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確實，一位有經驗技師和一名新員工的薪資水平是天壤之別的。真正令他感到驚訝的是，李安然居然懂得這一點。要知道，李景江還在出差，這意味著所有決策都是由他自己來做的。奪迴留守名額，並選擇讓父親繼續上班，同時自己則願意到 ** 去曆練，這種心機、決斷力和勇於接受挑戰的魄力正是讓李主任吃驚的原因所在！“是的，我希望我的父親能夠繼續工作。”李安然點點頭。“那你姐姐呢？她還沒有工作啊。”李主任話裏帶著些深意笑著問。“的確，我姐姐目前沒工作。”李安然點了點頭，隨即從兜裏拿出一根金條放在李主任麵前，“畢竟我姐從小就對我很好，所以我希望能為她找個既能輕鬆又能賺得多的工作。”見李安然再度在自己麵前放置一根金條，李主任愈發對其感興趣。“哪裏有這樣的工作，既清閑報酬又好？”“主任，我說的這種工作僅僅是相對於其他的。”李安然笑了笑。“比如說在街道辦任職，就比較閑，薪水也尚可。即使無法與前線的老工人的收入比，主要是我不希望看到我姐姐太勞碌。”“原來你想讓你姐姐去街道辦啊？”李主任又有些驚奇，原以為李安然再取出一根金條給他，是要讓自己為其姐姐找一份像樣兒的工作，如售貨員之類。的確，於這七十年代的當下，售貨員無疑是個令人羨慕的好差事。甭管是商場售貨員，還是副食品店售貨員，又或者是糧站、供銷社的售貨員，在百姓眼裏都是炙手可熱的好職位，多少人挖空心思隻為爭取到這樣的體麵且高薪的工作。可出乎意料的是，李安然居然隻想當一名街道辦事員，這顯得極為不合理！要知道，這街道辦事員雖也歸國家公務人員類別，但起始月薪僅僅23塊（針對六類地區）。我們不妨拿軋鋼廠的工人作比較。一名普通技工一旦轉正，每月就可以拿到33塊錢的工資。這可是實實在在多了十塊錢呀！要知道，這年代五六塊錢足以供成年人一個月的生活費用，這額外的十塊錢可是不小的數目！李安然心中自有考量，他說道：“是的，最好是去街道辦，並且是咱們南鑼鼓巷的那個街道辦。”他一方麵真心不願意讓十八年來一直悉心照顧自己的姐姐繼續辛勞；另一方麵，他也明白盡管街道辦的工作收入不高，但卻具備獨特的崗位優勢。即便隻是最基層的辦事員，按現代的說法也算得上是公務員的一份子。隻要踏踏實實幹好工作，加上些許人情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必能穩步晉升。待到國家正式實行改革，這份現在看來不起眼的工作，日後必將大有前途！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在職能尚未細分之際，街道辦可謂是全能的部門。房產買賣、婚姻登記以及經營手續等等事務都需要街道辦的協助，從生老病死的民生問題也能看到它的身影。說它是多功能職務毫不為過，最重要的是它擁有極大的發展潛力。不誇張地說，哪怕做到街道主任的職位，那也是一個實打實的正處級別，在天子腳下更添分量。有句話叫做“ ** 門前七品官”。在皇恩身旁的一個正處級幹部的份量絕對不是一般的重。更重要的是，李安然是不僅僅滿足於一個正處級職位那麽簡單。若能當上市長，那可就是堂堂正正的廳局級官員，到時候官民一心共襄盛舉豈不美哉？“小李，這事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見？”李主任對此充滿好奇。畢竟作為事件參與者他很清楚此時此刻李景江還未能迴來，今日內肯定無法返程。等他抵達時所有安排已是既定事實，翻盤也無力了。“李主任，這個不重要。”李安然微微一笑說，“先前我已經說過，絕不讓您為難。不過我希望 ** 能幫忙把賈梗安排在我身邊的職位上。”聽聞此言李主任頓時明白了其深意。“咱老李家的家風就是，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李安然神情嚴肅地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對於仇人，我們的態度就是君子 ** 十年不晚，小人 ** 從早到晚！”“好一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果然是有文化的高中生！”李主任假惺惺地拍了拍手，“小李啊，如果你確定自己的意思，那麽……這東西我就不好推辭了。”“李主任真是過獎了，我更該表示感激才對。”李安然笑容客氣。“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這樣決定了吧。”