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我們三個,從小就常在一起,林悅的父母死的早,爸爸將她接到家裏來住,之後不久,南伯父出事,南程厚做為叔父卻對南昊很冷漠,我父親和南昊的父親一直交好,便把南昊也接到家裏,那時候我十三歲,林悅十四歲……」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喜歡上南昊的,最開始是覺得他冷冷的特別好玩,就總去逗他,結果逗來逗去自己陷進去了……」


    「南昊喜歡的人是林悅,但是林悅當時是有男朋友的,她也沒想過答應南昊,我知道他們不可能,就主動追南昊……」


    塗輕語聽著林婉說往事,有些理解不了。


    林婉白的相貌怎麽看都是大美女級別,林悅長的清秀中自帶點可憐弱弱的感覺,雖然也不錯,但比起林婉白要差很多。


    性格上……她也喜歡林婉白的開朗又聰明,不喜歡那個女人假惺惺的樣子。


    「南昊到底喜歡林悅什麽?」 她忍不住插了句嘴。


    「……」林婉白怔了怔,而後忍不住笑,「誰知道呢,可能是覺得林悅更會關心他,感情這種事本來就說不清楚。」


    「那後來呢,你追到他了嗎?」塗輕語問。


    「算是……追到了吧……」林婉白苦笑。


    想到那夜南昊喝醉,誤將她當成林悅,早上醒來驚悚的樣子。


    她也算是非常會自我安慰調整,才能在那種目光下,堅持要南昊對自己負責。


    南昊是個挺有責任心的人,失身後更覺得對不起林悅,便勉強同意了。


    林婉白當時算不得開心,但也覺得這是二人關係的進步。


    然而之後才是心靈的折磨。


    南昊總是在抱她的時候叫錯名字,然後又露出恍惚表情,看著她痛苦的皺眉,苦惱著。


    又會因為看到林悅和男友在一起心情不好,喝醉了抱著她問:為什麽你不是她?


    那一刻,真的是心如刀割。


    可她就是倔強又執著,不肯放手,結果到最後,把父親一生的心血都給丟掉了。


    曾幾何時,她自己都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為什麽呢,要為了愛放低到那種程度,為什麽當初就是覺得割捨不下,到最後經歷過一次又一次背叛於顛覆,才終於變得什麽都無所謂……


    說白了就是賤,傷的不夠重,什麽時候撞牆撞到破了頭,才終於明白不愛就是不愛。


    「那林悅說的關起來是怎麽迴事?」塗輕語又問。


    林婉白舒了口氣,放下玻璃杯,靠在椅背上,「他以為他父親是我毒死的,我不知道林悅怎麽讓他相信的,總之他就是信了,可能喜歡的人說出的話,無論對錯,都有信服力吧……」


    頓了頓,她繼續道,「那時候我父親才死不久,在死之前就定下了我與南昊的婚期,服喪期間不宜辦婚禮,葬禮之後不久我們隻領了結婚證,打算以後再補辦婚禮……」


    「之後又過了幾天,他說想去美國度蜜月,難得他有這種心情,我自然很高興,便答應了他,行程都是他定的,結果到了美國後,我就被軟禁在房間裏。」


    「在那邊我誰都聯繫不上,最初兩天他也會去看我,但是兩天之後就換成了林悅,她說了些讓挖苦的話後,就離開了。」


    「她走後不久,南正宇就來了,那個男人一直對我不懷好意,原來是我很警惕,他尋不到機會,這次我落魄無處可逃,他自然得意。我一見他就覺得不秒,當機立斷跨上窗台,用跳樓威脅,可他那種公子哥兒哪懂害怕,根本不相信我真的敢跳,我一氣之下就跳了下去。」


    「因為我在林悅來之前偷到了看守我的人的電話,給莫寒發了求救信,我跳下去後,他剛好趕了過來,直接送我去了醫院。」


    之後就是漫長的復健治療過程,為了報仇,她才在那些非人的折磨下堅持了下來,終於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白莫寒在美國三年,有兩年時間都浪費在她身上,也難怪付溫晴當時要那樣吃醋了。


    再之後,白瑞山聽付溫晴抱怨過之後,到美國去看白莫寒時,偷偷將她帶了過去。


    和塗輕語當時的倔強不同,林婉白已經被現實磨平了銳氣,變得圓滑。


    當白瑞山提出要她替他看著白莫寒,隨時向他報告白莫寒的事,她沒做多想就答應,在那人麵前也一直恭敬,隻想要錢、不想要白莫寒愛的溫馴模樣,事事聽從白瑞山的指揮,成功讓那個人降下警惕。


