「坐下談吧。」門關上後,洛凡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對塗輕語道。


    「不用了,我不累。」塗輕語朝洛凡走過去,和他並肩站在落地窗前。


    正午明媚的陽光從窗子灑進來,暖暖的照在二人身上。


    靜默之後,塗輕語開口問道,「曉楓的心思我能一目了然,說說你的吧,怎麽喜歡上的,有多喜歡,以後打算怎麽辦?」


    洛凡沒想到塗輕語會問的這麽直接,不過這倒也就是她的性子,坦率直白,不喜歡拐彎末角那一套。


    「如何喜歡上的這件事,若真說起來,怕你沒耐性聽,總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喜歡上了。」洛凡笑了笑,「至於有多喜歡,這世上的人,我最喜歡的就是他,以後,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你能確定會一直喜歡?」塗輕語轉頭問。


    「我隻確定我不會變就好了,曉楓如何,我不勉強,但他喜歡我一天,我們就會在一起一天。」洛凡非常超脫的迴答。


    塗輕語怔了怔,隨即微笑起來。


    洛凡一直都是這樣灑脫的。


    不勉強別人,但若兩情相悅,也絕不會放棄。


    這麽多年沒見過他和誰談戀愛,塗輕語一直以為他是事業型的,清心冷欲心思不在這上麵,似乎還和白莫寒誇過洛凡……


    沒想到隻是因人而異。


    男人說起一直在一起時,帶些甜蜜感的笑容,和後麵的灑脫超然形成鮮明對比。


    塗輕語看著洛凡臉上少有的表情,心中還是有些難以理解他怎麽就會喜歡上塗曉楓。


    「我記得你原來是有過女朋友的,你是……不喜歡女人?還是……」塗輕語斟酌了半天,後麵的話有些說不下去,她都不太明白自己想問什麽了。


    洛凡卻大概聽明白她的意思,英俊的臉上浮現一抹異色,「我不知道喜不喜歡,原來交女朋友隻是叛逆時期學著別人一樣逢場作戲罷了,真心倒沒動過,那你說我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女人?」


    「……」塗輕語並不是這方麵的專家,自然無從知道。


    靜了半晌,她也隻想出一句話來,「不準欺負曉楓。」


    「放心。」洛凡隻答了這兩個字,非是敷衍,十分認真。


    塗輕語認識他那麽多年,深知就算不問,洛凡也會對塗曉楓好,不光不會欺負他,還會保護他不被別人欺負……


    這麽多年,在她照顧不到的地方,洛凡不知保護過塗曉楓多少次吧……


    「忙吧,我走了。」她拍拍洛凡的肩膀。


    「開車來的嗎?」洛凡問了一句。


    「沒有,打車來的。」提到這個,塗輕語想到另外一件事,隨之說了出來,「下樓時碰見你爸了,他很生氣的樣子,你家那裏,你打算怎麽辦?」


    「我會解決好,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洛凡保證道。


    這點塗輕語信他,洛凡和家人關係從來不好,根本不可能因為洛青峰幾句話動搖。


    「別弄得太難看了,怎麽說也是你爸爸。」她又勸了一句。


    洛凡隻是笑笑,卻未迴答。


    ……


    對於塗輕語最終會做什麽決定,白莫寒覺得沒有懸念,他太了解塗輕語的性子,知道她到最後肯定會心軟,同意塗曉楓和洛凡的事,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所以他照常上班,倒不擔心家裏。


    到公司後,白莫寒接到陸展風手下打來的電話——白瑞山要求見他。


    他握著電話怔怔,思索之後給了答覆:「我下午過去。」


    掛斷電話,白莫寒叫來助理問了下日程表,午後一個小會議結束後,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用來見白瑞山。


    將助理打發出去,白莫寒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和南程厚手握眾多國家機密不同,白瑞山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商人,是可以由陸展風通融和他接見的。


    但白莫寒沒那種興趣去見他,更是不想見到他。


    從前如是,現在依然。


    不過因為陸展風的那些話,倒給了他一個見白瑞山的理由——讓他知道真相也好,為這件事做個了結。


    白莫寒沒有落井下石的無聊心思,但白瑞山是讓塗輕語痛苦過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打擊那個人的機會。


    按照那人的身體狀況,估計這也是最後一次見麵。


    ……


    下午,小型會議結束後,白莫寒開車到紀檢的特別監獄。


    陸展風在辦明日的移交工作,不在檢察院裏,由他一個下屬帶白莫寒去了白瑞山的單獨牢房。


    因為有陸展風的關係,白莫寒可以直接在牢房中見白瑞山。


    助理將他帶進牢房後,就識相的退了出去。


    白莫寒猜想這應該也是陸展風的事先吩咐。


    時隔多日再見白瑞山,白莫寒有些不敢認。


    白瑞山自進入發病期後,人病饜又消瘦,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但因為各種藥物補品調養的好,又有一群下人圍前圍後伺候,精神還算可佳。


    然而現在……


    麵色臘黃,身形消瘦,頭髮一片花白,眼角皺紋縱深,看起來仿佛就在這幾天,老了四十歲一般,從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花甲老人。


