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且喚出小兒趕緊筆墨伺候,房遺愛檢查了一下,發現這毛筆筆頭太軟。


    “換狼毫粗筆來。”


    雲兒開始研磨,磨的差不多的時候,新的狼毫筆被送了過來。


    房遺愛檢查了一下,對這隻筆較為滿意,之所以選狼毫筆是房遺愛的書寫的一種習慣。


    這種筆彈性較大,筆力勁挺,聚鋒好韌性又強,筆鋒靈活迴鋒速度還快,能很好地表現出筆畫的力度和節奏感。


    房遺愛飽蘸墨汁,提筆假裝思索一下,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掌櫃緊張的看著房遺愛,很期待房遺愛能筆下生花,寫出讓他滿意的詩詞來。


    就見思索片刻的房遺愛開始落筆,長安平康,曲水流觴,時維六月,梅子黃時。


    房遺愛打算抄錄一段王勃的滕王閣序,反正這個時候他還未出生,而滕王閣也還未建造。


    所以房遺愛可以放心大膽的抄,且沒有版權糾紛,當然也不用全抄,就抄一段意思一下就好。


    作為千古第一駢文,房遺愛以為隻要一小段就值掌櫃開出的價碼了。


    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掌櫃看了房遺愛寫下的這一點點,就絲毫不懷疑房遺愛是個大才之人。


    心中不免對房遺愛一頓誇讚,這字寫的,好。


    這詩寫的更好,反正就是一個,若不是怕影響房遺愛書寫,這掌櫃忍不住都要讚美房遺愛。


    層巒聳翠,上出重霄。


    ………


    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


    …………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


    雁陣驚寒,聲斷衡陽浦。


    房遺愛收筆,就表示這駢文詩已經完成了,期間一氣嗬成,寫的倒是很認真。


    貞觀唐人多好王字,房遺愛也就迎合了他們的愛好,這一段駢文也算是房遺愛毛筆字的最高水平了。


    掌櫃湊到房遺愛跟前,看見宣紙上落款王子安二字。


    將手中金袋子雙手托舉送到房遺愛麵前,城隍誠懇道。


    “原來是王子安王郎君,小老兒先前言語多有冒犯,還望王郎君恕罪啊。”


    “哦,你知道我?”


    房遺愛確定王勃本人現在還未出生,掌櫃這麽一說,房遺愛倒是納悶起來。


    掌櫃賠笑。


    “先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出三日,長安城無人不知王子安。”


    說完之後再將金袋子往高舉了舉,現在看了房遺愛的字和詩,他居然害怕房遺愛會反悔,不將這墨寶留在曲水流觴。


    房遺愛看著金袋子,很想伸手去接,但接了又怕有損自己打造的高人形象。


    朝狗腿三眨了眨眼睛,狗腿三心領神會,主動出手從掌櫃手中接過金袋子。


    金子到手了,這買賣就算是成了,房遺愛也怕這掌櫃的反悔,不給他金子。


    一方求詩詞,一方求金子,這交易出奇的順利,主要是房遺愛的字夠好,王勃的滕王閣序也夠吊。


    畢竟這首駢文可是連少年李白看了都無法下筆,感歎難以超越的千古第一駢文詩。


    簽字畫押之後,房遺愛這首改寫的駢文就算是賣給了曲水流觴。


    房遺愛見金子到手了,第一想法是走,也不說話,扭頭便走。


    雲兒見狀,趕忙跟上,和狗腿三追隨房遺愛的步伐,出了曲水流觴,很快三人就消失不見。


    掌櫃子激動極了,現在他有了這幅墨寶,曲水流觴第一詩社的名頭算是坐穩了。


    房遺愛大氣從容,是金子如糞土的勁兒讓他更感覺房遺愛不愧是連陛下都讚賞的人。


    這個消息也值不少錢,得好好利用一波,宣傳宣傳,商人逐利,任何提高自己詩社的機會,絕不放過。


    掌櫃攆著胡子,又是細細打量房遺愛的詩來,長安平康,曲水流觴,有這一句,自己詩社的名聲就更上一層樓,簡直無敵了要。


    房遺愛三人到了街頭拐角處,尋了個人少的地方,打開金袋子,眼睛有些直了。


    就這些金子,可太香了啊,詩詞能換錢,能換很多很多的錢。


    想著無數穿越小說中的那些穿越者,拿著李杜韓柳歐王曾蘇三的詩詞去青樓裝逼。


    簡直弱爆了好嘛,跟個妓女賣弄哪裏有賣錢來的實在,有錢了不照樣要啥有啥。


    “小郎君,我演的怎麽樣。”


    狗腿三興奮的問房遺愛,關於他今天的表現,都是經過房遺愛親自教導的,可不敢出了紕漏。


    “嗯,不錯不錯,言語中語音頓挫還待提高,神態下次還可以再浮誇些,再跋扈一些就完美了。”


    狗腿三眼睛中冒著小星星,他也覺得自己演的不錯,小郎君誇獎了自己就是最好的肯定。


    丫鬟雲兒也趕緊問道,


    “小郎君,你看我演的如何?”


    “你也演的不錯,切入時機剛剛好,下次記得麵皮再厚一些,少一些臉紅就更像了。”


    “小郎君,我有些怕,下次,下次我一定演好點。”


    房遺愛點點頭,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金袋子,丟給狗腿三。


    然後又對雲兒鼓勵一番,指點一番,作為團隊的一份子,她憑什麽拖後腿。


    丫鬟雲兒聽完有些懊惱,懊惱自己膽子不如狗腿三大,心中給自己加油打氣。


    “雲兒能行,下次一定演好。”


    房遺愛整理了一下衣裝,手中折扇在身前輕搖,恢複在曲水流觴詩社內的神態問道。


    “怎麽樣,我的胡子脫落了嗎?別人會不會認出我來?”


    雲兒和狗腿三認真打量房遺愛一番,齊齊搖頭。


    “認不出,要不是跟著小郎君一起出的門,恐怕我也不認識小郎君。”


    丫鬟雲兒附和道。


    “就是,就是,若不是雲兒親自給小郎君更衣粘的胡子,我都認不出你來。”


    房遺愛很滿意,做這種事還是隱姓埋名的好,萬一到時候別人認出來,解釋麻煩不說,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打著李二的名聲出來招搖,誰知道小心眼的李二要知道了會怎麽對自己。


    能拿十貫錢打發自己的李二,房遺愛不認為他是個多麽大氣的人。


    “走,咱們去下一家,這一次咱們打著長孫無忌的旗號賣詩,可千萬別搞混了。”


    前方有家書肆,在平康坊也算是赫赫有名,與曲水流觴不相上下。


    選定目標,主仆三人大大搖大擺的走進墨韻閣,做派如同進入曲水流觴一模一樣。


    “客官,是買詩還是賣詩。”


    小兒熱情的跟房遺愛主仆三人打招唿,瞅著房遺愛這派頭,一看就是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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