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約定就是要報複那些曾追隨孫策,手上沾滿東吳望族血液的淮泗將領。”


    隨著陸遜的話音落下,張浩、王琴和李昌一時之間愣住了。夜風忽然大作,吹滅了室內的蠟燭,黑暗和寂靜隨之彌漫開來。


    當陸遜重新點燃蠟燭時……


    張浩、王琴和李昌仿佛恍然大悟。


    的確……


    不論是表親加嶽父徐明,還是舅舅吳輝;不論是孫權的弟弟張翔,還是統領揚州南部的李虎;無論是他的遠親王勇,或是因赤壁之戰聲名鵲起的周平,抑或是突然被剝奪兵權送往江南安享晚年的程遠……以及查出與曹操有書信往來的另一個遠親吳軍!


    他們的死因何在?為何被貶斥?為何被迫出局?


    因為他們當年跟隨孫策血洗過這些大族,手上染有這些家族的血債!


    王琴努力克製著自己不把父親的死聯想到伯言頭上,她輕聲道:“難怪,當年張丞更支持三叔張翔做首領……他還說三叔很像我父親,看來三叔和我父親屬於同一陣營。也難怪孫權繼位後,母親與兄弟都被流放到了交州……怪不得十年間江東曆經動蕩,死了許多人!”


    隨著王琴的話音落地,張浩與李昌的目光變得深沉。


    陸遜的話印證了他們的猜測:所有被殺或被罷黜的“將軍”和“大臣”,正是死在孫權的手上。


    原因是顯而易見的:


    孫策靠鐵腕征服江東,手中沾滿世家大族的血跡;但孫權鞏固權力依賴的是大族的支持,戰略選擇截然不同。


    大族並未忘懷仇恨,與孫權的約定昭然若揭——他們允許淮泗人士掌權,卻無法原諒曾對其家族造成傷害的人繼續存在於世間!


    “我終於明白了。”李昌感歎,“同樣是淮泗一派,為何會分為征戰派和支持流寓派……區別在於是否與東吳世家結下血仇!”


    陸遜點頭表示讚同。


    此刻,已經不必多言。


    從動機到背後勢力的支持,權衡與製衡,都足以確鑿證明:他們是被孫權殺害。


    “之前沒告訴你們這些實情,因為……”陸遜的目光轉向王琴,“我們吳郡陸家也牽涉其中,我害怕說出真相會讓夫人誤解。”


    “這不怪你。”王琴打斷道,“那時候我還沒嫁給你,你也年紀尚小……何況我父親殺了陸家一半的人,你無力改變這些局麵。”


    她的話語讓陸遜頗為感動,他深思片刻,開口說道:“如果不是孫權授意襲擊我的那次,這些秘密隻會永埋心底。”


    “原來是這樣。”張浩顯然有些激動,反複咀嚼這些話,終於明白了一切疑點的解答。


    “姐夫,謝謝你替我母親、姐姐,乃至江東人民揭示了這一切真相!”張浩的語氣愈加堅定:“正如姐姐所說,這不是你的錯。我們的敵人唯有孫權一人,是他選擇了屠戮,是他在討好吳郡的世家……如果非要有一個責任人背負這一切,那隻能是這孫權。”


    說完,李昌鄭重地點了點頭。


    陸遜當然理解他們的決心。他慢慢起身凝望著窗外,心中還有千言萬語,但今天的已經說得太多。


    張浩忽然提議,“姐夫,不如加入我們的反孫權聯盟鴻雁吧,我們一起推翻他!讓惡人受到應有的報應!”


    『——鴻雁』


    陸遜沉默了片刻,隨後堅決搖頭:“聽我的忠告,孫權也許不是優秀的軍事統帥,可他的心機手段比你們想象中厲害無數倍……僅憑鴻雁,沒有外援支撐,對抗他無異於螳臂當車。”


    “那姐夫你怎麽打算?”張浩再次發問。


    陸遜歎笑,“如今還有別的選擇嗎?嗬嗬,或許……這是我該有的結局吧。”


    提到“某個人”,自然指的關麟。


    陸遜目光中充滿智慧,自從大火之後,他和陸家的命運早已不在自己手中掌控!


    「唉」


    這一刻幽歎聲響徹心頭。


    他在思索著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此時王琴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眸中泛起一絲光芒:“伯言剛說鴻雁背後若是沒有支持是螳臂當車。那麽……誰能說鴻雁就真的沒有外部支持呢?如果他……可以支持鴻雁!”


    “他?” 張浩與李昌不明所以。


    “他是關家四公子關麟。現在母親就在江陵由


    “從此刻起,老朽肩負雙重身份:一是受白鶴公子所托,協助蘇將軍解救十萬族人;另一身份,則為孫劉聯盟與蘇將軍的談判使者!”


    “嗬嗬……相信老朽的鼻子與耳朵應該能保得住吧!”


    ...


    (本章完)


    ------------


    廢墟中的鄴城已初步恢複生機,一座嶄新的城樓矗立其上。正午時分,鍾聲在城樓中悠揚迴蕩,撞鍾者邊工作邊擦拭汗水。


    隨著鍾聲響起,民夫們的休息時間結束,新一輪的建設隨之展開。整個鄴城在鍾鳴下振聾發聵,似乎傳遞著築城的緊迫感,任何懈怠都不允許存在。


    曹植帶著阮籍、陳琳漫步在這如火如荼的工地中。他隨意問道:“今日午間吃什麽?”