    他手上腳上全部帶著鐵銬,許是因為接見,怕他情緒激動下傷到人,白瑞山兩手分別被銬在椅子上麵,無法起身行動。


    他麵前是張桌子,對麵是椅子,白莫寒卻沒有坐,隻站在他對麵,手指輕輕支在桌上。


    「幾天不見,白先生似乎清減不少?」他故意用揶揄的語氣開口。


    白瑞山望著他,先前帶一些興奮表情萎頓下去,有些意料之中的譏諷。


    「如今落魄了,連爸爸都不叫一聲了麽?」一開口,聲音也是歷滿滄桑。


    「倒不是因為這個……」白莫寒故作吃驚的揚了揚眉,「難道陸展風還沒告訴你,dna報告被換過的事?」


    白瑞山神色陡然一凜,「什麽意思?」


    「當初你找我認親的那份dna報告,是陸管家經手去做的吧?」白莫寒凝眸注視著他,「他把報告換掉了,真正和你dna吻合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他的養子,記得陸展風說叫什麽……」


    「幕寧?」白瑞山忍不住接話,心中已是一片亂麻。


    白莫寒卻嫌不夠似的,點頭微笑,「是他,他才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我不過恰好和他同一間病房出生而已。」


    陸展風說出這件事之後,白莫寒便找人查過當年的往事。


    陸幕寧的母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因為貌美被白瑞山看上,浪漫追求,最終打動。


    可惜懷孕後就被白瑞山拋棄,他當時女人數不勝數,又怎麽會長情在一人身上。


    那女人並沒有打掉孩子,而選擇將孩子生下來,但因為難產失血過多,在生產當天就去世了。


    管家一直對女人很有好感,便理所當然的收養了那個孩子,隨了他姓,取名幕寧。


    白瑞山與陸幕寧雖然不常見麵,但也因為管家的關係見過幾次,隻因那孩子長的像母親,和他絲毫無相似之處,他根本沒往那上麵想。


    而他一生女人無數,又怎會記得曾經哪個女人是何長相,還是經白莫寒此時提醒,才努力在迴憶中找到那個女人的模樣。


    清秀的眉眼與陸幕寧重疊,讓白瑞山不由自主想起初見陸幕寧的模樣……


    與白莫寒的清冷矜傲不同,是個非常乖巧又陽光的男孩兒。


    一瞬間,白瑞山心中千百種滋味輪迴交替,即欣慰管家將那孩子養的那麽好,又恨管家的欺騙,甚至不想去相信這樣的事實……


    然而他同時也明白,事已至此,白莫寒沒必要騙自己,就算真正想騙,也不會那樣精準提到陸幕寧的名字……


    他完全可以隻告訴自己,dna報告是錯的。


    「不會的……不會的……」白瑞山喃喃重複這幾個字,額上青筋暴跳,又怒又悲不知如何是好。


    白莫寒隻冷眼旁觀,語氣淡淡,帶些嘲諷,「管家和盤突出這一切,原是想我給陸幕寧一條陽光路,我倒覺得他真是不了解我呢,白先生比較了解我,你覺得,我會給陸幕寧一條什麽路?」


    一句話,將白瑞山從煩雜紛擾中拉了出來,他驚異的看像白莫寒,眼中閃過無數複雜情緒,最後都化為不甘的祈求。


    「放過他……」白瑞山顫抖著聲音道,從未有過的示弱。


    白莫寒隻是笑,一手撐著桌麵,身體微傾向前,似談心一般的質問,「你當初,放過塗輕語了嗎?」


    白瑞山神色一凜,麵色更加灰敗。


    他做的孽,終是要報復迴來。


    可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報復迴來?


    若他能早一些知道這件事,就該將白莫寒殺了,連同那個女人一起……


    然而現在,他身陷囹圄,自身尚且難保,根本無法保護那個孩子。


    白瑞山心中狠辣與柔情交替,極好的隱藏著恨意,哀求的望著白莫寒,「你放過他,我在s市有幾處隱藏資產,保險箱中的珠寶黃金無數,放幕寧一條生路,我都給你。」


    「你覺得我需要嗎?」白莫寒眼中一片寒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我從一開始,就不稀罕你的任何東西,若當出不是你強把我帶走,我今天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毀了我最重要的三年,改變了我身邊的一切,現在想我放過陸幕寧?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白瑞山全身冰冷,血液都仿若凝結。


    他知道,從來都知道白莫寒是個什麽樣的人,睚眥必報,愛憎分明,冷血無情。


    他認定的事,從來都說一不二,就像這麽多年,他傾盡一切利誘,卻始終都無法將那個姓塗的女人從他心中驅逐。


    明明有那麽多選擇等著他,他卻永遠都隻喜歡塗輕語一個,在那個女人麵前,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即殘忍,又癡情……


    想到塗輕語,白瑞山仿佛突然抓住一絲希望。


    是的,希望。


    誰都無法動搖白莫寒的決定,但那個女人或許能,隻有她對白莫寒似乎不太一樣。


    「讓我見塗輕語,我向他道歉,我求她原諒我。」白瑞山急急道,心中並無一絲懺悔之意,但表情仍舊做的誠懇萬分,配上那蒼白的麵色與發色,堪稱可憐。


    白莫寒卻沒有絲毫同情之心,眼中一片寒肅之色,冷冷勾唇,「你有什麽資格見她?」


    「……」白瑞山有一瞬啞然。


    正當他思索如何才能見到塗輕語的時候,白莫寒先一步開口,「我不會放過陸幕寧的,所有無法報復在你身上的,我都會報復在他身上。」


    說完,白莫寒若有所思般抬頭在狹小的牢房中看了一眼,似有惋惜道,「可惜,你被關在這片方寸之地中,是註定看不到了。」


    白瑞山緊緊攥著椅子扶手,骨節泛白,眸中充斥著不甘與憤怒,狠狠瞪著白莫寒,終於暴露本性,「你這個野種,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下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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