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塗!」許初河斷然拒絕,往塗輕語床上一趴就不起來。


    經過上次,他已經決定和白莫寒卯上了!


    這是付家,大家都是客人,憑什麽得處處讓著白莫寒,他偏就誰也不讓。


    「塗塗塗,快給我塗!」見身後葉斯辰遲遲未動,他催促道。


    葉斯辰無奈的笑了笑,把藥水瓶口擰開。


    白莫寒扯住塗輕語,默不作聲離開。


    聽見門砰的關上,許初河才反應過來,正要起來阻止,被葉斯辰一下按了迴去。


    「你他媽的!輕點!」許初河氣得叫喚了一聲。


    「抱歉啊!」葉斯辰不走心的道了句歉,將藥水倒在他腰上,胡亂抹了兩下,「行了。」


    「你特麽洗澡呢?」許初河氣得不輕,沒攔住人就算了,怎麽小白一走,這小子也一點都不真誠了。


    本來還想快點把腰揉好去白莫寒那裏搶人來著!


    「剩下的許先生自己來吧,我要迴去補覺了。」葉斯辰從床上下去,打著哈欠往外走。


    許初河若不是腰不行,一定衝上去把那混蛋給撕了!


    ……


    塗輕語被拉進白莫寒房間,沒等看清景物,就被反身推著抵到門上。


    「姐,你怎麽就和誰都能打成一片?」


    白莫寒迴想剛剛那幕,深覺刺眼。


    一進門就見到兩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那個從前隻圍著自己一人轉的塗輕語,身邊有了越來越多的人,還都是目地不純的。


    他趕走了許初河,就還有葉斯辰,以後,是不是也會有別的人?


    「我隻要有你就夠了,為什麽你就不能隻有我一個呢?」白莫寒克製著心裏突然湧現的嗜血之意,眼睛微眯問道。


    「隻有你?怎麽隻有你?每天被你關在別墅,像個寵物似的?」塗輕語冷笑著反問。


    對於白莫寒似乎越來越強的控製欲,她感覺發自自內心得累。


    誰的生活都不可能隻有一個人,兩個人,誰也不可能為了誰活得沒有自我,一輩子隻守著那一個人過。


    她能劃清界線,能分辯清楚什麽是朋友,什麽是親人,什麽是喜歡的人,為什麽白莫寒就是不肯相信?


    「許初河房間的床為什麽會壞掉?你在他房間做什麽?」


    「你覺得呢?」塗輕語恨極白莫寒這種不信任,「你覺得我們在做什麽?」


    「姐,現在是我在問你。」白莫寒捏著塗輕語下頜,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眸光深遂,「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往他房間跑,就那麽喜歡他?」


    「是,喜歡,特別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塗輕語說完這句話,感覺脖子上猛地一疼,白莫寒在她脖子上咬了下去。


    已經不是平時親熱的力度了,白莫寒的牙齒深陷在皮膚裏,塗輕語痛的一陣哆嗦。


    「用點力!」塗輕語嘴唇抖了抖,顫著聲音道,「咬不死我算你沒本事!」


    白莫寒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瞬間的悔意,但很快便恢復冷硬,「姐,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忘了?你不想見林一諾了?」


    「你敢把一諾怎麽樣,我割我一根手指給你看。」塗輕語挑釁的迎著他的視線,「你試試。」


    「你真是越來越懂得周旋了。」白莫寒冷笑,「先騙我說出去是見曉楓,結果去了葉斯辰家裏,現在又學會用自己威脅我了?」


    「和你學的。」塗輕語半嘲弄的說。


    的確都是和白莫寒學的。


    以前她都想不出,談個戀愛能折騰成這樣。


    「所以你最好快點把一諾放迴來……」


    塗輕語話未說完,白莫寒忽然低下頭,在她唇上不加控製的撕咬著拉扯,後又移到耳朵上舔舐。


    溫熱的舌頭軟中帶硬,充滿占有欲的刷過膚肌,宛如貓科動物,在用帶著倒刺的舌頭一層層捲走獵物身上的肉。


    塗輕語被他舔的頭皮發麻,微微側開頭,又被強硬的搬轉迴去。


    「姐,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白莫寒凝視著她,黑眸深不見底,「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


    塗輕語剛想反駁,又被白莫寒搶先一步。


    「你求我。」


    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


    塗輕語有點怔怔。


    白莫寒讓她求他?


    求什麽?


    求他控製住自己?


