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出了診室,卻有些恍惚,突然不知道該往哪裏走的感覺。


    沈明涵從進醫院全程陪在阮梨身邊,塗輕語和白莫寒在另一間診室包紮傷口。


    好像隻有自己是多餘的。


    在車上時也是,五個人,白莫寒護著塗輕語,沈明涵保護阮梨。


    隻有她,孤單看著那四個人成雙成對,仿若一個局外人一般。


    明明幾天前,她和沈明涵才是一對不是嗎?


    沐璃想著沈明涵在山莊時的承諾,用來癒合心中的傷口。


    她告訴自己,因為自己坐的那邊相對來講不太危險,沈明涵才會護著阮梨,而且他親口說過對阮梨的感情物是人非,沒理由騙自己……


    自我勸解一番後,沐璃重新打起精神,和護士打聽了阮梨的病房,去找沈明涵。


    ……


    白莫寒背部被碎玻璃紮傷,看上去血肉糊模,實則都是皮外傷,因為有衣服擋著,很多地方隻是微微蹭破點皮,隻有幾處紮進肉裏,被醫生挑了出來。


    白莫寒左肩處的傷口相對比較嚴重,足有指長,縫了十針。


    塗輕語全程在旁看著醫生為白莫寒縫針,等一切結束後,感覺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小心翼翼的幫白莫寒穿迴衣服,生怕會碰到傷口,白莫寒卻仿若不是很在乎的樣子,動作流暢,全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真懷疑你沒有痛感……」塗輕語心疼的抱怨一句。


    「隻要你沒事,我就不會覺得痛。」白莫寒轉身朝她一笑,又上下打量她一眼,笑意加深幾分。


    明顯挺開心自己將她保護的很好。


    塗輕語心裏說不出的感動,心疼又後怕。


    二人到阮梨的病房探望。


    雖說不是故意,但這起車禍發生時,到底是白莫寒在開車,總該看看阮梨。


    二人進入病房時,沐璃正在站在窗台前為阮梨倒水。


    塗輕語見她扶著水杯的手掌心包著紗布,忙上去接了一下,「我來吧,你手都傷了,怎麽還做這些?」


    「沒事,沒阮梨傷的重……」沐璃無奈的笑了笑。


    「沐璃,你手傷了?」沈明涵被二人的對話吸引,起身走了過來,「怎麽都沒告訴我一聲?」


    他低頭,拉起沐璃的手察看。


    可惜外麵包著厚厚一層紗布,看不到掌心被刺得頗深的血窟窿。


    「沒事,就是被樹枝劃了一下,傷的不重。」沐璃抽迴手,神色黯然,心中有些麻木。


    不知是不是最近習慣被忽視。


    沈明涵對阮梨的關心超出一切,她進房間這麽久,男人竟沒留意到她手上包著紗布。


    「抱歉,我不知道你手受傷,還讓你幫梨梨倒水……」沈明涵不好意思道。


    「你還真是夠忽視沐璃的。」塗輕語搶在沐璃之前插了一句,心裏對沈明涵這種行為很鄙夷。


    她端著水到病床前,將杯子遞給阮梨,「阮小姐,小心燙。」


    「謝謝……」阮梨接過杯子,點頭道謝。


    白莫寒電話響了,出去接電話。


    他迴來後,塗輕語該做的都做了,和沈明涵打招唿,準備離開。


    沈明涵將二人送出病房。


    塗輕語其實很想把沐璃直接帶走,免得留在這裏受氣,但是別人的感情外人不宜過多摻和,很多事她隻能幫沐璃報不平,不能幫沐璃做決定。


    白莫寒這傷情並不需要住院,加上公司有很多事都需要處理,在車上又接了一個電話後,直接迴了公司。


    塗輕語心裏擔心的不得了,生怕他太專心於公事,傷口感染或者撕裂。


    她也明白自己太過多慮,白莫寒迴公司又不是去搬磚,他傷的是肩膀也不是手,隻翻翻報表簽簽字什麽的,不至於讓傷口惡化。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麽多人,林婉白就能夠照顧他。


