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再次看到那片迷霧。


    霧氣湧動著,四下裏沒有任何參照物。


    應該還是之前那個人的記憶吧……


    第一次見到這片霧氣的時候,葉開曾經以為,這是李賀的記憶。


    但李賀的反應否定了這個判斷。


    而且後來,在不同的世界碎片中,這段記憶還都續上了。


    不知道是哪個仙人的記憶?


    他停留了一會,果然再次聽到那個宏大的聲音。


    “如何,你想到答案了麽?”


    “尚未有什麽答案。”


    記憶的主人迴道:“學生愚鈍,先生可否給些提示?”


    “提示麽……”


    先生的聲音稍有遲疑。


    “也罷,你靈性頗為不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便再給你個提示吧。”


    “我已經與你說了三個問題,你重複一遍。”


    記憶的主人想了想。


    “先生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麽最柔弱也最剛強?我答是水,先生說不對。”


    “第二個問題,什麽最多變也最頑固?我答生命,先生說也不對。”


    “第三個問題,什麽一無所能也無所不能?我答是人,先生仍然說不對。”


    “這三個問題,我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答案。”


    迷霧翻湧,其中傳來一聲輕笑。


    “你是一葉障目。”


    先生的聲音說道:“若我說,三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呢?”


    “啊?”


    記憶的主人驚訝:“既然是一個問題,先生為何要分三次來問?”


    葉開也有同樣的疑惑。


    “問題本身,又何嚐不是一種提示?”先生說道:“若是你機緣到了,第一個問題,便能得到答案。後麵兩個問題,不過是換個方式,將同一個問題再問一次……你若是不要提示,還會有更多的問題。”


    “那麽這一次,你有答案了麽?”


    霧氣湧動,霧氣中的人沉默許久。


    “學生不知。”


    …………


    記憶結束。


    葉開在原地愣了一會。


    三個甚至更多的問題,都指向同一個答案?


    那這三個問題共同的答案,會是什麽?


    想了半天,他覺得……


    算了。


    目前看這個關於先生的記憶碎片是連續的,等以後直接看答案好了。


    能夠被自己看到記憶碎片的,大概率就是仙人了。既然已經是仙人,那他肯定迴答出問題了,總不能仙人的記憶碎片還能修改吧?


    他將這個念頭壓下。


    下午還要給黑白花等半人上課,上什麽課呢……


    葉開想了想。


    先把他們弄到安全的室內,然後給他們一些動物陪他們玩,再給他們念念書好了。


    像是《論語故事(插畫注音版)》、《和孩子一起讀四書五經(插畫注音版)》之類的,剛好有現成的。


    他自己也沒帶過孩子,壓根不知道應該怎麽搞。


    總不能教他們過馬路看紅燈吧?


    都末日了,大部分的生活常識,似乎都沒啥用啊。


    …………


    午飯之後,鍾麗在群裏問過,很快就趕過來跟他們匯合。


    鍾麗手中提了幾盆花。


    “我給他們說說養花的事情。”


    鍾麗說道:“你說他們缺少常識,我想了想,現在末日也沒什麽需要教的,就打算教他們辨認不同的花草。”


    “行。”葉開說道:“就當陪孩子玩,隨便教點什麽都夠了。”


    “那我跟他們說下什麽東西危險吧。”陳宇航說道:“常見的那些。小孩子不見識點危險,手上就沒輕沒重的……我小時候經常去河裏遊泳,後來有個同學淹死了,我們才知道要注意水深。”


    “我就……”黃建想了想:“教他們數學?我數學還可以。”


    其實他更想直接教編程,但無奈沒有道具——沒有電腦、在紙上寫代碼已經很慘了,這裏怕不是連紙都不夠用。


    好在,教一些初步的數學,也不需要什麽教具,在地上劃幾筆就夠了。


    將幾個人各自的教學任務確認下來,葉開帶頭,四個人來到世界碎片的邊緣。


    在約莫一人半高的樹人下,大大小小十幾個半人已經在這裏等著了。


    “喵嗷!喵嗷!”


    黑白花本來已經在無聊地抓尾巴,忽然看到葉開,高興的一時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以為你騙我們喵!”


    “騙你們幹嘛?”葉開笑笑,給他們介紹:“我是你們的葉老師,會給你們讀課本、講故事;這是黃老師,他會教數學;這是陳老師,他會教你們分辨這裏的危險物品;這位是鍾老師,她會教你們分辨和照顧花草……”


    “花草?”樹人有些遲緩地抬起一根枝條:“能教我怎麽照顧自己嗎?”


    葉開看向鍾麗。


    “可以。”鍾麗走到樹人身邊觀察了一會:“你應該有一半是發財樹,在我們這裏,不需要太多的水,也不要過於暴曬……你選的這個地方,不太好,陽光太烈了。”


    “可我已經紮根了……”


    樹人試著抬了抬腳,地下的泥土跟著動了動,但下麵的根須沒有跟著翻出來。


    “哎哎,別真拔出來了。”


    鍾麗想了想:“你現在也不高,可以搭個架子,給你弄點遮陽網,擋一下。”


    “我那裏材料都有。我一會帶幾個……人,去拿點?”


    她詢問葉開。


    “你直接帶去吧,我們每人帶幾個,教完了再換。”葉開說道:“這樣他們能盡快學到東西。”


    其實這是他剛才沒想到的一點,畢竟半人有十幾個,他們這邊是四個人。


    要是集中教學,總有三個人閑著,看半人們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課堂紀律也肯定不會好。


    不如每人分四五個帶著,也能管的過來。


    “你們要跟那個老師,自己到對應老師那裏報名,但是別都選一個。”葉開衝著半人們說道:“學完了會換組,每個老師你們都會接觸到。”


    黑白花第一時間就衝到他身邊,占了個位置。


    隨後又有一個半人半狗的過來。


    其他人那裏,也都有四五個半人過去。很快分組完成。


    葉開正要宣布分組行動,他的小組內,一個半鳥人舉起翅膀。


    “葉老師,我們還沒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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