    然而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她想明白這個問題,身體騰空被白莫寒抱起,扔到床上。


    白莫寒狠狠壓下來,猶如猛虎下山的架勢。


    「姐,就算我們暫時離不開付家,就算是在這裏,你也隻是我一個人的。」男人居高臨下,目光幽冷,一字一頓,「我要你明白這一點。」


    塗輕語從白莫寒眼中看到從未有過的瘋狂,那雙眸深不見底之下,是憤怒勃發。


    身體被強迫打開,白莫寒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


    塗輕語從來都不知道做這種事能這麽疼,比第一次的時候還疼,疼到她那麽能忍痛的人,竟然都忍不住。


    她反抗不了又推不開,連暈厥的感覺都有了。


    「姐,你求我,求我我就輕一點……」


    「姐,你保證,保證不再見別人……」


    耳邊是白莫寒的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塗輕語根本沒辦法有所迴應,隻能發出不像樣的抽泣聲,連叫他停手的力氣都沒有,眼淚不自覺流出來,分不清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恍惚折騰到大半夜,才解脫般地覺得身體裏空下來,下半身差不多麻痹了,連白莫寒帶她到浴室中清理,她都感覺不到。


    意識模糊,被他抱在懷裏反覆摸著臉撫慰,也還是緩不過來。


    貼在他胸口,隻迷糊聽到他的心跳,分不清他在說什麽,慢慢就沒了知覺。


    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居然還能醒得來。


    頭有些暈,發著脹,不過和身上的酸痛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麽。


    想挪一下腿都做不到,塗輕語茫然地想自己腰部以下是不是已經癱瘓了。


    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撐起半邊身子。


    「醒了?」


    耳邊模糊聲音響起,塗輕語下意識以為是白莫寒,望過去時,才認出站在窗前的人是林婉白。


    她一腔火氣發不出去,隻能在心裏憋著,笑得有些慘澹。


    「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剛剛。」林婉白有些不好意思,塗輕語剛醒神智還不甚清醒,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塗輕語撐著坐起身時,被子無意滑落,雖然她及時扯了上去,她還是瞟見了那一身的痕跡。


    「你……還好吧?」她猶豫著問。


    「死不了。」塗輕語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靠著床頭四下看了眼沒見白莫寒,問,「他人呢?又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去了?不親自看著,不怕我被人拐走?」


    林婉白無奈,同時也覺得白莫做的有些過份,嘆氣道,「他去警局了,付溫晴的案子有了新進展,唐景被抓了,他去看看。」


    「這麽快?」塗輕語感覺唐景這次被抓比上次要提前很多,看來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付靖華才會有所行動。


    她將被子在身上纏了一道,下床時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還好林婉白及時扶了一把。


    「你小心點。」林婉白將塗輕語扶著坐好,「莫寒要我照顧你,你累就別亂動了,想拿什麽我幫你。」


    「照顧?是看守吧?寸步不離看著我,免得我去見別人,等他迴來再換班?」塗輕語口氣有些沖,她真快被白莫寒給氣瘋了,某些難言的地方隱隱作痛,她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麽讓人羞恥的痛法。


    「他隻是……太愛你了……」林婉白覺得自己這句話有偏袒白莫寒的嫌疑,但偏偏又是事實,「你別生他的氣,別和他賭氣了。」


    「你讓他這麽愛一個試試?」塗輕語氣得脫口而出,說完有些後悔,「抱歉啊,我沒別的意思。」


    「恩,我知道。」


    「我就是生氣……」


    「恩,我理解。」


    「你都不知道他之前什麽樣……」


    「恩,我能想像。」


    「唉……」塗輕語發現自己最近嘆氣特別多,她看著林婉白,「你到底是怎麽認識他的?他不在我身邊這幾年也這樣喜怒無常的?說不講理就不講理?」


    「……呃,倒也沒有。」林婉白想說他隻有在你麵前這樣,但是那必須不能說。


    「他可能是太沒有安全感了……恩,就是怕你離開他,有些……衝動……」


    「他還得要多少安全感?我都說過很多遍了,我喜歡他,我不會喜歡別人,但他從來都不信,看到我和誰在一起就這樣,我不能真的一輩子隻圍著他自己轉,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塗輕語氣不打一處來。