    在心裏勸了自己一通,塗輕語拒絕了白莫寒帶她一起去公司的要求,一個人迴家。


    ……


    葉斯辰收到包裹已經在幾天之後,見收件人上寫著白莫寒的名字,頗有些不敢置信。


    他秉承著十二萬分的懷疑,將封皮拆開,生怕自己會拆出個炸彈。


    然而裏麵露出的東西,卻遠比炸彈更讓他驚懼。


    付靖華的日記。


    他心裏的聲音是排斥的,並不想看。


    但是更大的還是好奇,因為白莫寒不會無緣無故郵這種東西過來,又或者,這隻是寫了白莫寒的名字,其實真正想把東西郵給自己的是……


    他克製著心中的顫動,翻開手中的日記。


    日記的時間開始是在媽媽帶他到別墅之前,上麵寫的都是一些日常瑣事,每天的生活,遠比他要美好的生活。


    直到某一頁翻開,看到上麵屢次出現的名字和日期時,葉斯辰按著紙頁的手有些顫抖。


    那些簡單稚嫩的文字,將他帶到那段努力去遺忘,卻無法遺忘的過去……


    直到看完日記的最後一行字,葉斯辰低頭,勾唇輕笑。


    因為痛到哭不出來,就隻能笑。


    笑到眼底晶瑩閃爍,一滴滴淚順著臉頰流到下巴滴落在紙上,氳濕大片字跡。


    葉斯辰驚覺,後用手捂住,眼看著紙上的字跡變得越來越模糊,那些藏在心底的愛恨也跟著越來越模糊。


    那個唯一願意愛他,當他是親人,對他珍惜,對他好的人已經死了。


    被自己親手殺死的。


    為什麽不說呢?


    付靖華,如果你早告訴我這些的話……


    如果你……


    葉斯辰合上日記,望著窗外與天空水藍連成一片的綠色草地,心裏,比那日下飛機時還空落。


    ……


    自從白莫寒受傷之後,塗輕語就開始非一般的忙碌。


    首先是白莫寒當天迴來,塗曉楓知道他受傷的前因後果,將塗輕語叫到房間好一通上課。


    「二哥對你這樣好,用身體幫你擋玻璃,這麽好的男人哪裏去找啊!姐,你一定要好好對二哥,千萬不能水性揚花,更不能總是使小性子,二哥現在為你受傷,你一定要拿出二十萬分的耐心對待他,千萬不能不耐煩,也不要趁機欺負他……」


    塗輕語雖然當場將塗輕語按在床上收拾了一通,告訴他誰才是姐姐大人。


    但是小二貨的話還是被她聽進心裏,想著白莫寒是為保護自己受傷的,就在心疼上麵又加了一層心疼。


    結果就導致她陷入水深火熱的生活。


    白莫寒傷的雖然不是手臂,但當時醫生說過,要注意傷口癒合前避免雙臂用力,因為很容易會造成撕傷。


    本來是沒什麽毛病的一句話,卻成為白莫寒的藉口。


    那個人直接將自己當成一級傷患。


    第一件奇葩發生在晚飯餐桌上,白莫寒掃了眼塗輕語為他做的一桌豐盛菜餚。


    「姐,餵我吃飯。」


    塗輕語分筷子的動作一頓,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他。


    「可能是白天簽字簽太多,感覺傷口很痛,不太敢用力。」男人迎著她的目光,人畜無害的微笑。


    「……」塗輕語。


    這麽爛的藉口,你也好意思說?


    真當我是白癡啊!


    「姐,二哥是為了你才受傷的,這樣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嗎?」塗曉楓閃著一雙星星眼,控訴又期待的望著塗輕語。


    塗輕語簡直想把桌子掀了。


    她現在發現林一諾當初的有些話很有道理,比如白莫寒就是吃定她心軟,塗曉楓是個坑姐的豬弟弟!


    她不理會那二人,筷子分完,低頭吃自己碗裏的食物。


    「姐,我記得洛凡手受傷時,你好像餵過他吃東西,到我這裏,就不願意了嗎?」白莫寒淡淡反問。


    「什麽時候?」塗曉楓兩隻耳朵立時豎了起來,眼刀刷刷掃向洛凡。


    「小語子,莫寒好歹是為你受傷的,你餵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在那矯情什麽!」洛凡手敲了敲桌子,「快喂!」


    他最怕白莫寒提這些沉年舊事,一提塗曉楓就會想起他陪塗輕語扮情侶,把白莫寒逼到自殺……的事!