    “每位民夫有兩張餅和一些蔬菜。”陳琳答道。


    這樣的飯食並不差,但曹植的目光掃過那滿是勞損的民工麵容後不禁疑惑:“沒有肉類補充,他們有力氣幹活麽?”


    “前方戰事吃緊,有限的食物優先供給前線。”陳琳感歎道,“征發這些徭役也不容易……尤其是民眾對‘征發令’頗多不滿。”


    漢製規定男子二十歲開始服徭役直至五十六歲可免役。然而到魏朝,年屆九旬方可獲豁免,“需要侍奉老人的家庭一人可免稅”成為新法。


    不僅如此,民夫還需要自籌路上費用及膳食。為了提高勞動積極性,雖然設置了獎賞製度,但在看到眼前瘦骨嶙峋的勞工們後:


    “唉……”曹植被深深地觸動了,“父親總是更關注宗室、貴族和士兵的利益……對普通百姓卻漠不關心,這種更加嚴厲的役製正好印證了這點。”


    就在此時,一個民工抓住了一隻從人群中穿過的狐狸,並歡唿將有葷腥。曹植苦笑迴應。


    一旁的陳琳則敏銳地意識到不同尋常:“不對勁啊,在這麽多的人麵前,野狐不應出現……難道是被發現了巢穴?”


    這讓阮籍聯想到了李逸近期的行為:私下征召一批民夫,並非參與築城而是挖壕溝——這些壕溝甚至不是在城外牆外……


    “難道是在挖地道連通鄴城?”阮籍警覺起來。


    吳良也意識到了其中蹊蹺:“若是挖掘地道必然是要殺頭的大事!到底誰指使他的?這個李先生的確有問題……”


    吳良曾為曹植出謀劃策多次。記得當年曹操征戰烏桓時,兄弟倆前去送別,吳良悄悄教唆曹植入場哭泣表達不舍。這一舉動打動了許多人,也讓曹植在與哥哥的競爭中占據有利地位。


    如今,吳良立即察覺到了李逸行為背後的異常。曹植示意兩人離開人群,並嚴肅地說:“有些事我不能說得太明了……你們隻需明白,李氏所做皆在我授意之下且無可厚非。往後莫要再提此事。”


    劉慶與吳良心領神會,尤其吳良心思敏捷,立刻領會意圖:李逸並非在開鑿溝壑而是一條密道!


    而這一舉動無疑與世子之爭脫不開幹係……


    “咕咚……”劉慶二人吞下口水停止猜測。


    另一側烈日炎炎之下,身著粗布衣衫的李逸正與一群工人搬運石頭辛苦勞作。這些人大多是有特殊背景的個體或是懷有共同目標的人物,經過精心篩選後成為了可靠的一支隊伍。


    為了未來光明,他們對李逸充滿敬重:“李先生態度認真,您不必親自勞作……請您休息一下,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完成任務。”


    李逸深感觸動並堅持與其一同奮鬥,“讀書人四體不勤,半年來參與築城鍛煉體力,隻有健康強壯才能迎接勝利那一天。”


    這一番話引發現場哄笑。笑容過後,眾人目光堅定,重新投入艱苦的工作。


    誰也沒有注意到,劉慶與吳良早已秘密保護起李逸,不允許其他人靠近施工地點。


    遠離視線的區域,他們的行動更加隱秘且果斷。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齊心協力”!


    幾份竹簡擺放在林武、韓雲、李天成、孫陽、趙華麵前。


    韓雲代表盟約前來與林武進行談判。此時,竹簡上已羅列出林武提出的一些要求。


    例如:十萬吳郡林氏族人不得受傷害;吳郡林家的商業和資產也不得被侵犯;


    再如:允許陸家軍隨時返鄉探親且東吳不可阻撓;


    以及:許可向林家軍提供糧食運輸,而東吳各郡需給予便利。


    林武思前想後,徹夜未眠,才想出這些較為合理的、可以接受的條件,以迎合對方的心理預期。但這份建議在韓雲過目之後,直接扔出窗外。


    \"韓老?這是何意?\"


    林武震驚了……


    他不知道韓雲為何如此反應。畢竟這些條件是林武迫切想要達成的心願啊。同時,這竹簡中還有林武表示若滿足他的要求會北進助戰荊州對抗曹軍的承諾,並歸還俘虜,包括將領及隨行的人。然而韓雲看過這些提議後卻連評價都懶得給出,徑直將其扔出了窗子,仿佛多看一秒都不願意。


    要知道,雖然韓雲表麵上是來此商討事務的使者,但他可是陳遠的心腹之人,立場十分明確。


    韓雲看著空氣中吐出的一縷白氣,慢聲道:\"我看,林將軍恐怕還沒有完全明白陳遠少公子那兩封信的意義。”


    他注視著林武,似乎要洞察其內心世界。“難道林將軍隻重視顯性的要求,忽略了隱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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