    昨天有好幾個瞬間,她都覺得會被白莫寒就那麽在床上做死。


    這種死法真是太憋屈了。


    那個人越來越變本加厲,她真有些負荷不了。


    然而現在是在付家,她不能在這種時候和白莫寒大鬧,等付溫晴的事解決了,她一定不會再縱著那人這樣。


    「你原諒他這次吧,現在大事當前,你就真的想找他算帳,好歹也等付溫晴的事解決了再算,不然他在這裏鬧起來,前功盡棄不說,也不好收場。」林婉白勸道。


    不勸怎麽辦?說別的都是火上澆油。


    她都不敢想,如果塗輕語被逼到強硬要分手,白莫寒得做出什麽舉動來。


    這種緊要關頭,付家必須要到手,不然下一步進展不了。


    為了報仇……


    林婉白愧疚的看了塗輕語一眼,對不起了……


    怪就怪在這兩個人都很倔強,如果有一方妥協……好吧,這種事好像也真的不太容易妥協。


    白莫寒能用辦法讓塗輕語妥協一時,但時間久了,塗輕語會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被控製人事接觸這種事,確實有點……


    太霸道了。


    ……


    白莫寒動用了一些關係,在審訊室見到唐景。


    對麵坐著的男人不復上次見麵時意氣風發,整個人都很頹廢。


    他最初注意到唐景,是在迴國後白瑞山舉辦的晚宴上。


    唐景也受邀參加,一直追在付溫晴屁股後麵獻殷勤,他當時便覺得可以利用,將這件事暗暗記下。


    那天燭光晚餐,他故意選在唐家名下的西餐廳酒店,又讓林婉白找人約唐景去那邊。


    等付溫晴陷入迷亂狀態,他請求唐景幫忙一起將人扶到房間,故意在走的時候遺落房卡。


    這個男人會上當他不意外,美色當前,又是夢寐以求的,他能把持得住才怪。


    但是因為一夜春宵就殺了付溫晴,這個動機實在不太靠的住,他也沒那麽大膽子。


    「唐先生,晴晴真的是你所殺嗎?」足夠的沉默後,白莫寒率先開口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說過多少遍不是我!」唐景抱著頭,模樣十分痛苦,顯然先前已經被盤查過很多遍。


    唐家雖然在s市頗具實力,但和付家比還差得很遠,付東平一接到唐景殺人的消息,第一時間打點了關係,誓要將這件事查到底,不容一絲枉縱。


    因此,警察們也不敢怠慢,頂著唐家的壓力盡心審問。


    「唐先生口口聲聲說沒有殺人,那為什麽會尾隨晴晴進帝廈小區呢?如果是熟人見麵,難道不該光明正大嗎?又為什麽要買通安保,把有你畫麵的監控抹去?」白莫寒問。


    「我願意,我抹著玩的不行嗎?」唐景有些激動,臉上肥肉顫動,「你再問,再問我也就是這些,我沒殺人!」


    「唐先生,我來這裏,是想問出真相,如果你一直這樣不配合,警方到最後隻能判定你蓄意殺人,還要隱瞞案情,單一個付家就不會放過你,更不用說還有白家。」


    白莫寒話鋒一轉,「但如果你配合迴答我的問題,說出真相,我一定會幫你離開這裏。殺害晴晴的兇器已經找到,警方檢測,上麵隻有你一個人的指紋,你抵賴不得,如果你有什麽苦衷和內情,說給我聽,我才有機會幫你脫罪。」


    「真的嗎?你能幫我離開這裏?」


    「如果你說的是真相的話。」白莫寒道,「我隻想找出真兇,不會連累無辜的人。」


    「好,我說。」


    唐景雙臂支著審訊室的桌案,努力迴憶道,「今天下午一點,我在帝廈附近吃飯,出來的時候見到付溫晴,她拿著手機邊看邊往帝廈小區裏去,我想到上次……」


    唐景說到此處頓了頓,有些膽怯的看著白莫寒,他上次拿了這人掉的房卡進去和付溫晴翻雲覆雨了一夜,這話他怎麽敢當著付溫晴未婚夫的麵說。


    白莫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接了一句,「想到上次在酒店裏還不錯,還想再試試?」


    見唐景一副驚訝神情,白莫寒繼續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繼續說,我不會把你怎樣,放心。」


    白莫寒雖然說的大方,但唐景也不敢全信。


    付溫晴又嫩又緊的,就想著再來一次——這種話他不敢說出來。


    「我跟上去後,看到她開門進了一個房間,就跟著擠了進去,裏麵正好沒人,我提了提上次的事,她就打我,還罵我很多難聽的話,又說要找人抓我什麽的,我是氣急了,才會拿茶幾上的水果刀紮了她一下……」