    「我……」塗輕語詫異,語結。


    她沒想到連洛凡都幫著白莫寒說話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你什麽你,快喂,老夫老妻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洛凡催促道,心裏同時想著該找個藉口搬出去住,最近白腹黑一直賴著不走,嚴重影響了他原本的幸福生活。


    「餵就喂!」塗輕語端著碗過去,坐到白莫寒對麵。


    反正被餵的都不怕丟人,她餵飯的有什麽丟人?


    她舀了勺飯,又夾了兩塊青菜放在上去,送到白莫寒嘴邊。


    「吃!」聲音十分惡狠狠。


    白莫寒笑了笑,順從的張開嘴。


    塗輕語把勺子收迴,低頭拌飯。


    白莫寒慢慢咀嚼。


    食物本身對他沒什麽吸引力,他更喜歡欣賞塗輕語現在的表情。


    塗輕語性格大方,對感情卻內斂,一向不太喜歡在外人麵前做出什麽親密的事,每當他有各種意向時都會被拒絕。


    他仍然樂此不疲,一方麵證明塗輕語是自己的人,一方麵喜歡她被逼無奈的樣子。


    很惹人疼。


    ……


    飯後,洛凡和塗曉楓便躲迴房間,塗輕語收拾碗筷的時候,白莫寒窮極無聊,就跟在她背後。


    寸步不離地跟進跟出。


    塗輕語感覺像自己養了隻大型寵物犬,同時也覺得這樣的白莫寒挺可愛。


    然而現實讓她很快又把這個想法收了迴去,在白莫寒要求她幫忙洗澡的時候。


    這是她覺得最讓人頭大的一件事。


    但又不能拒絕。


    因為傷口不能沾水,手臂又不能用力,很多地方白莫寒自己都夠不到。


    一切就都隻能由她代勞。


    白莫寒難得老實地乖乖配合,等著塗輕語幫他從上脫到下,從外脫到內。


    赤luo裸之後,便大大方方地享受塗輕語的擦身服務。


    塗輕語幫他先擦了胸口,然後是腳,然後是小腿……


    最麻煩的地方留在最後。


    光是捏著毛巾看著就頭皮發麻,塗輕語吸了口氣,惴惴的。


    白莫寒明明傷的不是手,卻完全沒有自己親力親為的意願,一副很悠閑的表情等她動手。


    塗輕語隻能抱著平常心,小心翼翼給他擦洗大腿,再慢慢往上。


    洗著洗著,眼看某人的某地方毫不掩飾地迅速起了反應,那生動勃一起的樣子讓塗輕語忍不住一把丟開毛巾跳了起來,往後大大退了兩步。


    「怎麽了?」男人坐著鎮定地發問。


    塗輕語張口結舌的,半天才憋出來:「你,你怎麽……又這樣……」


    「姐,我是個正常的男人。」白莫寒一派淡定的解釋,「如果你這麽碰都沒反應,你才該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我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你要為後半生的幸福著想,不是嗎?」白莫寒「幸」字咬的特別重,說完別有深意的笑笑,邪氣又迷人。


    塗輕語想把毛巾摔在他臉上。


    「你說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麽啊?付氏沒被你經營倒閉,真是蒼天保佑……」


    塗輕語抱怨了兩句,走過去低頭繼續幫他擦身體。


    白莫寒天生就是一副該讓人伺候的長相,從從容容讓她服侍,沒有半分不自然,即使某個部位的狀態非常不安分,他也是一派優雅無辜的姿態。


    讓塗輕語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她隻好假想著這是個還需要人照顧的嬰兒,隻不過體格發育得太好而已,鎮定的在他腿間抹了幾下,草草了事,然後拿起浴袍趕快往白莫寒身上一裹,把他腿間嬰兒沒可能有的罪證蓋起來,趕他出浴室。


    「姐……」白莫寒一手撐著門,不肯出去,眉頭緊擰,英俊的臉上一片苦色,「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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