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手滑了~小叔你不會怪我的吧?”陳延非常不走心的說道。


    陳川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延,轉而目光兇狠的盯著陳老三。


    在場觀戰的人對於陳延此舉隻想說:……


    真的,不要太明顯了。


    “這小子還以為是個悶葫蘆,原來也是個芝麻餡兒的呀!”洪氏津津有味的和自家兒子嘮嗑道。


    陳武,“他爹都那樣,他能悶到哪兒去。”


    “說的也是。”


    無視陳川的目光,陳延趕緊拉著陳老三到一邊,因為陳江父子的手已經伸過來了。


    “爹,快停手,別打了。”再打,就要吃虧了。


    聞言,陳老三作勢被拉走,但是還是順道又踢了陳川大腿一腳,放著狠話,“下次再敢逼逼叨叨,老子還揍你!”


    他此刻也被打出了氣性,被打了這麽多拳,還被罵得那麽難聽,雙手已經控製不住自己朝陳老三薅去,要不是陳延拉得快,說不定陳老三還真的要被抓著臉。


    當然,陳江父子拉陳川也拉得及時。


    “大哥,你放開我!”陳川此刻頭發散亂,眼睛猩紅,手腳劇烈掙紮,眼睛狠狠的瞪著陳老三。


    陳江怎麽可能放開,四弟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過去這不是繼續挨打嗎?


    陳老三站到安全地界後,開始大喘氣。


    “唿!”


    太累了,打人真的是個體力活兒!


    不行,他得歇會兒!


    想著,陳老三立刻隨地坐下,壓根兒不看陳川一眼。


    白氏瞅準時機忙過去挨著自家當家的和兒子,打量了一下,見當家的沒受傷,心裏鬆口氣。


    陳川慢慢的也不掙紮了,因為掙紮無用,他整個人都被陳江父子抱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這時,陳川連陳江父子倆也怨上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他被打成這樣,想要反擊的時候才來。


    好!很好!


    一點兒眼力見兒沒有!


    氣死他了!


    “當家的!你沒事兒吧?天殺的啊!臉都毀了啊!爹娘啊,你們可得給我們做主啊!三哥這還是要殺人啊!”穆氏眼淚說來就來,大聲哭喊著,活像是陳川人已經沒了一樣。


    本來身上就疼,現在又被穆氏尖利的聲音刺激得耳膜“嗡嗡”作響,陳川趁著陳江父子力道沒那麽緊了,立刻揮手一巴掌扇在穆氏臉上。


    “你給我閉嘴!”


    穆氏猝不及防被打一巴掌,頓時懵了。


    反應過來就是一陣哭天搶地。


    “當家的,你打我!?我幫你,你竟然還打我!?”穆氏簡直不敢置信的仰臉驚唿道。


    “我不活了!不活了啊!”穆氏邊說不活了,邊伸手撓陳川的臉。


    他憑什麽打她!?憑什麽!?


    “啊!”原本臉上就有傷,這下再添一道新傷口。


    “你反了天了!?”陳川看著穆氏不敢置信道。


    接著,又要揚起巴掌又要打穆氏。


    幸好,陳江父子及時拉住。


    “別!別!四弟,冷靜!你冷靜點!”


    “四嬸,冷靜!冷靜!”


    陳延笑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情不自禁的笑一下。


    這兩人是不是太奇葩了點!這種情況還能內訌!


    “都給我安靜!!!”


    陳鐵柱咆哮的聲音響徹整個老宅,不出意外,隔壁鄰居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延看著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的老頭,心中暗歎,也是自找的。


    他要是不整剛才那一出,哪裏又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除了二房和三房,其餘倆房的人此刻都大氣不敢喘。


    “爹!大夫今兒個出去還沒迴……來。”才跨進堂屋,就見氣氛不對勁,然後陳滿倉說到最後幾乎聲如蚊蠅。


    見本來暈倒的爺奶此刻都好好的,陳滿倉默默的走到自家爹娘弟弟身旁站著。


    眼前的情況他是一頭霧水。


    陳老三可不慣著他爹娘,起身朝著自家兒子和媳婦兒說道“餓了吧,走,迴家吃飯去。”


    陳延和白氏相視一眼,均朝著陳老三點頭道“好。”


    一家三口旁若無人的就要離開堂屋。


    “站住!”