    唐景沒把自己還想再強迫付溫晴一次,卻被咬了的事情說出來。


    「我隻紮了一刀,真的隻有一刀,警察說的十一刀,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是被汙陷的!」


    見唐景越說越激動,白莫寒抬手安撫了一下,「別著急,慢慢說。你說你隻紮一刀就跑了,那你記不記得,你跑的時候有沒有關門?兇器丟在哪裏?」


    「我跑了時候……」唐景閉上眼睛想了想,「沒有,門我沒關,兇器我直接丟在地上了,我下樓後就迴家了,再沒出過門。」


    白莫寒沉吟。


    唐景的話,他有八成相信。


    如果捅了付溫晴十一刀的人真的是唐景,他一定不會把兇器就那樣丟在現場,還印著指紋。


    且第一刀和後麵十刀不甚相同,白莫寒原以為第一刀是為了讓付溫晴失去行動力,方便慢慢折磨,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兩個人所為。


    唐景很可能是給人背了黑鍋,真正的兇手,在他離開後,到塗輕語進門前這四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出現,殺人,再離開。


    如果唐景關了門,兇手基本上可以鎖定是葉斯辰,因為隻有他有鑰匙。


    當然,也有可能是付靖華,白莫寒早先問過那個男人,他和付溫晴都有葉斯辰公寓的鑰匙。


    雖然是哥哥,但也非完全不可能。


    時機到了,他會毫不猶豫殺了白瑞山,弒父這種事尚有人會做,殺親妹妹這種事,也未必沒人去做。


    是人都有偽裝,付靖華表麵溫和善良,誰又知道私下裏什麽樣子?越聰明的人,越會隱藏的讓人看不出痕跡。


    而那些有所隱藏的,通常都是……見不得人的恨意。


    可惜現在唐景說的是離開時沒有關門,那這個兇手的範圍,就擴大了很多。


    ……


    付靖華的待客之道很好,到早上七點,便讓傭人按間房敲門,請大家出來用早餐。


    塗輕語因為被白莫寒弄得滿身痕跡,不得不換了一件高領毛衫,才和林婉白一起下樓。


    二樓餐廳,除了付夫人,眾人都在。


    付東平坐在主位,見到塗輕語臉色便沉了沉。


    塗輕語原以為唐景被抓住後,付東平應該會明白付溫晴的死與自己無關,沒想到他還是看到自己就討厭。


    早知道就不下樓了。


    「塗小姐,林小姐,請坐。」付靖華拉開麵前的椅子,對二人道。


    這下塗輕語怎麽也不能再轉身迴去,隻好硬著頭皮和林婉白坐過去。


    「小輕語昨夜睡的怎麽樣?」


    剛一坐下,對麵的葉斯辰就問道。


    塗輕語窒了窒,不可避免的想到昨夜的悲慘遭遇,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還行,挺好……」


    「我也睡得不錯,我還怕你突然換地方會睡不著呢。」葉斯辰笑了笑,目光轉向坐在身邊的許初河,「許先生似乎睡的不太好,瞧這黑眼圈,這麽濃……」


    若不是礙於塗輕語就在旁邊,許初河真想罵句「濃你媽逼!」。


    也不看看是誰害的,答應了幫著揉腰結果就走人,害得他昨晚腰疼一整夜,能睡好才他媽的怪事了!


    「林美人睡的如何?」葉斯辰又問了林婉白一句。


    「還好……」林婉白快天亮的時候接到白莫寒的電話被叫過來,其實跟本就沒睡。


    許初河見情敵左右逢源,也是不甘示弱,正想和塗輕語搭言幾句,就見傭人菲兒叫了一聲白先生。


    他轉頭一看,白莫寒那個瘟神上樓來了。


    「莫寒,還沒吃飯吧?過來坐。」付東平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白莫寒走過去坐下,剛好離塗輕語不遠。


    塗輕語看都不看他,氣唿唿的低頭吃飯。


    金黃的吐司煎得又軟又香甜,她咬了一口,就聽付東平問道,「唐景怎麽說?」


    塗輕語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他隻承認刺了晴晴一刀。」白莫寒道,「我問了他幾遍,他都這樣說,看樣子不像在撒謊。」


    「我也找人進去審問過,他一直咬住這點不放。」付東平說著看向付靖華,「靖華,你覺得呢?」


    「我和父親的看法一樣,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付靖華道。


    「是有很多疑點。」付東平接著話道,「比如晴晴為什麽會去斯辰家,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話落,審視的目光投向葉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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