    「原來真的是寒寒救你的,他前兩天說我還不信來著……」塗輕語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更厭惡那個姓南的男人,但同時也對白莫寒見義勇為的行為表示嘉獎。


    「是啊,如果沒有莫寒,我可能真的會死吧……」林婉白笑了笑。


    但有些話她還是沒有說,白莫寒救她不是為了見義勇為,而是因為需要她的參與,仇人強大,需要相互幫助,抱團取暖。


    見塗輕語的樣子,白莫寒今晚很可能會有好福利,她就不要拆那個男人的台了。


    「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嗎?」塗輕語原來就很憤怒憤不平,如今聽林婉白說完往事後,更加激動,非常希望能幫助到林婉白,好好收拾下那對狗男女。


    「眼下真有個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就是怕莫寒會怪我把你也扯進來。」林婉白道,「不過這件事並不危險,你來說也很合適。」


    「快說,到底怎麽幫?」塗輕語迫不及待的問。


    「莫寒說過他辦公室收到了死老鼠,還有人去你家想放竊聽器,他懷疑是林悅做的,我覺得可以確定是她做的。」


    「你說那些事是林悅做的?」塗輕語十分吃驚。


    「恩。」林婉白點頭,「她很喜歡在背後弄這些,因為找不到我和南昊下落,去莫寒那裏哭哭啼啼裝可憐,莫寒也沒理她,就開始想其他的辦法了,她可能認為莫寒會在家裏和你說這些,放了竊聽器就能知道。」


    原來如此……塗輕語恍然。


    死老鼠這種小兒科的東西,確實不像是大人物會做的,也隻有不太了解白莫寒的林悅,才會往她家裏放竊聽器。


    「那你想要我幫的忙是什麽?」塗輕語問。


    林婉白朝她勾勾手指。


    塗輕語傾身湊過去。


    「你去……」林婉白低低耳語幾句。


    塗輕語會心一笑,眨眨眼睛道,「這個忙太簡單了!」


    ……


    隔天,塗輕語早上去劇組之前,先到婉揚公司找南昊。


    本來想和前台通報後再上去找人,沒想到一進大廈門就撞見正準備外出的南昊。


    南昊腳步匆匆,顯然有急事,但看到認識的塗輕語,也不得不停下打個招唿,「塗小姐早上好,是來找婉白嗎?她在樓上。」


    「不,我其實是來找林悅小姐的。」塗輕語道。


    「小悅?」南昊微詫異,邁出去的一隻腳頓住,不再那麽著急了,「塗小姐打找小悅有什麽事?」


    塗輕語故作為難的轉了轉眸子,後像是下決定心似的,「南先生,有些話我覺得直接和林悅小姐說未必有用,聽說你們關係不錯,我覺得南先生看起來也比較通情達理的樣子,或許和南先生談談會更穩妥。」


    南昊先是一怔,而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去車上說。」


    「好的。」塗輕語跟著他出去。


    二人上車,南昊直接發動車子,邊歉意道,「抱歉塗小姐,我有個很重要的客戶要見,我們邊開邊說行嗎?」


    「可以。」塗輕語繫上安全帶,坐正身體道,「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隻是林悅小姐的有些做法我實在沒法無視。」


    頓了頓,她看著南昊,「南先生也知道,三年前是莫寒救了婉白,我們之後就成了好朋友,這次婉白出國散心探險,失聯那段期間我很是擔心,一直在拖國外的朋友找人,已經很不容易,沒想到林悅小姐還要在其中添這種亂子。」


    南昊在塗輕語說到一半時,眉頭已經皺的很深,等塗輕語停下便問,「小悅做什麽了?」


    塗輕語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林悅小姐為什麽會覺得是我把婉白藏起來,婉白自從和我們迴國後,從來也沒躲過藏過,我解釋了,林悅小姐卻不相信,堅持要我將婉白交出來,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脾氣很好,不和她計較這些,但因為找不到婉白,就往莫寒公司郵老鼠威脅,又在我家裏放竊聽器……南先生覺得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塗小姐確定這些事是小悅做的?」南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麵癱臉上終於有一絲波動,「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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