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二人在一起,沐璃心中明白沈明涵並不十分喜歡她,對她那些溫柔,頂多能算做好感。


    所以,她努力在男人麵前爭取存在感,每天主動圍著沈明涵轉,主動找話題,從不嫌累。


    隻希望這個人快點和她一樣付出真心。


    現在,不說話無所謂,隻要記得買單就成……


    沈明涵看著沐璃半晌,在她停下筷子時幾分鍾淡淡地說了句:「吃飽了?」


    沐璃朝他笑笑,盡可能地笑得雲淡風輕。


    當初既然是自己先動心,她就沒必要去怪沈明涵不愛她,要怪就隻能怪自己真心錯付,沒必要遷怒旁人。


    現在明白了,那就好聚好散。


    她隻想過好自己簡單的小生活,沈明涵也好,白莫寒也好,都不是她該去得罪的人。


    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不然當初早和白莫寒據理力爭,反對他的強權了。


    「嗯,吃飽了……」沐璃喝了口水,內心的陣陣糾痛已被食物填滿,愛情的失意可能會讓人暫時怨婦一把,但時間能磨平一切。


    「我一會還有戲,能走了嗎?」


    她口氣淡然,沈明涵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然後敲了下桌麵,對著窗外樓底下的車流看了半晌,才說:「沐璃,那個女人的事,我……」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阮梨嗎?還是梨梨?還是邱蓮?」沐璃已經從塗輕語口中知道阮梨是假冒的事,最初覺得挺震驚,但很快也就看開了。


    真的也好,假冒的也好,都和自己沒關係了。


    不過聽沈明涵改口改的這樣快,還是覺得有些無奈,明明前些天還抱在懷裏寶貝的叫梨梨呢。


    男人啊,真善變。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對過去放不下,一直誤會你。」沈明涵目光移到沐璃臉上,表情帶幾分鄭重,「對不起。」


    沐璃笑了笑。


    愛情沒了,換來句對不起也挺好,雖然她並不稀罕,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強。


    她讓自己心滿意足,然後心情也變得好了一點,笑容更大,還說:「沒關係,都過去了,我也總算知道你不可能愛我,其實我還有一點高興梨梨出現的,至少能讓我早點明白,不然我還真的以為你在為我動心呢……」


    「其實我……」沈明涵動了動唇,三個字下意識脫口而出,後麵的話卻有些接不下去。


    他完全沒想好要說什麽。


    沐璃等了一會沒有下文,便也不再浪費時間,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下午的戲快開始了,我還要和曉楓對劇本,你說完的話,我能不能走了?」


    到這個份上,沈明涵也有些繼續不下去,沒再多說,揚手讓服務生過來結帳。


    送沐璃迴劇組時,車上狹小的空間裏,一股淡淡的奶香瀰漫開來。


    沈明涵聞著,有些懷念。


    沐璃生活中是很有趣的人,凡事總喜歡把媽媽說掛在嘴上。


    媽媽說牛奶對皮膚好,她就一直用牛奶沐浴露。


    那種甜絲絲的味道留在身上,沈明涵最初有些排斥,時間久了變成習慣,現在或許是習慣成自然,意外覺得好聞。


    聞著聞著,就有些想念。


    沈明涵想湊頭過去在她頸間聞一下,隻是這個動作做了之後並不好解釋,實在奇怪的很,他便壓製住了這個念頭。


    念頭能壓製住,目光卻控製不住,不由自主落在沐璃身上。


    沐璃半斜倚著車窗看著窗外,臉色平淡,帶著些許不屬於她漫不經心的氣質……


    沈明涵注意到她眼角一條極細的疤痕,就在蝴蝶紋身之上,被圖案掩蓋了一些,不細看倒是注意不到。


    「你眼角怎麽了?」他下意識伸手過去。


    沐璃往後躲了躲,搖頭,「沒什麽,拍戲時不小心刮到了。」


    「怎麽這樣不小心?以後多注意。」沈明涵囑咐一句,心裏仍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像從見到沐璃之後,就沒舒服過。


    既然如此,以後就不要再見麵好了。


    原是因為沐璃不辭而別覺得不安心,想來看看,現在人也見到了,話也說開了,以後也沒見麵的必要了。


    將沐璃送迴劇組,沈明涵冷淡告別,驅車離開。


    ……


    塗輕語一直坐在門口,剛用小快燒壺煮了薑茶,抬頭見沐璃進來,忙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坐這裏,我拷問拷問你。」