李主任笑眯眯地點頭，同時拉開抽屜，將兩根金條悄悄收入其中，“你提到的兩年的事情，我今天一定辦好，如何？夠義氣吧？”“領導太講義氣了！”李安然豎起大拇指，“等我 ** 迴來，一定會帶上一份厚禮登門答謝，到時候您可別推辭呀。”“哈哈哈……”李主任合上抽屜後開懷大笑，“小李，如果你有意為我效勞，將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留在身邊。”“主任，我家教我一直，人生最重要的是知足！”李安然搖了搖頭，“如果您能把兩年的事情辦妥，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心間。但如果要為領導您效勞，那等我迴來再說。”“好！”李主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小李你年輕有為，卻很懂得做人。那麽就這麽定了，等你 ** 迴來後跟我一起做事。今天我在這裏立個字據，隻要你盡心竭力工作，前程定當無可限量！”“那我就先感謝李主任的栽培了！”李安然臉上露出驚喜，心裏其實半信半疑！或許李主任一時衝動確是愛才或是愛財之舉，但隨著時過境遷，這所謂的承諾恐怕早已拋諸腦後！從頭到尾李安然根本就沒有跟隨此人共事的意願，哪怕這人在改革開放中更加得意洋洋，但千萬別忘了正是他辦的留守名額之事導致棒梗失去機會！哪有什麽‘恩情’？簡直是結下了深仇！等**迴來之後，哼！若不整垮李主任，自己就把姓氏反過來！”“不要這麽說。”李主任繞過辦公桌靠近他，輕拍了李安然的肩，“老話講得好，為官一任，不給老百姓做事就不如迴家種地去。我們的職責不就是為了工人們多辦事嗎？”是是是，您是上級，您說什麽都行。在忍下一陣惡心聽了幾句話後，李安然走到門口，正要開門之時突然停下，因為他聽到走廊傳來一些聲音。他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李主任愣了一會兒後，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刻麵色一沉。李安然故意等待片刻，隨後猛然推開辦公室大門，不出所料，許大茂一個趔趄跌了進來。“許大主任，您這是怎麽了？”李安然看著搖晃不已的對方，笑容中滿是嘲諷之意，“哦，您是要向李主任報告工作吧？那我就不在這裏添亂了，我先走。”“李主任，請您稍留片刻，改天等我爸迴來，一定請你們吃頓飯。”“那是自然，等李師傅迴來後，不妨讓他好好休息幾天，也可以陪你。”李主任笑著應聲。“感謝李主任了，您忙您的。”李安然微笑著點點頭，也不再理會表情難看的許大茂，徑直走出了辦公樓。到了樓外，李安然轉身看了一眼李主任辦公室的方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當然，他並未天真地認為這一次就能徹底打擊許大茂。許大茂此人拍馬屁功夫一流，雖說偷摸這樣的行為肯定會受到李主任訓斥，但這還不至於導致嚴重的後果。畢竟，他在平時給予了不少好處，並且他和李主任共同有過侵占婁家財產的行為，因此比起其他副主任，更得李主任的信任。許多舉報信雖指向許大茂，然而這個人依舊穩如泰山。但是李安然並不為此擔心，哪怕沒有李主任的支持，照原定的故事線來看，不久以後，他就會被何雨柱整得夠嗆。李安然也毫不擔憂李主任是否會拿錢不幹事兒。即便對於之前打過自己的何雨柱，他都能予以再次啟用來利用，何況是收下兩根金條而不履行諾言？若是真的如此行事，哼……李安然也有備無患，不介意將這問題解決掉！就算把這個人送進遊戲世界的荒僻之地，李主任那種身體素質，相信當地土著一定很願意接納！離開工廠之後，李安然沒有在外停留太久，徑直返迴四合院。“姐。”進入房間，李安然見到姐姐李念正專心記錄於一個小本之上，“你在做什麽？”“你迴來了，趕快坐坐，先來口飲料。”李念立刻起身為其端來水，測試了水的溫度，“那麽廠裏麵是什麽狀況？”“父親還沒有歸返，大概路上耽擱了。”李安然迴答並搖了搖頭，“但此次行程並非毫無成效。”……這麽多年以來，姐姐李念對待弟弟李安然十分愛護，兩人相處十八載，不僅從未爭吵，甚至連麵紅耳赤的情景都沒有發生。然而，李安然提出由他去承擔責任、姐姐留下來照料爸爸時，這位一向和藹的李姐姐卻大發雷霆了！“李安然，你的心意我不領，要去承擔的也是身為姐姐的我，你就好好待在家繼承父親的事業！”哎呀，連弟弟都不叫了，直接喊名字，這可是李安然從未見過的情形。