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今兒早上碰到了二小姐,似是有意要進宮,怕是瞧不上左府,不如先讓母親去問問二小姐的意思,雖說婚事都是祖母說了算,可怕就怕,再像雲傾那樣鬧一迴,祖母又得生氣了。」


    「喲!進宮?她倒是會想,莫不是又看到你如今要與靖王爺訂親了,眼紅著盼到宮裏去了?」老夫人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我還道她是個懂事的,眼光清高,卻不想也是個半吊子,搬不上台麵的。」


    「祖母莫要生氣,二小姐要真想進宮,以後有機會,淺兒多帶著她出去走走便是,至於左府,我倒覺得挺適合三小姐的。」


    雲淺當日那般迴絕了白姨娘與二小姐,多半是不想給她們多大的期望,倘若真有機會帶她進宮,自己還是會帶過去的。


    「三小姐?」


    「那沒心沒肺的丫頭,整日裏就知道嗬嗬嗬的笑,什麽事都裝不進心裏……」老夫人說到這裏,愣了一下,可不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嗎?


    但是就因為是個沒心沒肺的,才不麻煩,說什麽聽什麽,要真嫁到左府,也一定會安安心心的在左府生根。


    二小姐性子過於的傲,如今左府還沒有起來,就算是硬嫁過去了,多半也是仰著頭看人,到時候生出什麽事來,還說她雲府的家教不行。


    「淺丫頭倒是說對了。」


    ☆☆☆


    左府突然之間指給了三小姐,一時合了所有人的心意。


    二小姐不愁了,隻待找個機會讓雲淺帶她出人頭地。


    六小姐見雲珠的親事黃了,又是高興的一通猛酸,說她心比天高,當心哪天摔下來,渣都不剩。


    隻有當事人三小姐表現出了一臉的懵相,癡癡的呆在屋子裏想了半天,就對丫頭紅棉說道:「改天一定要去見見大小姐,得好好感謝她。」


    等三小姐終於找了個機會上雲淺的院子時,雲淺正生著病。


    靜月說,這都是因為雲淺最近幾日心神不寧,坐立不安,按靜月的說法,這是成親之前的焦慮。


    能不焦慮嗎?原本想著先是合八字,再冊封,即便是走個過場怎麽著也得等到過完年之後了,可沒想到,宮裏的速度快得很,在離春節還有十來日的時候,就已經將來年三月成親的好日子都推算了出來。


    而如今離來年的三月也就大概三個多月的日子。


    離成親的日子越是近一天,雲淺就越是不安,有了前世的慘痛經曆,雲淺打心底裏的恐懼成親,前世的自己死是死了,但是又有誰知道,她在靈魂脫離軀體前的那一刻,有多痛,痛到她隻想拿一把刀直戳自己的心窩子,可那個時候,也沒有要她自己動手,衛疆的那一把刀捅得正到位,直接在她最疼痛無助的時候,幹脆的捅進她的心肺,讓她在最後一口氣上,留下的唯一一個念頭,也就隻是一個痛字。


    再一想到靖王爺那張陰晴不定的臉,終於,沒有支撐下去,發了低燒,全身軟綿綿的在床上躺了兩日。


    三小姐來的時候,雲淺很意外,平時三小姐最是懶得走動的人,誰的院子都不去,整日呆在屋裏,要是遇上個人,或者是非不得已必須得出去的時候,就是一張笑嗬嗬的臉,不管對誰都是客氣禮貌,不得罪誰,但也沒有特意去討好過誰。


    前世那麽囂張的自己,對待三小姐也是有幾分親近的。


    莫不是聽說自己生病了,她才來的?也不可能,自己生病的事,對母親與祖母都是瞞著的,不可能傳出去。


    雲淺還在想著,外麵三小姐雲嫣就走到了跟前。


    依然是前世那張笑嘻嘻的臉,看到雲淺之後,詫異了一瞬,說道:「姐姐,這是在冬眠呢?」


    雲嫣說完,一屋子人都被氣笑了。


    「三小姐,大小姐正生著病呢。」書畫趕緊說道。


    「倒是妹妹失禮了,我看姐姐紅光滿麵,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才那樣說的,姐姐莫要見怪。」三小姐說完,從紅棉的手裏拿過一個小巧精致的手爐,遞給了旁邊的書畫:「要是知道姐姐生病了,這東西就應該早些送過來。」


    「小姐,你不來迴跑了幾趟了嗎?早些?還能早到哪去?大小姐去莊子的時候你可就來過。」紅棉憋著笑,當場揭穿了她。


    雲淺愣了一下。


    「我……你個多嘴的,誰讓你說這些的,讓我臉往哪擱。」雲嫣訓斥了一聲紅棉,確實是臉色紅了起來。


    「三妹妹,這東西不是父親送你的嗎?」雲淺也跟著笑了笑,不知是什麽原因,要三小姐來了她院子,卻又不進來,但注意力還是被那隻手爐吸引了,她記得是三小姐及笄的時候,父親送給她的,當時她好像很喜歡。


    「是的,不過我整日呆在屋裏,圍著炭火烤,著實用不上,不像姐姐每日在外麵的時間長,有這個手爐拿在手上,身子會暖和很多。」三小姐聽到雲淺問她,臉色才漸漸恢複了過來,爽朗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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