    沐璃失笑,從包裏翻出劇本,在塗輕語旁邊坐下,「輕語姐要拷問什麽?」


    「沈明涵約你出去吃飯的?」


    「恩。」


    「他說什麽了?」


    「也沒說什麽,就道了個歉。」


    「哦……」塗輕語想了想,總覺得有些不對,「他有那麽好心,為了道歉專程來一趟?他不會想吃迴頭草吧,被阮梨騙了心裏難受,又想起你的好來?」


    「誰知道呢。」沐璃無所謂的笑了笑,「他心裏想什麽是他的事,我懶得猜了,反正從來都沒猜透過。」全都是自以為是罷了。


    「他心裏想什麽是他的事,那你呢?你心裏怎麽想的?」塗輕語斟酌著問,「你對他……還有不舍嗎?」


    算起來,這兩人分手也沒幾天,沐璃雖然表麵雲淡風輕了,但感情的事哪有說放下就放下的?要真那麽容易,沐璃早離開了。


    「你們之間的事,其實輪不到我插手,我先聲明我不是想幹涉你哈。」塗輕語輕咳一聲,「我隻是提個建議,我覺得沈明涵做那些事真的挺過份的,他對你的態度也很有問題。」


    「如果白先生這樣對你,你會原諒他嗎?」沐璃突然問。


    塗輕語怔了怔,而後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瞞你說,其實我挺容易心軟的,他每次都背著我做些讓人生氣的事,結果到最後他示弱,我還是心疼。」


    「白先生背著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沐璃十分震驚。


    白莫寒看上去挺高傲冷血的人,她也親眼看到過他在辦公室裏麵拒絕付溫晴,以為他十分深情又專一。


    「那倒沒有……」塗輕語把暖風拉近,手放在上麵吹,「但是他有時候也挺過份的,他……怎麽說呢,就是……反正我也說不明白,他想我什麽都聽他的,而且想法特別偏執奇怪,我每天都在努力糾正,最近似乎終於有點成效了……」


    「怎麽偏執奇怪了?」沐璃好奇的追問。


    白莫寒對外基本上是一個表情,刀槍不入的冰涼冷漠,她挺好奇那個人私下裏什麽樣子的。


    「就是……」塗輕語湊近了一些,「比如你是男人,我們是朋友,每天工作這樣在一起,他就覺得受不了。他覺得我和哪個異性走的近,其實也不算近,我根本就沒和誰走的近過,但哪怕隻是工作上的接觸,他都覺得我會喜歡上那個人。」


    「不喜歡你和異性接觸?」


    「恩。」


    「白先生可能隻是太喜歡你了,我媽媽說越有能力的男人,占有欲越強,其實也沒什麽不好,你聽他不就好了?」沐璃笑了笑,「你不妨把這些當做戀人之間的情趣,遷就他一些。」


    「……」塗輕語眨了眨眼,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了,怎麽被沐璃一說,好像白莫寒一點錯沒有似的?


    她低頭想了半天,才找到關鍵,反駁道,「你說這個不對,生活怎麽可能每天隻有兩個人呢?工作,同事,業餘生活,交往都必不可少,一輩子那麽長,每天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從早上到晚上粘在一起,這太奇怪了吧?我也不可能總是聽他的,他覺得我可以交往的人我就交往,不喜歡的人我連接觸都不行,那我不是一點生活自由都沒有?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一點都不尊重人!」


    「呃……你說的也對。」沐璃躊躇道。


    她心裏最無法接受的是變心,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上的,由其經過沈明涵這件事之後,更覺得感情不專一很傷人。


    像白莫寒這種,如果放在她身上,她倒是願意為了愛去妥協。


    隻可惜沈明涵和白莫寒不一樣。


    「白先生雖然會不顧慮你的感受,但他心裏從頭到尾都隻有你,沈明涵從一開始就沒把我放在心上過,現在來找我或許是真的愧疚了,或許是心血來潮,不管怎樣,我們之間都橫著一個阮梨,永遠會讓我覺得犯噁心……」沐璃深吸一口氣,「所以,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了。」


    「阮梨不是跑了嗎?」塗輕語納悶道。


    「不是還有真的嗎?」沐璃想到那張照片,好不容易遺忘的刺又在心裏挑撥,「總之我們之間沒可能了,同一個坎我不會栽倒兩次,輕語姐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塗輕語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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