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嗎?”


    即使沒有迴頭,鄭善也能知道姐姐的眼神有多麽熱切。不僅是她,連一向淡定的張如真也不由自主的豎起耳朵,等待著他的迴答。


    鄭善小心的在越來越密集的車流中穿梭,悠悠的搖了搖頭,“我說要迴去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麽呀!”鄭貞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一下鄭善的肩膀,“趕緊給我答應了!”


    鄭善道:“姐,說話歸說話,可別動手動腳的,危險!”


    “而且,拜師可是大事,我怎麽就不能考慮了?”


    鄭貞一想也是,收起了脾氣,道:“迴去我們好好思量一下。”


    正如鄭善所說的,拜師和收弟子,其結成的師徒關係可不比現在校園裏的師範和學生的關係,那是要鄭重且正式的多的。


    學校裏的師範講求的是知識的高效傳承,注重的是有教無類——隻要你能考入相應的學校。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師範與學生的關係更多的是一種公事公辦的範疇。


    而老師與弟子則是更為傳統的關係,其所教所授的也不僅僅是學識了,更有教導弟子謀求事業及為人處事的責任。作為弟子,更是能如後代一般繼承老師的人脈,也因此有古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說的就是弟子於老師是可以看成兒子一樣的存在。


    當然,這並不是說師範與學生之間就不能親近了。


    事實上,博士生與其授業導師的關係就和師徒差不多了。


    正因為關係重大,鄭善的猶豫也就不奇怪了。


    對於一般的人,由其是鄭善這樣裏家出身,無父無母的孤兒來說,如果有這樣一個稱得上是顯赫的人願意收其為弟子,可以說是三生有幸,是值得大肆慶祝的好事。


    有了這樣的老師,未來不說大富大貴,一帆風順,至少可以將起點提高好幾層,省去不少的麻煩。


    然而,偏偏鄭善是一個大大的例外。雖然他出身裏家,但其小小年紀就做到了財務自由,所以才能因為自身的興趣所向而選擇進入曆史係。而對於未來的發展,鄭善雖然聰慧,但畢竟年紀不大,目前除了專注於自身的興趣之外,他更多的是一種隨波逐流,順其自然的心態。也是因為如此,對於能夠提供助益的老師,鄭善並沒有迫切的需求。所以雖然楊公主動提出收弟子,他也隻是感動,但並沒有立馬答應。


    當然,沒有需求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至於鄭善真正的想法,別人卻無從知曉了。


    六點不到,鄭善三人雙手滿滿當當的迴到了鄭常的住所。在迴來的路上,三人順路買迴了晚上要用的食材。


    除了月餅——因為從裏家迴來的他們每人都得到了一份剛剛出爐的自製月餅作為禮物。


    一迴到家,三人就合作無間的開始準備起晚餐來。他們摘菜的摘菜,做飯的做飯。因為廚房空間狹小,隻夠一個人自由活動,作為姐姐的鄭貞當仁不讓的做起了主廚,材料初步處理之後,他就將鄭善和張如真趕了出去。


    沒過多久,鄭常一個人迴來了。


    張如真有些意外,原先說好了張青也會過來吃中秋賞月宴的,問道:“我哥呢?”


    鄭常臉上有些尷尬,坐下之後,不好意思的說:“他不小心喝多了,我就直接送他迴公寓了。”


    張如真聞言,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鄭善問:“恆哥,你呢,沒喝多吧!”


    “我沒喝!”鄭常擺擺手,說:“我開著車去的,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灌我。”


    “你們呢,還順利吧!”


    “嗯!還好。”


    “不隻是還好而已…”聽到響動的鄭貞從廚房裏出來,接過話茬說:“在裏家,長元撞上大運了,被他們國子監的前山長給看上了,要收他作弟子呢!”


    “是嗎?快給我說說是怎麽迴事。”


    “姐,你快做你的菜去,我餓了!”鄭善沒好氣的對姐姐說到。


    見鄭善沒有解釋的意思,張如真小聲的給鄭常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鄭常聽完之後,因為對這位楊降一點也不了解,他沒有跟著兩女勸他盡快答應,反而先讓他了解清楚後再說。


    對於鄭常的建議,鄭善自然是頻頻點頭。


    很快,簡單而豐盛的菜肴被端上餐桌,在滿月的照耀之下,四人品嚐著美食,共度起中秋佳節來。


    酒足飯飽之後,四人連收拾餐桌的力氣也沒有了,一個個挺著肚子一邊聊著天,一邊看著電視上播放的中秋特別節目。


    過了一會兒,鄭貞提議說我們玩些什麽吧!


    張如真立即附和說好啊,然後舉手說我們來打麻將吧!


    接著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鄭常和鄭善。


    鄭善沒有意見,隻道:“但是,有道具嗎?”


    鄭常點點頭,“你別說,巧了,還真有。前房主留下來的。”


    四人達成共識,鄭常起身去找道具。一會兒之後,東西準備好了。不僅是麻將,連打麻將用的小方桌都有。


    鄭常在客廳架好桌子,鋪上防滑的墊子後,四人各自找來凳子在自己喜歡的位置上坐下。


    最後的結果就是,鄭常背對著電視,和鄭善是對邊,張如真則在鄭善的下首。


    鄭貞找來當點數的紙牌,一邊發著一邊對笑著對鄭善說道:“不準故意放銃啊,一點一文!”


    “喂喂喂!要打這麽大嗎?”鄭常一聽,叫道:“小心被抓聚賭!”


    “誰這麽閑的荒!沒事。”鄭貞大大咧咧的說道,“再說,你從哪裏看到我們賭錢了,這是紙牌,沒看見嗎!”


    鄭常無語,也就隨她去了。


    “別說了!趕緊開始。”張如真興奮的叫著,手上已經開始碼起了‘長城’,和平常安靜的姿態形成鮮明的對比。


    鄭善和姐姐對視一眼,輕輕的笑了笑,對少女的特別愛好是無以言表。


    說起來也是奇怪,張如真對於棋牌類的運動都特別喜歡,由其是麻將,隻要人數足夠,條件允許,她都會提此建議。


    雖然聖祖發明的麻將是全天朝人都喜愛的休閑娛樂活動,其受歡迎到天朝甚至建立起了商業化的職業賽事,但因為其極易和‘賭’沾上關係,天朝也立法禁止向少年傳播此物。可惜即使如此,也擋不住父母的言傳身教。


    所以說,有一個好的老師還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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