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掙紮著爬起來,渾身酸痛,像散了架似的。


    他心有餘悸地迴頭望了望,確定那條該死的雞冠蛇沒追上來,才長舒一口氣。


    “娘的,差點就交代在這兒了!”


    唐安罵罵咧咧地走到那條死蛇旁邊,用鐮刀戳了戳,確認它死透了,才彎腰將它扛到肩上。


    這玩意兒雖然差點要了他的命,但也是個值錢的寶貝,蛇膽、蛇皮都能賣不少錢。


    唐安將鐮刀、紅布條等東西都塞進背簍,又把死沉的雞冠蛇盤在背簍上,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漸暗,周圍的樹木也越來越密集,遮天蔽日,幾乎不見一絲光亮。


    唐安又累又餓,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潺潺的流水聲。


    “水!”


    唐安精神一振,循著聲音跌跌撞撞地跑去,撥開一片灌木,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眼前。


    他欣喜若狂地撲到溪邊,顧不上水涼不涼,捧起水就往嘴裏灌,一口氣喝了個飽,才感覺恢複了些力氣。


    唐安沿著小溪向下遊走去,心想沿著水路走,總能找到下山的路。


    走著走著,他意外發現了一處山洞,洞口不大,被茂密的藤蔓遮擋著,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地方不錯!”


    唐安心中一喜,撥開藤蔓鑽了進去。山洞不大,但足以遮風擋雨,洞口還有藤蔓作為天然屏障,是個理想的臨時住所。


    唐安決定暫時在這裏休息一晚,等天亮後再想辦法下山。


    他環顧四周,意外發現山洞角落裏堆放著一些幹草和柴火,應該是之前的獵人留下的。


    “運氣不錯!”


    唐安咧嘴一笑,點燃了柴火,山洞裏頓時溫暖起來。


    跳動的火光驅散了黑暗和恐懼,帶來一絲安全感。


    他將背簍裏的雞冠蛇取出來,借著火光仔細端詳。


    這蛇足有兩米多長,蛇身粗壯,蛇頭上的肉瘤鮮紅如血,看起來格外猙獰。


    “這玩意兒的蛇膽可是個好東西!”


    唐安自言自語道,他小心翼翼地剖開蛇腹,取出蛇膽,用一根樹枝穿起來,架在火堆上烘烤。


    蛇膽逐漸變小,顏色也由翠綠轉為深褐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苦味。


    唐安將烤幹的蛇膽小心地收好,準備下山後賣給中藥店,應該能值不少錢。


    處理完蛇膽,唐安又將蛇肉切成小塊,穿在樹枝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不一會兒,山洞裏便彌漫著烤肉的香味,唐安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他拿起一塊烤好的蛇肉,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嗯,味道還不錯!”


    唐安邊吃邊讚歎,這蛇肉雖然有些腥味,但烤得外焦裏嫩,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唐安嚼著蛇肉,心裏盤算著以後的計劃。這次上山雖然收獲不錯,但也讓他意識到獨自一人深入山林的危險。


    “等攢夠錢,第一件事就是弄把獵槍!”唐安暗暗下定決心,手裏有家夥,心裏才踏實。


    正想著,山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悠長的狼嚎,劃破寂靜的夜空,在山穀間迴蕩。唐安心裏頓時一凜,手裏的蛇肉也瞬間沒了滋味。


    他警覺地抓起鐮刀,慢慢地挪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撥開遮擋的藤蔓,向外望去。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遠處一個銀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那影子矯健靈敏,在樹林間穿梭,時隱時現,像幽靈一般飄忽不定。


    唐安倒吸一口涼氣,後背一陣發涼。


    自己烤蛇肉的香味,已經把山裏的野獸吸引來了。


    “娘的,該不會是狼吧?”


    唐安心中暗罵,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手心裏全是汗。


    他以前聽村裏的老獵戶說過,這山裏有不少野狼,兇猛異常,經常成群結隊地出沒。


    唐安屏住唿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動了外麵的野獸。


    唐安心裏默念著各路神仙菩薩的名號,祈禱這狼畏懼火光,別跑到他這邊來。


    可他還是低估了山林裏野獸的兇殘。


    借著火光,他終於看清了那銀白色的影子——一匹瘦骨嶙峋的灰狼,正一步步向山洞靠近。


    這狼的肋骨清晰可見,皮毛髒亂,眼神中透著兇狠的綠光。


    唐安心裏咯噔一下,這分明是一匹餓瘋了的獨狼!


    狼是群居動物,這匹狼落單了,還餓成這樣,說明它很可能被狼群驅逐,或是失去了捕獵的能力。


    而現在,落單的唐安,對於它來說,就是一塊送上門來的肥肉。


    “該死!”


    唐安低罵一聲,手心裏全是冷汗。


    他緊緊握住鐮刀,手背上青筋暴起。


    今晚恐怕要有一場惡戰了。


    他以前聽村裏的老獵戶說過,餓急眼的狼,比老虎還兇猛。


    狼的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但唐安能感覺到它越來越近了。


    他屏住唿吸,眼睛死死盯著洞口,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狼終於出現在了洞口,它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山洞裏的火光,然後又嗅了嗅空氣中烤肉的香味,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它似乎在猶豫,在權衡利弊。


    火光和人類讓它感到恐懼,但食物的誘惑又讓它難以抗拒。


    火光劈啪作響,映照著唐安緊繃的臉。他心裏清楚,這堆火就是他和餓狼之間唯一的屏障。


    柴火不多,撐到後半夜都夠嗆,而那匹餓狼,就像個老練的賭徒,正等著他鬆懈的那一刻。


    唐安脫下厚重的大衣,這是他唯一的保暖衣物,現在卻成了他手中的武器。


    他不打算用鐮刀,血腥味會引來更大的麻煩,這深山老林裏,誰知道還藏著什麽東西。


    他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大衣,一步步走向狼。


    那畜生也謹慎得很,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誘惑。


    一人一狼,在火光和月色交織的山洞口對峙著。


    唐安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要炸裂,手心裏全是汗,大衣的粗糙質感摩擦著他的皮膚,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近了,更近了。狼的唿吸聲清晰可聞,帶著一股腥臭味,唐安幾乎能看到它嘴邊沾著的泥土和唾液。


    突然,唐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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