    三人腳步停頓,共同轉身。


    陳老三笑眯眯道“爹還有何吩咐?”


    “別叫我爹,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爹嗎!?”陳鐵柱氣急,特別看到三兒子這吊兒郎當的態度之後,更加怒從心頭起。


    “哦,沒事兒那我就走了。”


    說罷,陳老三當真走了。


    陳延和白氏也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跨出堂屋門檻。


    見人真的打算走,陳鐵柱氣歸氣,但還是連忙喊道“慢著!”


    陳老三無奈,“老頭子,有話就直說,我餓了,沒時間跟你耗。”


    “真決定了?”陳鐵柱沉著臉色認真問道。


    陳老三聞言,看著他,也認真道“當然,我雖混賬,但這件事兒我比誰都認真,我不求老頭子你支助,但是你也不能壞我好事兒,不然之前的話,我會來真的。”


    聽到這話,陳鐵柱情緒複雜。


    “那你呢?你怎麽說?”


    陳延看著陳鐵柱的目光直視著自己,麵色很難看。


    看得出來,他不喜歡自己這個孫子。


    但,誰在乎呢?


    他怎麽說?


    嗬!他站著說,躺著說,坐著說,還能怎麽說。


    “我聽我爹娘的。”陳延想了想歪頭笑眯眯朝老頭子說道。


    聞言,陳老三和白氏看向自家兒子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兒子就是乖巧!


    “嗬!行,你們日後缺銀錢了可別厚著臉皮來找我們要,我們的銀錢是要給川兒考科舉的。”陳鐵柱深吸口氣,半晌,也隻能說出這句絲毫沒有殺傷力的話。


    至於之前他說的要去杏花村將入私塾的事情攪黃一事,就當他沒有說過。


    畢竟三兒子這模樣當真會來真的,到時候川兒那邊就麻煩了,影響了他的學業更加不好。


    所以,陳鐵柱這也算是妥協了。


    杜氏欲言又止,但終究也沒說什麽了。


    看著妥協的爹娘|爺奶,在場所有人看著準備離去的一家三口,神色複雜。


    陳川夫婦此刻卻是對著三人恨得牙癢癢。


    “爹,三哥打我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你看我臉上這些傷口,明日兒子還怎麽去見夫子和同窗們!”陳川見三人要走,趕忙跑過去他爹麵前告狀。


    陳鐵柱聞言,看著被打的四兒子,眼中閃過心疼,但也隻是一瞬,因為此刻陳川的形象實在是有些滑稽,兩隻眼睛烏黑,臉上還有爪子印子,告狀的時候,傷口痛到齜牙咧嘴,看著很是埋汰。


    杜氏見狀“哎喲!”一聲,捧著陳川的臉左看右看。


    “老三,你怎麽迴事?下這麽重的手,他是你弟弟!”


    “爹啊!你要為我做主啊!”陳川繼續哀嚎。


    “閉嘴!”陳鐵柱難得嗬斥陳川。


    陳川被吼,愣了,隨後巨大的委屈襲來。


    爹竟然也吼他!


    “這兩日在家好好養傷,剛才的事情不許再提!”


    “嗤!”陳老三挑釁的看了一眼陳川,朝妻兒說道“咱們迴家!”


    陳延側身淡淡看了陳鐵柱一眼,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陳鐵柱被那極其冷淡的一眼看得難得愣住一瞬。


    少年的皮囊更甚其父,尤其是那身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從容氣質,那是農戶之家見不到的。


    陳鐵柱不知怎麽的,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從此離自己遠去。


    ……


    一家三口迴到家,隨便煮了鍋麵疙瘩當晚飯。


    而後,各自幹各自的事情。


    白氏做繡活兒,陳老三洗衣裳,陳延翻看著買來的書本。


    至於要抄寫的書,他打算等過幾日熟悉了私塾上學,再開始抄寫。


    翌日。


    一大早。


    依舊是陳老三帶著陳延前往杏花村李童生的私塾。


    不同的是,這次前去,是帶著束修禮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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